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晨四点,孩子成功的服下第一碗药,以口服慢送的方式。
之前因为江飞使用银针的急救之后,孩子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方才体温计显示的体温是38.7度。
在周家的时候,这孩子的体温曾经达到过39.7度,差一点就迫到了四十度。
而且频频抽搐的现象在体温降低之后就已经缓解很多,角弓反张也略微减轻。
凌晨四点半,孩子又服下了第二碗药。
至此两碗药服下之后,还剩下最后一碗药,不过不着急服下,等到醒过来再服用也不迟。
江飞没有离开儿科病房,而是坐在旁边守着。
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多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去睡觉的话,也睡不了几个小时。
况且现在孩子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江飞身为主治他的大夫,也不可能离开。
江飞之所以如此认真负责,和这孩子是周邦新的儿子没有任何关系,哪怕是个不认识的患儿,他也会这样做。
身为一名医生,就应该守住医生的职业道德以及责任心。
如果连责任心都没有的话,最好不要来做医生。
江飞守了两个小时,期间这孩子曾有过一次小便,小便短赤,也就是尿少且泛深黄,这是热极的表现。
所以江飞很有经验,在这孩子还没有解大小便之前,就已经在药方里面加了大黄与生地,本就是泻下的两味药,泻的就是孩子体内的这个热。
有了这两味药之后,这孩子的大小便赤红干涩情况,就可以解决了。
凌晨五点,血检的结果出来了。
因为安镇卫生院刚刚更新一些设备,所以用起来难免有些拘谨,自然哪怕是急诊血检,这速度也有些慢。
江飞从护士手中接过这份血检单子,看到上面的白细胞计数为20×103/L
而中性粒细胞为90%。
诊察结论:暴发型脑炎,建议结合脑脊液结论,进行审查。
江飞看到这里之后,心里已经有数了,这就是小儿爆发性脑炎,通过白细胞计数以及中性粒细胞数就可以看出来。
再结合一些特异症状,如果这还看不出来是脑炎的话,江飞也白活两辈子。
“邦新哥,你看看吧。”
江飞把血检单子递给身后焦急盼望的周邦新。
周邦新急忙过来拿起这份血检单子,只是他认识一些数字,也认识汉字,可是结合在一起,他不懂什么意思。
“建议让孩子抽取脑脊液,进一步检查是不是脑炎。”
江飞在旁给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然而周邦新和村长周大利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全都变了。
抽取脑脊液,这不就是让孩子去死吗?
“不行,我们绝对不同意!”
“小飞啊,你可要救救你侄子啊,这可不能抽什么脑浆子啊,这抽完了,孩子不就完了吗?”
周邦新和周大利前后开口,皆是满脸忐忑紧张的望着江飞求情。
这个时代的病人家属,一听到脑脊液之类的,甚至听到手术什么的,都很抗拒。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的诊察方式。
抽取脑脊液,记住是诊察方式,而不是治疗方式。
后世的医院里面,百分之七十都是诊察方式,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才是治疗方式。
就连在医药费里面,也有百分之四五十都是诊断和各种无关费用,真正用来做医药费和手术费之类的也只不过占据百分之五六十。
抽取脑脊液这种方法,就是为了进一步的确定这孩子是不是小儿暴发型脑炎,并不是治疗方法。
且不说这样做安不安全,有没有意义。
光是让孩子受罪,就会让家长望而却步。
江飞听着周家父子俩的抗拒,尤其是周大利村长还把抽取脑脊液说成是抽取脑浆子,立马有些无语的苦笑开口:“周村长,抽取脑脊液不是脑浆子,你可别瞎说。”
“抽取脑脊液一般选择坐式腰穿手术。”
“算了,和你们说也没啥意义,不做就不做吧,既然我江飞用中药治了,就没必要弄到复杂了。”
“等着看孩子的情况,明天自由分晓。”
西医要的是暴发型脑炎这个结论,然后根据这个结论,进行一系列的治疗,诸如注射青霉素,安乃近等等。
中医要的是辨证,找到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脑炎的发生?
找到这个根源之后,中医开方,然后目的就是治疗根本。
用药性的偏性来解决根本问题。
现在药已经服用下去了,有没有效果,静待结果就是了。
江飞的话让周家父子松了口气,他们还真的担心孩子要去抽取脑脊液了。
这要是被村里的那些长舌妇们知道了,指不定要传承什么样子。
没准到最后,甚至把孩子说成是脑残了。
因为抽走了什么脑浆子,以后老周家这孩子肯定就是个智商不高的脑残啊。
然后传言就变成了‘真相’
这孩子这辈子都要活在痛苦当中,无时无刻都要被别人当成是傻子看待。
他们身为村里人,岂能不知道村里人的德行?
无论哪个时代,人都不会有所改变。
说到这个,江飞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因为他就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自然见识过后世的情况。
不要以为高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只不过全部转移到了网络上罢了。
网络上面一个个的键盘侠,一个个的反思派,一个个的圣母党,还有道德模范狗,你行你上,仇富和拜金,太多太多了。
所以风气其实没有改变,反而愈演愈烈了。
以前没有网络的时候,只不过这种思潮各自为战,在一村一镇。
现在有了网络并且高度发达之后,所有的思潮都开始河流,于是导致网络成了垃圾桶和痰盂,什么人都能往里面吐两口。
“咳咳…”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孩子忽然咳嗽出声来,虽然声音有些微弱,但江飞耳朵灵还是听清楚。
他抬起头看向床上的这孩子,已经迷迷糊糊之间睁开了眼睛,而且频频抽搐消失了,颈项强直也没了,角弓反张还略有一点。
这足够说明药起了重要效果,大热已经退了。
这孩子终于脱离了危险,危机已解!
江飞也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对自己的药方很有信心,但再有信心也要看患者自己。
如果患者真的无法醒过来的话,再有用的药也没了任何意义。
为什么有很多人污蔑中医属于玄学?甚至把中医打成了巫医里面?
就是因为中医的很多东西,有些人看不懂也不理解。
既然看不懂,看不明白,自然就是你的错了,所以污蔑你,把你归类为不科学,归类为巫医,如此体现他是接受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可是往往这些人,才是最为愚钝的人。
在劣币驱逐良币的时代,又何尝不包括医学?
不过幸运的是,江飞回到了七十年代后期,自己能够做的事情真的不要太多。
周家父子看到自己的孙子(儿子)醒过来之后,登时激动的都要哭了,连忙跑到病床前,一阵的嘘寒问暖。
“别打扰他,让他再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再把第三碗药喝了。”
江飞嘱托了周家父子一声,至于他们能不能听,就不是江飞说了算的。
江飞走到这孩子身前,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尤其是号了脉,依旧是滑数之脉,只不过数已经没有那么炽。
这孩子在一点点变好,这就是最好的事情。
而且江飞之前在周家的时候,这孩子牙关紧咬的昏厥抽搐,自己无法看舌诊。
但是现在这孩子醒了之后,江飞很顺利的看到了舌苔情况。
既然是热的话,自然脱离不了红舌,黄苔,腻象。
江飞没有再去开方子,这孩子一整天的药,就是自己深夜开的那一副。
等到明天证好转之后,再换药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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