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的酒宴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夜半时分,才因为不少大豪之前过度狂饮醉倒于地才不得不散场,而那些还没喝饱的家伙则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基情四射的走进了其中某个人的帐篷里,随后便能听到高高低低的呼喝声从帐篷内想起。【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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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趁着汉人士气下降给予致命一击?
算了吧,虽然汉人的部队是有些不太安稳,但是距离崩盘还早得很,现在去找汉人麻烦,说不定反而让他们没时间内耗一致对外了呢,那样的话他们羌人收到的损失可不会小。
羌人个个都是勇士,但是好虎架不住群狼,至少在生养上,羌人们自认为自己是比不过大汉的妇女的。人家产婆不但经验丰富而且数量还多,草药和相比于羌人更加丰富的食物以及相对安逸的环境可以保证汉人的孩子的成活率远远高于羌人。
都说穷山僻壤可以磨练一个人的意志,是的,这样说是没错。可是就好像没有人天生就愿意堕落而是希望接受光明一样,谁不想生活的安安稳稳吃喝不愁还有健康的后代延续自己的香火呢。所以啊,大汉朝周边的胡人们才会不停歇的向内进攻,为自己,也为了子孙后代。
所以,既然大汉的军队这样下去迟早都会出问题,那么当然是羌人损失的越少越好不是。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些原本一直有些如临大敌的羌人如今松懈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哪怕他们喝了个酩酊大醉,也不会受到来自汉人一丁点的威胁。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个样子么?
此时羌族联军营地的一个角落里,呼啸的寒风光是听到声音就会让人有种被冻透了的感觉,可是就在这样的天气当中,在这个不为人所主意的角落里,却站着两个人,两个汉人。
在羌族联军的大营中出现汉人对于如今羌族联军而言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虽然大汉和羌人争斗的历史远之又远,但是也有不少羌人选择依附于大汉来获得土地和生存空间,这些羌人自然就与汉人杂居在了一起。羌人大多直爽好客,汉人当中也不全都是奸邪之辈,尤其是边地的汉人,更是以直爽汉子居多,所以很多羌人和汉人都成为了世交。
这样的友谊对于在汉地颇受歧视的羌人而言无疑是珍贵的,所以即使羌人造反,对于他们而言,如能可以不和朋友作战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如果有汉人朋友愿意加入那更是值得开心的事情,而如果加入的汉人还是当地颇有影响的存在的话那更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更何况虽然他们打算获得原本汉人的土地,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在耕作上的天赋远远不及汉人,所以即使打下了土地也不可能将耕地变为草场,所以自然不可能将当地的汉人全都赶走,所以一来二去,号称聚集了十万大军的羌族联军当中其实有不少都是汉人的士兵。
不过,即使是这样,如果有熟悉羌族联军高层的人看到这两个站在角落里的汉人的话恐怕依然会感到吃惊,因为这两个人是迄今为止唯一有资格参加羌族联军高层会议的两位汉人。
是的,他们两个正是在刚才羌族联军高层宴会上,在身边的羌人都在放声大笑时却依然不为所动的两个汉人。由此可知,这两个人的身份也就非常容易猜到了。
曾经叫做韩约的韩遂与曾经叫做边允的边章。
“怎么,文信,你还是不愿意帮我么。要知道,只要你我二人联手,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对手。到时候我们是进是退岂不自在,而且还不需再看那些无能之人的脸色。”
与酒宴上面露诡异的笑容不同的是,韩遂现在的模样充满了真诚。而从边章那微微露出挣扎神色的表情来看,他显然认为这份真诚不似作假,这让他赶到有些纠结。
“文约贤弟,你我都是大汉的子民,这样下去我们岂不成了真正的反贼了么?难道当初不是你我一起约定虽然此时身在贼营,但是有机会我们还要复归大汉的么?”
