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下,‘弃子’已经返回,请您指示是否要将其处理掉。 ”
“你说什么?!‘弃子’竟然自己回来了,我们的袭击计划不是失败了么。”
“是的,计划遭到失败,参与伏击行动的三千教众因为遭到突袭而折损过半。”
“一定是那个狗杂种,一定是他暗中破坏我的计划。想要向那个无能的废物邀功么?还是打算配合那个废物与父亲大人争夺权力。哼,真是不知死活!”
“冕下,您这样的说法如果被大祭司大人听到了会让大祭司大人感到不快的。”
“谢谢提醒,哎……仁慈的父亲大人总是这样,不过身为听话的孩子总不能像那些逆子一样忤逆父亲的教诲,让父亲高兴快乐是身为孩子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
“不过适当给予犯错误的孩子以惩戒还是在大祭司大人允许的范围之内的。”
“你现在变得越来越聪明了,不错,正是如此,所以……或许我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办法。”
那个似乎很聪明的手下并没有再说什么,并非是因为他是一个不知道凑趣的人,而是因为他的目的本就已经达到,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已经不需要知道也没有那个兴趣知道。
临离开前最后望了一眼那个颇为得意的男人,他露出了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憎恨的笑容。
可悲的男人啊,就在你拼命算计着你的弟弟的时候,你也早已经成为别人计谋中的一环啊。“衣卒尔斯,过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这一次可不要再给我办砸了!”
那个男人的声音回荡在宽大的军帐之中,宛若天空飞过的聒噪的乌鸦……
时间并未过去多久,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的指引下来到了第三个男人和四个男人所居住的军帐,那两个男人的关系还真是好呢,形影不离的让人忍不住心生联想。
这里是哪里?我之前曾经到过这里么?我在这里有曾经做过什么?
站在眼前这顶军帐前,长着一张典型并州汉人面孔的男人脑子里都是这样一串疑问。
他叫嘉文,据他父亲告诉他故老相传的一个说法:他们的祖先是春秋时期晋国的一位叫做嘉父的大夫,负责管理吕梁一带的游牧民族,具有相当大的产业,甚至还曾经介入过晋国王位争夺的纷争之中,将被曲沃庄伯击败的翼侯(注)应到鄂地并为之重新建立了一定的势力。
当然,经过了数百年之后,先祖的荣光早已散去,到了现如今只剩下一群平凡的农夫,在闲下来的时候才会对那虚无缥缈的先祖吹捧一番,仿佛在诉说着“我祖上曾经阔过”的虚妄。
嘉文从小就不喜欢听这些故事,在他看来那些东西距离自己实在是太过遥远,甚至还不如洛阳皇城中的皇帝距离自己或许会更近一些。但是哪怕他不愿意承认,那些曾经听到过的故事依然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至少他后来不断努力并坚信自己能够出人头地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幼年时所听到的故事,他虽然不以久远的先祖为荣,却希望后代以自己为荣。
于是那一年冬天,他跟随自己信赖和仰慕的徐晃,一起加入到了李书实的麾下,成为了徐晃手下的一名伍长,并在多年以后成为了一名百夫长——当然大部分人都更愿意将之称为“百人将”,因为听起来似乎更加威风一些不是么?
同样,他还入选过李书实的护卫队并成功转职成为了一名合格的西凉骑兵。
可惜第二年他因为运气不好被典韦从卫队中踢了出来——是的,不是他自己不努力,而是他的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因为他竟然碰到了卫队中力量数一数二甚至有人私底下认为仅次于卫队的正副队长典韦和许褚的猛男,那个叫做盖伦的来自西北应该杀千刀的混蛋。
于是,嘉文不得不重新回到一线部队,虽然他依然是众人羡慕的“百人将”,但是这显然不是他所能够接受的终极目标,他可是憋了一口气要去找那个混蛋报仇的。
可惜离开了李书实的护卫队似乎将嘉文的运气也全部带走了,他虽然被作为精锐选进了这支西行的军队,之前也立了一些功劳,可惜却在这几天被毁于一旦。
先是为了将大部分琐罗亚斯德教的护教军阻挡在赤谷城外,他与其他一些并州军士兵成为被丢弃在城外的“弃子”,没有生的希望,只能怀着死的觉悟阻挡敌人如潮水般的进攻。
如果当时能够战死或许对于嘉文来说是一个不错的解脱,虽然还没能娶妻生子,但是至少在河东郡已经被李书实完全掌控的现在,他的家人应该能够收到一份不错的抚恤。
可惜力战而竭的他成为了可耻的俘虏,他甚至连反抗或者自杀的力气都已经耗尽,一阵剧痛袭来后,他的意识便陷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无法自拔。虽然中途曾经受到过剧烈疼痛的刺激,但是对于摆脱意识的混沌没有丝毫的帮助,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到底是生是死。
而直到他神智彻底清醒过来,他熟悉的子龙将军和文和先生却告诉他了一个让他绝望的消息——他似乎被敌人所控制,险些成为敌人围杀救援赤谷城援军的关键道具。
晴天霹雳无过于此。
虽然他可以向其他人辩解自己是遭人控制,但是却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是他无奈之下被动接受的结果,而非他主动卖主求荣。最关键的是这里是战场,这里是军队,所以这里没有那些所谓的“人权”,既然他危及到了军队的安全,没有荣誉的死亡是他唯一的出路。
甚至不危及家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当然,或许是他身体内的参与价值还没有彻底被掏空,那位被并州上上下下传得非常神秘或者说恐怖的贾诩贾文和递给了他一根救命稻草,让原本以为自己的头顶一片灰暗的嘉文发现乌云中似乎能够隐隐约约透着一点亮光,而赵云的保证更是让嘉文确信那亮光的存在。
忍不住用力握了握双拳——他不敢将手放到身体的任意一个部位,他害怕自己的举动会引起那些守卫的怀疑,如果那些守卫因此而要求搜身的话……嘉文真的不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结果,他不希望丢掉那片自己有机会获得的光明。
“……哼!沙普尔说得好听,什么轻轻松松便能拿到功劳,这么多天他都干了些什么!”
