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她用力扯了扯，但这门卡得很死。
“可恶。”
程时微沉了沉眸，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就想抬脚踹门。
可就在抬起的瞬间，鼻子突然闻到一股不妙的气味。
她面色瞬时有点发寒，立刻回头。
只见刚才掉下东西的地方，在尘雾散去一些后，赫然出现了一道黑洞洞的门，刚才似乎是用墙壁同色的厚重帘子遮挡着。
这会儿完全露出，正簌簌往外涌出大量的煤气。
如果是小爆炸都不会引爆的程度，按照此时疯狂蹿出的气味来看，里面的饱和度起码超过百分15。
这个判断让程时微从头到脚徒生一股寒意，设计她来的人，想弄死她！
她一时无法判定煤气和空气融合的程度，不敢继续砸门了。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自救？
她咬了咬嘴唇，目光投向屋内唯一的一扇窗户。
但她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小心地挪动过去，更加小心地掀开厚重的窗帘，一看，果然上了锁，还是用很粗的链条缠了好几圈。
该死，在这么下去，她要么一氧化碳中毒，要么会被炸死。
摆在程时微面前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冒险砸开门，要么等室内充盈到不会再爆炸的时候再动作，但她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个时间。
但无论如何，还是有些保护措施可以做。
程时微脱下外衫，叠了好几层勉强做一个过滤网，绑在口鼻上。
可眼睛还是被刺激得很难受，酸涩得直想掉眼泪。
她定下心神想了想，此时目光移向了那扇门。
还好她的常服都是不容易起静电的那种，咬了下后槽牙，便用胳膊再次在口鼻上叠了一层，先吸了一口气便径直走过去。
如果能找到散发煤气的源头想办法关上，还能得救。
但她内心似乎同样不抱太大的希望，对方想要她死，说不定已经破坏容器了。
没办法使用照明，程时微只能用自己慢慢适应黑暗的眼睛去看。
往里探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从脸颊刮过去的气体。
“……”
她只探了一眼，立刻后退，退到了门口的位置。
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恶劣，别说容器了，入口就倒着一个横罐，阀门已经完全被拔除没有办法关闭。
程时微额头上的细汗瞬间下来了，只感觉铺天盖地的煤气都在往她身上冲，即便她可以降低季的呼吸频率，也支撑不了多久。
怎么办？
一想到小星还在医院的病床上等着她带饭，程时微的心脏就刀割一般疼痛。
到底谁要将她置之死地？
程时微拧紧了眉头，这一刹那甚至想起了傅凌琛。
她那个没有给出回答的问题，也许只能按对方默认的形式结束一切了吧。
说不上是后悔，她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折在这里。
如果能从这里出去，她就当面回答这个问题。
捂住口鼻的手紧了紧，她下意识想再后退，但后背已经死死抵在了铁门上。
“哐啷”一声，她一下就不敢动了。
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外面隐约“喀啦”了一声，像是轮胎碾过碎石地面的动静。
“怦怦，怦怦”，她的心脏没来由快速跳动起来。
呼吸像是要枯竭了一般难受，可还是忍不住回头。
是有人来了吗？
可她不确定是谁，是能救她的人，还是给她最后一击的人？
程时微很谨慎，没有贸然出声，而是贴着铁板仔细听了一下。
脚步声，有脚步声奔跑着上来了。
隔着门板能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喘息，对方似乎停滞了一下，而后走到了门后。
“程时微？”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霎时传入她的耳内。
昏暗中，程时微顷刻睁大了眼睛。
是傅凌琛。
无暇顾及对方如何找到的这里，她仿佛知道对方会做什么，几乎脱口而出。
“里面有大量煤气泄漏，离远点！”
话刚出口，她自己都顿了一下。
明明应该是求救的，但她下意识不想让两个人都陷入危险。
“……”
外面沉默了一秒，下一刻，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你在干什么？”
程时微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一下一下，每一下都蹦到嗓子眼。
生死面前，她脑子里唯一在想的，竟是不能让小辰星同时失去妈妈和爸爸。
她自己也无法解释，可狠了狠心便咬牙说了一句。
“你不是说不会再出现在我们母子面前吗，这么快就要违背自己的诺言？”
“哗啦啦”，外面依旧没回答，这次传来的是水声。
程时微有点急了，按了一下铁门，又是“咣当”一声，再次说道。
“你走，报警还是做什么都随便你，让专业的人来！”
“程时微。”
可她话音未落，一个异常低沉的声音便唤了她的名字。
程时微只觉得整个人似乎都往下沉了沉，却也神奇地冷静了下来。
傅凌琛再次开口，不容置喙。
“退后。”
傅凌琛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离开医院不久，莫名有反常的不安。
小辰星被车撞的事情有些过于凑巧，他就命令宋风去查这件事。
肇事的车辆最终在一处汽车报废站找到了，负责人说开过来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矮个子男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
但宋风就是宋风，他总是能另辟蹊径。
考虑到这可能不是一起单纯的意外，也存在雇凶撞人的可能性，他就去查了学校附近的信号塔。
结果这一查，从海量的通讯记录里筛选出了一个可疑的通话。
电话的另一头显示号码归属于海市，但这个人是在帝城接的这个电话，离学校并不远。
顺藤摸瓜去查这个可疑号码，发现是一个假借他人身份申请的号码，这就有意思了，建立账号的时间是在三个月前。
之后动用了些手段，完整地绘出了这个人最近几天的完整轨迹。
报告送到傅凌琛手上，一看到轨迹包括了郑嘉成结婚的那个酒店，他骤然心下一沉。
恐怕，程时微也会有危险。
他即刻通过精准的基站定位获取她的位置，一看到在很偏僻的位置，想都不想直接就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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