程时微狐疑地抬眸，倒是什么也没多说，转手打开了副驾的门。
“请上车。”
傅凌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陡然轻笑一声，说道。
“你吃早餐了没？”
“……吃过了。”
程时微淡淡，可心里却有种怪异的感觉，毛毛刺刺的，又有些发痒。
她像在海市那样，毕恭毕敬地将视野收束在眼前，没有去看对方。
可头顶投下来的影子却很难忽略，傅凌琛向她靠了一步，语气里带有若有似无的挑逗，给了一句。
“我还没吃，先陪我去吃饭。”
说完，他便绕过车头进了驾驶室。
“……”
程时微不由皱了下眉头，透过车窗看向里面的傅凌琛，将信将疑。
但她是配合的那个人，这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上车后，库里南缓缓驶离。
傅凌琛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反而是程时微有点不太好判断他究竟是处在哪个阶段，要知道这人刚去海市那会儿，就跟冷面阎罗似的。
程时微思考了一下，觉得需要确认，才好针对这种情况调整自己的做法。
“傅总，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
傅凌琛不假思索，侧眸扫了她一眼，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
程时微转头看向他，盯着他完美的侧脸，丢出一句。
“你昨原本打算去海市找我，那对我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吧？”
“对，我知道你离婚了。”
傅凌琛相当直白，颔首直接回答，紧接着又是一句。
“我之前就准备去找你，或者该说，是找过你，但那时不是我可以打扰的时候。”
他平静地说着，映进晨光的深邃眸底却是眸色渐深。
有些事他是没有说过的，其实刚知道程时微和江陆离结婚的消息，他就去过一次海市。
但因为各种不可抗力，最终只是隔着黑色的窗玻璃匆匆一瞥。
当时的傅凌琛也算是收心了，所以接受了父亲给他安排的一系列特训。
可谁曾想，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心中的白月光又是孤身一人。
愤怒，心疼，又存有一丝侥幸。
傅凌琛余光再次看了看身边这个女人，这次的机会，他不会再搞砸了。
程时微则是定定望着他两秒，心中简直是五味杂陈。
她知道为她奔徙海市的傅凌琛，真的很爱她，满心满眼都是她。
但一时半会儿要她和后面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分割开，似乎还有点难度。
她收回视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交拢的双手，却莫名有些动摇。
说要重新开始的人是她，但被过去束缚住的人似乎也是她。
然而这个“过去”，却是可以重来的。
她说不出自己此刻确切的心情，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如何能拒绝傅凌琛早年间对她的爱呢，干净无暇得她自己都自愧不如的程度。
想到这里，程时微沉了沉眸，几不可闻地吸了一口气。
缓慢吐出后，她淡淡扬了下嘴角，给了一句。
“所以，现在是可以打扰的时候吗？”
“不是打扰。”
傅凌琛好整以暇，车头一转，就停在了一个老字号门口。
转头看向对方，给了一个敞亮的笑容。
“只是找回缺失的时光罢了。”
他说完先一步下车，留下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程时微在原地微微一愣，目光复杂地看向绕过车头的傅凌琛，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但她也没有多想，先跟着下车了。
“这里也有佛跳墙，和海市的那家口味是一样的。”
点单的时候，傅凌琛先点了这道代表性的菜。
程时微默默看了看他，收住了无语的表情，忍不住说道。
“不是来吃早餐的吗，早餐吃佛跳墙？”
傅凌琛微微扬眉，一本正经道。
“谁规定早上不能吃？”
“也是，你赢了，想吃就吃吧。”
程时微面无表情，反正不是她买单，她只是一个陪吃的。
不过她还是多看了傅凌琛一眼，这个男人倒是无论何时都记得佛跳墙。
在海市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她想到之前那一次，无意识淡笑了一下。
但还没回忆完，耳边便听得一句。
“你应该多笑一笑，笑起来很好看。”
程时微顿了顿，抬眸看向他，两边的视线便对上了。
傅凌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漆黑的眸底似乎克制着什么，却又意外的坦荡，写满了两个字。
真挚。
这句话似曾相识，程时微的心脏蓦地被揉了一下。
炽热的视线让她有些接不住，对视了两秒钟，她头皮发麻地先移开视线。
明明之前没什么感觉的，不知怎么的，今天的心脏有点不正常。
她甚至在想，会不会是她做了那个试验，导致心率又变回以前那样了？
动不动就重重蹦两下，感觉很陌生。
“……没事就笑，傻瓜一样。”
程时微有些局促，低声反驳了一句。
但立马又记起医生们说的话，堪堪将脸正回来。
她是想笑一下的，但这么刻意又很怪，搞得她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眼神闪烁着，她很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
结果刚做出这个动作，就听到对面“扑哧”一声轻笑。
“傻瓜倒不会，很可爱。”
傅凌琛继续翻菜单，眼底的笑意一点点加深，从一大早就持续输出虎狼之词，但他自我感觉从来没这么好过。
程时微又是一怔，这下微微红了脸，有些哭笑不得。
“……点菜吧。”
说到点菜，傅凌琛完全不像是要来吃早餐的。
他有意无意避开了程时微吃过的帝城菜，给她点了些新菜色，但又保留了驴打滚这味甜品，同时也加了几个海市的菜。
“这个也……”
在他还想继续下单的时候，程时微终于忍不住叫停。
“够了，这么多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她是真的吃过早餐才来上班的，想了想，赶紧补一句。
“就要佛跳墙吧，其他就……”
“行吧，不过小点也留下，其他下次来吃。”
傅凌琛改口得很快，“啪”一下合上菜单，在店家送来单子时，很自然地往程时微面前送了一下，语调平平。
“应该会有你喜欢吃的，小吃的名字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程时微心下咯噔一声，奇怪地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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