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会是什么事情呢?在心里第一百次叹气后,白霓裳终是忍不住小心地坐起身来,轻掀帘布一角远眺窗外美景。
但见山谷里绿云盘绕,空气湿润,开了遍地的山茶花幽香馥郁,洁白如雪,幽美动人。碧空如镜,大片大片的金灿阳光洒落山谷,似是为万物镶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边。
浑然天成的美景吸引了白霓裳的注意力,只见她眸色沉静如水,温柔而朦胧。美人如画,秀色玉致。
纳兰容逸不知何时也睁开了眼睛,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亦瞧见了那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不由得出声问道:“你喜欢那花?”
白霓裳应声回头,放下了帘布,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眉宇间复又是清冷的愁雾。
“停车。”纳兰容逸忽地大喊一声,在白霓裳疑惑的眼神中掀开帘布跳了下去。
不多时,纳兰容逸便又回到了马车上,怀里抱回一大捧犹带露珠的山茶花。
“给你。”他别过脸去将怀里的花递给白霓裳,耳后根微微红烫。
“给我的?”白霓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眸子,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喜悦。再一看纳兰容逸的神色,心念一动,眸色转墨,似是想到了什么。纳兰容逸,莫不是也喜欢上她了吧?
晕红仍在蔓延,从耳根爬上了脸庞,他粗着嗓音道:“你不是喜欢这花吗?给你摘来了还不赶紧收下。你可别别误会啊。这花是本王替我三哥摘给你的。本王只是不想让人说我堂堂皇室,竟连一束山花也给不了未来的钰王妃。”
嘴角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白霓裳接过纳兰容逸递过来的花凑至鼻前深深一嗅,真诚地笑道:“嗯,好香。霓裳谢谢四王爷了。”
偷偷地别眼去看她的神色,见佳人笑颜甜美,纳兰容逸亦忍不住勾唇微笑道:“你喜欢就好。”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其实,只要你留在我三哥的身边,莫说是这样一束小小的山茶花,便是奇珍异宝、绫罗绸缎,但凡这世上有的,我三哥他都会为你取来的。你又何苦这般固执惹得他生气呢?”
笑靥僵在唇边,渐染凄苦,白霓裳将手中的花推到纳兰容逸怀中,冷冷道:“小家碧玉女,不敢攀高枝。钰王爷的盛情,白霓裳只能是辜负了。霓裳在此斗胆问四王爷一句,为何您认为嫁入王府便能得到幸福呢?若那个人他不是我的心之所系,纵然他权势滔天,能给我一世的荣华富贵,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罢了。白霓裳虽只是一介民女,却也不愿辜负了自己一世的美好韶华。”
“哦?那么在你心里,为哪个付出一切便不算是辜负了自己么?是那夜弃你而去的白衣男子么?嗤……假若有一日你发现他亦欺骗了你,你又当如何?仍是这般的情深不渝?”纳兰容逸冷冷一笑,眼中似有嘲讽之色。
白霓裳脸色大变,心底深深地不安,脱口而出道:“纳兰容逸,这是你第二次问我同样的话了。你究竟是想说什么?”
掉漆的门扉,破旧的纱窗摇摇欲坠,有风涌入,吹起木桌上的灰尘满天飞舞呛得人目眩泪流,房间的角落隐约传来老鼠蟑螂的“吱吱”叫声,好不恐怖。房内侧的青灰色床榻上放着一床被褥,整个房间的摆设简素得有些寒碜,而这儿却是白霓裳的“新居”--钰王府的柴房。
总管站在门口客气地笑着,低垂着头,恭敬地说道:“如烟姑娘,这便是王爷吩咐给您安排的新居。这儿平日都没人来,简陋了一些,也还没来得及打扫,待奴才回去后会很快差人来收拾收拾的。您且先在这儿委屈一段时日吧。”
眉色淡得仿若一湖静波,眼眸横扫,淡淡点头道:“不打紧,我自己收拾收拾便可,不必遣人来了。”
纳兰容钰,他是在给她下马威吗?忤逆了他的心意,便得吃苦头的是不是?
“这,这怎么使得呢?姑娘的身上还带着伤呢。”总管面有难色,一时拿不定主意。王爷此时虽然将她扔在了柴房,一面却差人到宫里去请御医来王府给她疗伤,还吩咐他要小心伺候着,可见王爷心里到底是在意她的。一番思量之下,他虽不喜欢这如烟,但也是万万不敢怠慢她的。
眉峰一挑,冷冷拂去身旁侍女的手,白霓裳径自踏入室内,“啪”一声关门,扔出一句:“回去告诉纳兰容钰,我不要任何人伺候,让他来见我。他若不来,我便将自己锁在这屋子里,让伤口痛死倒也落得干净。”
总管急得老脸绯红,对着门连声喊道:“姑娘身上有伤,千万别激动。您想见王爷,奴才这就去替您转达,奴才立刻就去。”说罢转身狠狠剜了呆立一旁的侍女一眼,低声骂道:“不中用的东西。给我好好看着,若是姑娘有了什么闪失的话,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奴婢该死。总管大人请息怒。”那侍女吓得直哆嗦,惨白着脸道。
轻哼一声,总管再顾不得斥责那名侍女,面色焦急地顿足而去。
总管的离去让侍女松了口气,她抚着胸口微定心神,却在抬头之际变了脸色,回过神来慌忙跪地喊道:“奴婢参见四王爷,王爷吉祥。”
“起来吧。你暂且退下,本王有几句话要与如烟姑娘说。”龙章凤姿,气度儒雅,挥一挥衣袖,端的是威严俊朗。
睇一眼门口,侍女细声迟疑道:“可是方才总管命奴婢守在这儿,奴婢……”
俊脸蓦地一沉,含怒道:“放肆。几时起本王的话竟连一个小小的侍女都敢质疑了。你只管退下,有什么事自有本王担着呢。”
“是是是,奴婢失言。奴婢这就退下。”侍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面说着,一面已低头往后方退去,惊惧之情显而易见。
待人走后,纳兰容逸略一迟疑,终是上前叩门问道:“白姑娘,本王有话要与你说,能否请你开一开门?”
半响,柴房里一点声响都没有。静寂得仿佛没有人在里面一般。
纳兰容逸的眼中渐起疑惑,疑色凝聚成云,不由得再次叩门问道:“白姑娘,你在里面吗?”
这一次,屋内仍是死一般的沉默。纳兰容逸心下越发不安,怕她出事,当即推门而入。
“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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