伴随着愤怒声音的还有钝器击中**所发出的让人牙疼的声音以及几个人的惊呼声,显然愤怒声音的主人不但心情不好,而且似乎还很暴躁,攻击性十足。
不过混乱很快便结束,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出来向嘉文招了招手,似乎在示意他进去,不过从侍卫铠甲上新鲜的斑斑血迹来看,或许等待嘉文的会是一场残酷的审问。
只是对于嘉文而言,这样的场景哪怕在之前都早已在战场上习惯,甚至比这更加血腥更加恐怖的场景嘉文也见到过,甚至还曾经亲身感受过,所以根本无法让他脸上的表情出现半点波澜,依旧还是如同他来到这片属于琐罗亚斯德教营地后一贯的木讷,甚至有些痴呆。
“这就是那个被沙普尔派去做诱饵的汉人?我怎么听说那个沙普尔可是吃了个大亏啊。小子,我是不是应该奖赏你呢,你的行为让那个自大狂好好的知道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军帐内人不多,只有四个人。
正当中的也是对嘉文说话的那个年轻人一身华贵的服饰,看上去似乎是用传说中的锦缎织成,因为在嘉文眼中那反射着光芒的布料是那样的光滑那样的柔软,也正因为这样,才能与镶嵌在其上的各种宝石和金黄色的金属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仿佛它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华服年轻人侧后方侍立着一名白袍少年,虽然少年的身躯大部分被白色的麻布所包裹,甚至头上也缠了不少白色麻布,但是唯一露出的少许面孔却如同裹着他的白布一般白皙,看上去似乎是一个文静且不经常运动的文学少年。
两边则侍立着四位侍卫。嘉文暗自估算了一下,这些人看上去似乎有些随意,对于那位华服少年的保护并不是很上心的模样,或许是因为这里根本不可能出现敌人,但也或许仅仅是一种假象,因为嘉文身旁的那具他所熟悉的尸体表明这里似乎暗藏着激烈的争斗。
“沙普尔将你送到我这里来大约是认为造成他失败原因的你是我暗中动了手脚,真是可笑啊可笑,我想要让他失败还需要动手脚,就凭他那个蠢货不过是仗着自己身手不错才得到帕佩克大祭司的信任,比起我的阿尔达希尔实在是不值一提。”
华服少年噼里啪啦吐出了一堆嘉文完全没有听过的话语,不,应该说在之前对抗琐罗亚斯德教的时候听到过,但是当时完全无法理解对方说了些什么。
但是,现在却完全能够理解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样的感觉并不能令嘉文感到兴奋,恰恰相反,他现在感觉有些恐惧。
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能力的恐惧,更是对自己无法把握的未知的恐惧,而就在这样的恐惧之中,嘉文甚至已经无法听清那个华服少年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哪怕他现在的确能听懂。
“怪不得沙普尔会失败,原来他把抓来的汉人变成了脑袋不灵光的傻子了,就这样的傻子还想瞒骗过聪明的汉人,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蠢……”
华服少年一边走向嘉文一边回头笑着对那一身白的年轻人说道,只是……
“唔……”原本正在奚落沙普尔的华服少年忽然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也突然凝固了下来,在帐内所有活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头缓缓转向了身前的方向。
一柄匕首。
一柄带血的匕首。
一柄插在他身体内带血的匕首……
注:这里的翼侯实际上就是晋侯,而且还是自唐叔虞的儿子燮父改国号为“晋”后的直系传人,但是因为当时这一支已经衰落,而作为旁系的曲沃系(被封在曲沃一地的旁系)则壮大成足以威胁直系的地位,再加上周天子对于这两支的态度一直左右摇摆不定,所以各种史书在称呼这一段时间晋国的国王一般不称之为晋侯,而是翼侯指代直系,曲沃xx指代曲沃系。
ps;草丛三基友很萌的,所以咱不准备黑他们。
ps2:包子阿狸的设定其实也很萌的,不过绝对不如咱家的苏小萝莉萌。
ps3:决定接受某人的建议,某些设定即使融合到正篇也蛮不错的。
你为是什么建议?这个……你要是猜不到就保密了。
ps4:《闪耀的时代是一本好书,虽然作者在新书期就敢断更,所以要不要跳坑请自便,如果作者tj了什么的绝对和咱无关,特此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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