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秋水听了罗森的汇报,他的眉头紧锁:“装修工人和罗有才都与那个罗丽娟有关系,罗丽娟曾去指责过装修工人,而罗有才也曾在办公室里被她给撵出来,可是从你所说的来看,她指责装修工人的时候也并没有发生过大的争执,而她与罗有才一直都保持着很好的关系,甚至公司的人都说她一直很罩着罗有才,两人就像是姐弟一样,或许这真就是个巧合。”
罗森苦笑了一下:“当然是巧合了,她一个孕妇怎么可能杀人?再说了,动机呢?”
任何一个案子作案都是有动机的,哪怕是激情杀人也一样有动机。
肖秋水拿起手上的几张照片,像是在自言自语:
“几个受害者都是在自己的家里死的,而且他们都是独处,租住的出租屋,除了罗有才住的地方要好些,其余的两个住的都是待改造的棚户区,罗有才住的那个小区应该是有监控的,可偏偏那监控早就已经坏掉了。”
罗森说道:“像这样监控坏掉的小区为数还不少,那些监控安装了之后就不怎么有人管,而且很多小区物业都换了好几拨了,监控设备的维护与更换是需要钱的。”
肖秋水冷哼一声:“他们呐,就是把钱看得太重了。”
罗森翻了个白眼:“肖队,你是没干过物业,你以为物业就有钱了?很多物业公司根本就挣不到什么钱,特别是一些小区,连物业费都收不上来,这和物业的服务好坏没有什么关系,关系是很多人都没养成接受付费服务的习惯,就拿我们那个小区来说吧,很多是拆迁还房,有的一家还了七、八套甚至十几套,对于物业而言,这样的业主他们最头痛了,这些房子若是按平方收费的话,那么业主肯定是承受不了的,但如果不按平方收费的话又无法拿出一个让人信服的收费批准,指不定还会影响到其他业主的缴费。再有,就是很多业主的文化程度并不高,在他们看来自己住自己的房子,凭什么要交物业费?停车费?总之,至少在现阶段物业的工作是很不好做的。费收不上来,那么小区的一些硬件设施他们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肖秋水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其实之前局里就对全市的小区监控系统进行过检查,确实有很多小区的监控系统有问题,不是部分坏掉了就是全都不可用,让他们整改也没有用的,他们没钱,硬件设施那是需要钱的,俗话说,巧媳妇难为无米炊,总不能让局里去掏这份钱吧?
“那个货车司机呢,查过没有,他和罗丽娟有没有什么关系?”肖秋水突然问了一句。
罗森摇头:“目前还没有确定,还在查。”
“抓紧一点。”
罗森领着自己的徒弟,警校生刘术一起来到了腊纸厂的家属区。
那个小货车司机就住在这儿。
小货车司机是一个人住的,他是从县份上来的,家人都在老家。
这儿的房子是他租的,因为是老厂区的房子,所以租金也便宜,毕竟这儿距离闹市区还是有些远。
罗森上一次就来过,周围的邻居他都问了一遍,不过他们对这个小货车司机都不熟,小货车司机平时也不与他们接触,对于他的情况知道得多一些的反倒是小区口小卖部的老蒋。
“在我的印象里也没听说他和谁有仇啊,至少在家属区这一块他没有和谁发生过争执,他住到这儿来不到半年,大多数时间就是早上出去晚上回来,有时候没到晚上他就回来了,每天都会来我这儿打上半斤酒,一包烟。”
罗森听老蒋这么说,他点点头,一些跑货车的司机都有饮酒的习惯,可能是为了解乏。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去酒驾。
老蒋又说道:“这人话也不多,依我看应该是属于那种木讷型的,每次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爱理不睬的,开始我心里还有气呢,后来慢慢看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你生气也没有用的,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
罗森眯起了眼睛,照老蒋的说法,这样的人应该是很难和人发生口角的。
罗森突然又问了一句:“对了,您认为一个叫罗丽娟的吗?”
“罗丽娟?这名字好耳熟,等等,我想想!”
罗森的眼睛一亮,他原本只是随口问问的,没想到老蒋居然像是认识。
老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就说嘛,怎么就这么耳熟,小娟嘛,老邵家的儿媳妇,老邵家就在那小子隔壁,他们那一片都是那种平房,好几家一个院子的,他们可以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老邵家?罗森想到了罗丽娟的丈夫邵子力。
原来如此,这么看来罗丽娟与这个小货车司机也是有交集的,怎么会这么巧呢?
这已经不是巧合了,看来这个罗丽娟还真有些嫌疑。
只是她一个孕妇,怎么可能杀得了三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虽说三个男人都被下了安眠药,但是她又怎么有机会给他们下药的?
罗森还是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不管怎么说,罗森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和罗丽娟谈谈的。
他先是去了邵家,就是小货车司机隔壁的邻居家里。
进了院子,罗森就看到在院子里坐着一个妇人,像是正在纳着鞋底,她是在做着毛线拖鞋。
见罗森二人,妇人站了起来,她是认识罗森的,小货车司机的案子发生之后,罗森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儿来了。
“罗警官,你怎么来了?”妇人问道。
罗森冲妇人笑笑:“花姨,今天来是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的。”
妇人叫杨阿花,之前罗森不知道,现在看来她应该就是邵子力的母亲。
罗森此刻才发现,妇人与邵子力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
“哦,快,坐!”说着女人跑进了屋,又拿出来两把小椅子。
屋里跟着走出来一个男人,大约六十岁上下,男人叫邵波,他应该是邵子力的父亲,但却与邵子力不怎么像,邵子力的长相赶他母亲。
男人也笑着和罗森打招呼,还给罗森递烟。
“邵叔!”罗森也很客气。
“小罗啊,你想了解什么情况尽管问。”邵波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烟。
罗森轻咳了一声:“邵叔,花姨,我也是例行公事,如果有什么言语得罪二位还谅。”
“小罗你说的什么话,配合警方办案可是我们应尽的义务,这点叔懂。”
邵波是厂里的老职工,他们那一代的工人确实很纯朴。
罗森问道:“罗丽娟是你们的儿媳妇吧?现在在力天世纪广告公司上班?”
