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样蓄势待发的修罗王生生把功力收回来。身形巨大的他面目狰狞地俯视某位搞完破坏竟还泰然自若的大神,语气强烈不满:
“真君这是护短?”
“自然。”云澜上神云淡风轻道,“她一介修行不足五百年的小神自控力差不以为怪,你堂堂一界之主难不成也无力自控?”
“若本王说是呢?”
“那由本座做你对手。”
“……”
有圣德真君做对手确实值得一战,但不宜在今天。
他刚刚才败在对方的师妹手中,若再输给她师兄叫他这修罗王的脸往哪儿放?虽然表面上和那小鬼打平了,可她修炼的时限太短,远不及他闭关的期限长。
与小神对战不赢即输,他输得起,但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天内连输两次,那太没面子了。
而且,他带来的那些人先被某人施法定住,后被一股怪风刮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落了地又被摔得七荤八素,然后惊喜地发现落地之处正是修罗界边境!
大概觉得敌方太强大,那些人回修罗界搬来一大群救兵,为首的正是着急等消息的赤王。
这哪是救兵?分明是来围观他输得如何精彩的族人。
尤其是坐等好消息的赤王,此人性情直率暴躁没什么耐性。若得知圣德真君竟敢代龙元君拒婚,八成不知死活攻击前者。
这位真君是个沉默寡言但行事果断的脾性,攻击他的人若对三界苍生没什么用处,死了也无妨。
很明显,赤王的死活对三界苍生造不成任何影响……
想到这里,容貌极端丑陋的修罗王收敛暴涨的功力,一边收缩身形,一边恢复原先的俊秀脸庞。正好在族人到达之前恢复王者风范,优雅地甩甩华贵袍裳:
“行,谈吧,你想怎么谈?”
随行真君:“……”终于回归正题了。
阿荼伽:“……”这就怂了?!
“这话应该本座问你。”云澜上神无语道,“不是你率兵马在宝云川喊打喊杀吗?”
“……”修罗王蹙眉想了下,随即挑眉。啊,好像是的,他差点忘了。
就在他冥思苦想时,修罗族的兵马终于赶到,赤王更是一马当先着急道:
“王兄,你没事吧?!谈得怎么样?他们不允?”
“啧,”修罗王皱眉不悦睨他一眼,“你到底是关心为兄,还是关心你的亲事?”
“都有!都有!”赤王一愣,旋即一副谄媚相。
这不废话吗?他身为大修罗王怎么可能有事?看他现在这样也不像有事。但赤王还是假意关心了几句,随后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的胞兄。
修罗王焉能不知其意?睨了他一眼,尔后作不好意思状当着天族人的面瞎掰:
“方才小神君亲临,不但拒绝亲事还冲本王动手,结果被我打伤了……”
云澜上神面无表情:“……”
随行仙君:“……”这得多厚的脸皮才能当着真君的面说出这番话?
阿荼伽:“……”修罗族果然都是卑鄙无耻出尔反尔之辈,身为护法耻与之为伍!
“现在人家师兄亲临向本王讨说法,欺负小辈乃本王理亏,那颗珠子就当给她赔礼了。”修罗王的瞎话仍在继续,“那小鬼亲自拒婚,本王总不能绑着她跟你拜堂……”
以那小神君的身手,连他尚且只是打成平手,弄死赤王更是轻而易举。经过这场较量,就算灵山肯允婚,身为一界之主的他也不可能同意。
至于翼王,他亲自参与叛乱死在龙元君手上是命该如此,修罗族不再追究。
“啊?!可是王兄……”
“可什么是?本王一言既出,”是不可能更改的,冷着脸一身威严的修罗王朝身后的兵马厉喝,“收兵!”
喝令毕,他率先光遁离开了宝云川,并留下一句:
“真君,本王择日前来领教,你可不能食言。”
云澜上神依旧无表情,随行仙君对约架的事司空见惯,不以为怪。倒是阿荼伽斜睨心有不甘的赤王,只见他愤愤然瞪了某真君一眼,然后气哼哼地走了。
阿荼伽:“……”这就走了?!他们就这么走了?!
突然觉得阿修罗族很好欺负啊肿么肥事?是她的错觉吗?!就算打不过大修罗王,打他座下那些小王好像跟玩儿似的。
“护法?护法?”
唔?思绪被声音打断,阿荼伽回过神来一瞧,那位冷面真君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留下那位随行仙君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护法若无事,不如随本仙回南天覆命?毕竟尊者们正在天宫等待结果。”
南天之所以受到修罗族的滋扰,皆因天宫派出龙元君支援西天佛子的缘故。西天的尊者自认有责任为南天解决麻烦,所以一直留在天宫等待谈判的结果。
“哦,好。”阿荼伽点头,接着想起某人的下落,“对了,龙元君怎样了?我能不能先去跟她道别?”
“她呀,还是不用了。”随行仙君道,“她本该在六重天禁足,结果偷溜出岛被发现。待会儿真君不定怎么罚她呢,咱这些外人就甭掺和了,先回天宫吧。”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阿荼伽亦不勉强,边走边好奇地问:
“她所犯何罪要禁足?”
“这个本仙也不是很清楚,”主要是南天之神的八卦不好外道,随行仙君道,“可他们灵山之神的行为规范是比我们这些仙神更严格些……”
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嘛。
哦,原来如此啊!
阿荼伽不是很懂南天之神和灵山之神的区别,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拜托随行仙君代她向其道别,之后不再惦记某人的下落。
…
且说元昭,在杀意正盛的情况下突然遭到规则之力的困缚。她稍一愣神,下一刻便发现自己正呈倒栽葱的姿势往下坠落,瞬息的工夫便听到哗啦的水声。
她的整个身躯沉于水中,水质清凉澄澈涌入躯壳和神元。
不必她主动运功,那满腔的炽盛杀意已被那股清凉化成无数细流,随着凉意迅速游走全身的筋络,尚未循环一圈便已化于无形。
浓烈的杀意没了,身躯恢复正常形态,规则之力的束缚亦随之即消失。
又是哗啦一阵水声,元昭阴沉着脸从水里徐徐升起,浑身湿答答的。好不容易获得传承之力,又有现成的对手让她试招,结果师兄抽的什么风要把她送走?!
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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