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乱说。凌兄,你是当官当久了,就跟我家那只老狐狸一样,事事小心翼翼,跟只老鼠似的,出门前还得把脑袋伸出门外看看,哼。男子汉大丈夫,这样活着,累不累?”
“累。”凌亦封很干脆。
好男儿当建功立业报效国家,然想要急流勇退为何这么难?身不由己这句话,他现在是深有体会了。
飞仙村,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何还有这么多人念念不忘?
“那你还——”吴昊刚想接着说,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一脸疲惫。
君莫寒朝他摆摆手,吴昊这才小声道:“凌兄,对不起。”
“你又没错,何来的对不起。”凌亦封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也许,将来,他是不是也应该找一方净土,和多多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这年头一浮现出来,他的心里,顿时压抑不住喜欢,却又带着深深的讶异,为何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多多?而不是……她……
不——
他不可以忘了她。
绝不可以,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男人。
三天后。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行驶在大路上。
驾车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皮肤黝黑的男子,鼻头上的粉刺疙瘩很大,里面的脓包颤颤悠悠的,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很恶心。
车厢里,非常宽大。五名长相普通面目呆板的男子,依次而坐。车厢中间,是一些散乱的胭脂花粉拨浪鼓等小玩意儿。看得出来,他们是做些小买卖的货郎。
“凌公子,还要多久才能到?我都快累死了。”坐在角落的“男子”说话了,那不是肖婷婷又是谁?
“这才刚刚上路,最快也得十天左右方能到达。”凌亦封说道。
此时,他一身旧衣服,满脸沧桑,神情里, 是说不出来的愁苦。
另外一名男子“噗嗤”笑了,“凌兄,您可真是演戏的高手。这衣衫,这神情,配在你身上,真是绝了。”
“还不是莫寒这家伙,把这面具贴在我脸上,非得把嘴角朝下扯,我想笑也笑不出来!”凌亦封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凌兄,这个真不能怪我。你想想看啊,就你这打扮,这神情,比犀利哥还犀利,要是放在网络上,包你一夜爆红!”君莫寒贼笑道。
“你尽扯些乱七八糟的。什么犀利哥,什么网络?我又不是打鱼的。”凌亦封没好气道。
“唉,你是织网的。行了吧?”君莫寒心中一酸,最近他无比怀念上世,看样子,他是想家了。
想他在浦东的那个蜗居,想夜晚上海那璀璨的灯火。还有外滩边上浓郁的咖啡香味,衣着清凉的美女。
也许,是多多,让他引起了无数回忆吧。等把多多救出来,他们一定要好好研究,如何才能穿回去。既然他们能穿到这个时空,肯定有一条隧道,可以让他们再穿回去。
要是有只叮当猫在身边多好啊。
呜呜……
“爷,我不想要这打扮,呜呜,这疙瘩,恶心死了。”驾车的车夫忽然说道,听声音,不是听雨又是谁?
“你小子,给我忍着!把你打扮成这样算是便宜你了。”君莫寒没好气的说道。哼,这小子,最近和肖婷婷走的很近,如果他不想想办法让他们拉远点距离,只怕将来,伤心的还是他。
“情”之一字,可让人如吃蜜糖,亦可让人心碎神伤。
看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君莫寒就知道,他心中嫌丑呢。既然嫌丑,就说明他心中很在意肖婷婷。
听雨不说话了。
忽然,,后面传来马蹄声,马蹄声渐渐的从远到近,听得出来,后面人数不在少数。
“听雨,靠边走,尽量不惹事。”凌亦封连忙吩咐道。
听雨一听,缰绳一抖,把马车驶离路中间,靠着路边慢慢走着。
果然,后面赶上来的人,足足有二三十人之众。在这些人中间,是两乘马车。马车轱辘很大,车架子很高。马车外表看起来,不是很华丽,但是君莫寒透过窗帘细缝,看得出来,那马车里面一定很华丽。
想必路面无论如何颠簸,里面必然是松软绵实。
因为曾经,他也有一辆这样的马车。
当时惜月中毒,他千里迢迢的把她从赤离接到月夕。怕她挨颠,是以他特意吩咐听雨去订做的马车。
唉,惜月这丫头,终究是个有福气的。
抬起头,撇了一眼凌亦封,唇角微微上翘。想当初惜月慧眼识英雄,把他一个流浪街头的落魄之士,举荐给朝廷。果然成为华夏的肱骨之臣,栋梁之才。
如若,当初得到他的是月夕,是不是这华夏国,应该称之为月夕国?
