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没有反抗就被她掰开了,手心里是一片血红,几个指甲印狠狠的嵌进肉里。
“阿珩,你还有我们啊,还有我和小宝呢,别这样好不好,不然等下吓着孩子了。”
听到孩子卫珩才冷静下来,他高大的身材一刹那似乎脆弱了许多,他紧紧的抱着苏悦,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声音低不可闻道:“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在他心里,儿子也是没有媳妇儿重要的,儿子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小家庭,只有他媳妇儿苏悦是永远陪在他身边的。
苏悦感受到颈窝的湿润冰凉,心也是疼的,这个男人就是哭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这时候她能给他的也只有拥抱了,最终还是需要卫珩自己走出来,她相信,卫珩会的。
“瞎想什么呢,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怎么舍得呢。”苏悦温柔的拍拍他宽厚的脊背,又轻柔的顺着他的头发,这个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啊。
“那你爱我吗?”
苏悦:“……”
这种话这个男人天天都要问,她就这么让他没安全感么。
“你怎么不说话?”男人有点委屈巴巴的蹭蹭苏悦的颈窝。
苏悦笑了笑,语调温和,像是在安慰一个哭闹的孩子,“你知道我多爱你的,半夜醒来我都要抱抱你,你说,我爱不爱你?”
回应她的是收紧的怀抱。
平复好情绪两人收拾了包裹就退房了,尽管这个男人心里正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但是他还是尽自己最大能力给妻儿安排好的一切。
回去的火车安排的是软卧,走的是张承志的关系,五天后火车到了市里,这五天已经足够卫珩冷静下来了,他面上再没有一丝悲戚,好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但只有苏悦知道他的伤疤被掩埋在心底深处,需要几年、十几年甚至更久远的时间去愈合那道疤。
好在,在这个过程中,她会一直陪着他,他总不会独自一人。
五天时间足够一切事情尘埃落定,苏悦他们到达市里正是上午十点,下了火车就转车回到了山前村,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三点。
看到一家三口回来,村里人神色各异,有同情、有可怜、有快意、更有嘲弄,他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讽刺连连。
“这卫珩从小就是个小狼崽子,狠着呢,原来是遗传了他爹啊,卫大山可是个杀人犯,你说这卫珩以后会不会……啊……苏悦你又打我……”
对于说这种风凉话的人苏悦直接一个耳光扇过去,冷笑的看着捂着脸敢怒不敢言的陈小苗,“打的就是你这张贱嘴,卫珩会不会杀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再让我听到一句你编排我男人的话,我会让你死的连根骨头渣都找不到。”
说完她阴冷的眼神看了一圈的人,“我这话不光是说给陈小苗听的,在场所有人都有份儿,村里有一句闲言碎语,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你们。”
在那种嗜血的眼神下,所有被她看着的人都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心虚的不敢对上苏悦的眼神,只因那眼睛太渗人,布满了血红的杀意,似乎他们说一句话,苏悦的手都能拧断他们的脖子。
“苏悦丫头,我可没说,之前你不在陈小苗说这话我可是一盆粪水泼上去的。”
张大红也就是王秀英的婆婆赶紧站出来澄清自己,她家秀英和苏悦关系可是不错,她才不会干这不道德的事。
“谢谢婶子了。”
“可不是,人苏丫头为咱村做了多少好事,旁的不说就说你们脚下的路都是苏丫头出钱修的,走着人家修出来的路,嘴上还挖苦人家卫珩,我看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
钟美兰也就是王大虎奶奶也不岔的说道,之后又有不少人出口讨伐陈小苗和那几个说风凉话的碎嘴婆子,直说的他们没脸,灰溜溜的扒开人群跑了。
苏悦一一谢过替她说话的人,这才拉着卫珩的手一起走了,没回家,径直朝马兰芳家里去。
卫建国也在,可能是料到他们这几天回来,所以看到他们也没有太惊讶,只深深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卫珩肩膀走到了院子外,这就是有话要说了。
苏悦拉了拉卫珩的手,想和他一起出去,卫珩没让,“你进屋看看婶子吧,我和老叔聊聊。”
苏悦担忧的点点头就进屋了,马兰芳躺在床上睡着,脸色有些苍白,像是病了一场,她这才想到,唐秋怜生前和马兰芳是闺中密友。
“苏悦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冯素挺着大肚子正在洗着毛巾,给马兰芳擦着脸,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是苏悦,微微讶异之后面色就恢复如常了。
她笑着,对苏悦的态度一如从前,似乎不知道外面的传闻。
苏悦笑笑,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吃过了大嫂,你坐下歇歇吧,我来。”
“哎,麻烦你了。”冯素扶着腰慢慢走到一旁椅子那坐下,她这肚子六个多月了,弯着腰洗毛巾是不怎么方便了。
“婶子身体怎么样了?还有二嫂呢?”苏悦问道,进了屋就没看到李小花,按理说李小花月份这会儿才三个多月,比冯素更能照顾马兰芳。
“娘好多了,大夫说这是心病,只能靠娘自己想明白了,二弟妹她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会儿正在卫生院养胎呢,老二照顾她去了,卫党出去收生猪了。”冯素说道。
“摔了一跤,二嫂没事吧?”苏悦看向冯素说道。
“没事,二弟妹身体好,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莫约是两个人的声音吵,躺在床上的马兰芳悠悠转醒,直愣愣的盯着房梁看了一会儿才转转眼珠子看向苏悦。
“老三媳妇,你回来了啊。”
“是啊,婶子,身体好些没有?”苏悦扶她半坐起来,又端过床头柜上的搪瓷缸给马兰芳喝水。
马兰芳眼睛又红了,她这几天也不记得哭了多少回了,只每每想到唐秋怜的事,那眼泪就忍不住。
“我可怜的秋怜啊,怎么会嫁给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啊……”马兰芳砰砰的捶着床,呜呜的哭起来。
听着这哭声,苏悦也有些心酸,虽然她没有见过这个名义上的婆婆,但是从卫珩的述说中,也能想到那是个漂亮温柔又有学问的知性女人,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
活着的人只能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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