罗森问得很直接,这也是和沈沉学的。
邵波点点头,妇人却一脸的担心:“丽娟怎么了?”
罗森忙说道:“罗丽娟没什么,她好着呢,我刚才说了,只是例行询问。”
“这样啊,没错,丽娟是我们的儿媳妇。”妇人回答道。
罗森说道:“最近林城发生的这几起案子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先是装修工人,接着是广告公司的职员,再就是这个叫林友发的货车司机,他们多多少少都和罗丽娟有关系。”
“啊?”妇人瞪大了眼睛。
邵波也一脸的狐疑:“怎么就和丽娟扯上关系了呢?”
罗森看着他们,心里却在想,他们不会不知道吧?他解释道:“装修工人正在装修的是罗丽娟家对面的那套房子,而广告公司的职员罗有才正是罗丽娟所在公司的员工,而且与罗丽娟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现在这个小货车司机则是和你们是邻居,你们想想这是不是都与罗丽娟扯上了关系呢?”
邵波说道:“这话我可不同意,就拿这小货车司机来说吧,我们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接触,他住在这儿快半年了,一开始我们还和他打招呼呢,可是他根本就不搭理我们,整天就他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要不是他有个小货车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犯了事的人跑到咱们这儿来躲事的。”
“是啊,再说了,除了周末,子力和丽娟他们都不回来,就周末他们回来吃一顿晚饭,也不可能与那个人有什么接触的。我说警官,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们家丽娟吧?丽娟可是大着肚子,她这样能杀人?再说了,无怨无仇的,又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手呢?”
妇人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好像是生怕罗森他们弄一出冤假错案来似的。
邵波说道:“行了,别激动好吗?人家小罗都说了,就是例行询问,小罗刚才说话也在理,至少从三个人与丽娟都有交集这一点来看,咱们家丽娟多多少少也是有嫌疑的,但我相信我家媳妇不可能是凶手,我相信警方是能够将真凶抓住的。”
邵波一面说,一面轻轻拍了拍自己老婆的后背,试图想让花姨来。
罗森也有些尴尬,按理说确实是这样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罗丽娟会杀人。
“你们和那个小货车司机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罗森问道。
“没有,我们连话都没说过什么哪来的不愉快,再说了,就算有不愉快我们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况且还什么都没有。”邵波回答道。
罗森觉得邵波这话似乎有些绕,但他还是认同邵波的说法,看得出来,邵波不是那种很搅的人,总的来说还很明事理。
“罗丽娟呢,她有没有……”
罗森还没有问完,邵波就摆了摆手:“那更加不可能了,丽娟就是那性格,她哪怕是心里有气,逼得急了说话都很有分寸,轻言细语的,从来就没有和人红脸的习惯。”
罗森又想到了罗丽娟自己也说过,她和那个装修工人也只是好好说的,两边并没有吵起来,不过或许是因为她的脾气使然,显然那个装修工人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妇人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就和她扯上关系了呢?小罗警官,丽娟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你们可千万别冤枉她,我怕她会想不开,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这一点就算是花姨不说罗森自己也是心里有数的,罗丽娟真要有点什么的话,自己反倒说不清楚了。
罗森轻咳了一声:“邵叔,花姨,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们并没有怀疑罗丽娟,只是既然三个死者可能都与她有关系,一些事情我们还是要弄明白的,不是吗?”
邵波点点头:“我们明白,所以现在才可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你们聊,我老伴就是心急,担心自己的媳妇有点什么事所以反应有些过激了。”
罗森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事的,没事的。”
妇人终于平静了下来,她看着罗森:“小罗警官,你一定要还丽娟一个清白啊。”
罗森笑了:“我们可没有下结论说她杀人,她自然就是清白的。”
罗森并没有坐太久便起身告辞了,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正如他自己说的,就是一个例行询问,并没有清楚的目的指向。
上了车,刘术说道:“森哥,我也觉得不是罗丽娟,作案要有动机,可是不管怎么看罗丽娟都不可能有动机杀人。”
罗森笑笑:“可是目前只有罗丽娟与三个死者有交集,你还能够找到第二个人吗?”刘术嘿嘿一笑,低下了头。
罗森收起了笑容:“是啊,没有动机,而且她也不具备作案的能力与条件。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有些没想明白,小刘,你想想,罗有才和那个装修工人住的地方是单元楼,住户之间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刚才你看到了吧,他们可是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一个大院四、五家,那货车司机住在最里面,旁边就是老邵家,凶手要作案肯定要进入院子才会到货车司机的住处,这些住大院子的人平日有喜欢在门口坐的习惯,真要有凶手来你觉得能够逃过他们的眼睛吗?”
刘术却道:“尸检报告的死亡时间是夜里两点多钟,这个时间点他们都睡了,没瞧见凶手进院子也很正常。”
罗森沉默了,刘术说得没错,不过他还是觉得有哪不对劲。
刘术又道:“我疑惑的只是那个点,他怎么就被安眠药给弄睡着了呢?就算是睡着了,有人用刀割他的喉咙他就没感觉?是我恐怕早就醒过来了,除非是安眠药有足够的分量。”
刘术倒也是用了心的,他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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