“文信吾兄,你怎么那么糊涂呢,难道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就不是真正的反贼了么?!要不然你以为朝廷为什么将你我二人的脑袋的悬赏价格定的和那些羌人大豪一个样。而且那些家伙如果真的撑不下去的话还可以选择投降,大不了去京城受些白眼,遭受些耻辱罢了,甚至连部族的实力都不会有多大的损害。可是我们汉人呢,尤其是我们两个,大概就只有首级传檄天下这么一个下场吧。我们啊,和那些羌人完全是两种结果的啊。”
说这话的时候韩遂看上去有些激动,声调也有些高亢。可是边章并没有制止他,因为他很理解韩遂,因为他们二人的经历实在是太像太像了。
都是青年才俊,年轻的时候都有些粪土当年万户侯的傲气。都没有接受家族的安排前往更加富裕的地方去继续深造,反而选择到西北的穷乡僻壤当支教青年,打算用自己的一脑袋知识来改变那些总是与野蛮两个字联系起来的异族人,让他们能够融入大汉的大家庭之中。
于是他们相识,相知,当然并没有相恋。同时这样的举动也让他们名动乡里,成为在羌人当中极其有名望的读书人。而他们自己,也凭借着这样令人感动的举动,成功入选“感动凉州”人物排行榜并顺理成章的成为当地读书人的榜样并获得了举孝廉的机会。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美好,可是……
忽然,有一天他们听说当年他们的学生如今举起了叛旗,成为了大汉的敌人,而且还是最令大汉头疼的那种。这还不过仅仅是个开始,那些包围了城池的叛军竟然点名道姓要见他们。
不论是他还是边章都曾经抗拒过,但是没曾想他们当时的主官金城太守陈懿将他们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于是走进了羌人营地的他们成为了大汉的敌人,而他们自己也丧失了父母寄予厚望的名字。这或许是一个读书人最为耻辱的一件事情吧。
只不过在西凉这个现实主义横行的地方待久了,无论是韩遂还是边章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这样的脾性,无论当初他们的心中蕴含着多少的浪漫主义。所以虽然遭受了让他们感到耻辱的遭遇,但是他们依然隐忍了下来,甚至借着羌人之手完成着他们之前没有力量完成的事情。
比如,将他们送给羌人的陈懿,如今尸骨早已经被鹰犬分食,只剩下暴晒在路边的尸骨,而那些曾经嚣张一时的羌人大豪,有不少人也已经死在了大汉讨伐军的铁蹄之下。
而如今,韩遂的鹰眼盯上了造成他们二人今日局面的罪魁祸首,曾经与他们有过师生情谊的前湟中义从的首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
只是让韩遂感到失望的是,没曾想边章竟然拒绝了他的邀请,而边章的理由竟然是“想要到洛阳申诉”这样明显有些无下限的借口。虽然不知道边章的内心到底都想了些什么,不过韩遂多少能理解边章此时的心情。
与有些桀骜,敢于离家出走的韩遂不同的是,年长韩遂几岁的边章行事更加的稳重,同时他心中的理想也更加的正统——虽然韩遂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不过有了这一番经历过后他早就已经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而边章,韩遂觉得他显然没有。
“文约,如果你想要杀死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并掌控羌人这股力量的话,我并不反对。可是如果你想用这股力量来实现什么野心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看着边章那双责怪的眼神,心境还未修炼到家的韩遂也忍不住脸红了一下。
“文信,不瞒你说,我原本确实是想要干掉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甚至是阻挡在我身前的你。因为这次羌乱,你我都成了大汉的罪人,再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朝堂上响起来自西凉的声音已经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我恨,我好恨,为什么北宫伯玉、李文侯这样的混蛋可以逍遥法外,可以肆无忌惮的践踏他人的理想,我不甘,我不甘啊。”
“文约,虽然我不认同你的想法,但是,我感谢你对我的坦白。如果你还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的话,请将我的尸体运到湟中。那里……毕竟是我这短暂的一生中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可是,如果文信兄你能够帮助我的话,我们联手将会做出更大的成就来。通过这些年我的观察,我现在可以认定,一个人如果没有力量的话,那么他就只能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有力量的人,则可以宰割那些力量不如他的人,这就是这个世界最现实的地方。所以,我要获得不被人宰割乃至于可以决定是否宰割别人的力量……”
“文约,你的这种想法很危险啊。”
此时的边章忽然有一种感觉,感觉某种仿佛是来自洪荒的巨兽正在自己的身边觉醒。
“危险?不,恰恰相反。我要用我的这双手来终结那些无聊的幻想,让世人知道这个时代的残酷。没有,没有人可以阻拦我。”
PS:今天鼻子就好像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鼻涕流的那叫一个哗啦啦,所以很抱歉,今天只能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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