想到这里,苦笑着摇摇头,也罢,他只有对不起月家的列祖列宗了。就算他们气的从坟墓里爬起,他也无法。
“停车,听见没有?耳朵聋了?叫你们呢,啪——”车外面忽然喧哗起来。
“你……你怎么打人?”听雨的声音里,明显有着气愤。
“打你怎么了?大爷就算杀了你,也没人敢吭一声。”对方的声音嚣张的很。
君莫寒看了一眼凌亦封,朝他们几个使了个眼色,自己连忙下车,只见马车被逼在路旁边,二三十个身穿各色衣衫做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正把马车围在中间。
只一眼,君莫寒就心中一癛,这批人,正是重创凌亦封三人掳走钱多多的那些人。
连忙满脸赔笑,低声下气道:“小的君大见过各位爷,不知爷拦下小的马车,有何贵干?”
“哼,车上还有其他人么?统统给爷下来。”为首的依然是那个胖子,不过今天他换了一身衣服。
“是,是。凌二,欧三,小昊,你们几个都下来。”君莫寒恰到好处的颤抖着,吓的面如土色,一一喊他们几个下车。
凌亦封使个眼色给欧阳毅滨,欧阳毅滨心中有数,轻轻扯了扯吴昊的衣角。吴昊又拉了拉肖婷婷的衣袖,低声道:“不要慌。”然后,几个人,一一下车,悄悄瞥了一眼君莫寒,只见他弓腰驼背蔫头耷脑的,连忙见样学样,一个更比一个蔫。
“一辆小小马车,上面这么多人。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胖子眼中精光乍射,拉开车门,见了一车的胭脂花粉拨浪鼓,略微抬了下下巴,行风立刻上前,对着那堆东西翻了起来。
“爷,小的是在外乡做小买卖的。今日接到家书,说爹爹病重,于是小的就雇了辆马车,朝家中赶去。他们几个,也是和小的在同一个地方做买卖的,我们是老乡,听说小的要回家,就跟小的商量说,我们几个人共同出钱,包下这辆马车,还可以省下几两银子。小的合计着省下银子可以给爹抓药,路上也有个伴,就同意了。”
君莫寒脸色诚恳,口音里夹杂着月夕和赤离两种口音,混合出一种奇怪的乡音。胖子见他说话诚恳,规规矩矩,眸子变的柔和了一些。
行风翻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冲着胖子摇了摇头,示意没发现什么。胖子冲着他们挥挥手,道:“你们走吧。”
“是是,大爷,这些胭脂花粉要不要带些给你们的夫人?都是上等货色。她们要是擦了这些脂粉,一定像芙蓉姐姐那么漂亮。”君莫寒满脸讨好的意味。
“芙蓉姐姐?她是谁?”胖子疑惑道。
“就是脸色像芙蓉那样白里透红。戏文里不是有‘芙蓉如面柳如眉’这说法嘛。所以小的就想,这芙蓉姐姐一定是个极美的女子。唉,如果能见到芙蓉姐姐,小的死而无憾啊……”
君莫寒一脸花痴状,迎风长叹。胖子见他那样,轻蔑一笑,走到马车旁,轻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即,他翻身上马,一扬手:“走!”
那帮人,立刻扬长而去。
君莫寒待他们远去,唇角微微上扬,看来,这些人,和他们顺路呀。
不知多多那丫头,是在这两辆马车中的哪一辆上?以多多的机灵,想必一定知道,他们是来救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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