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国商会突然发生爆炸,引起江城的轰动。
在这场爆炸中有到底有多少人伤亡,暂时谁都不知道。
就在江城里其他人都在关注着爆炸案,陷入恐慌中的时候。
不知道是谁传出傅北峥和沈晚吟在商会爆炸的时候也在大楼里,现在两人都是生死未卜。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瞬间迅速传得沸沸扬扬。
不论是身为江城少帅的傅北峥,还是有着庞大产业的沈晚吟,他们两个对江城都无可替代。
真要是他们两个出事,还不知道江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在商会大楼爆炸后,楚缙就吩咐下属把已经成为废墟的大楼封锁起来。
虽说一直在挖掘,可一丁点消息都不让传出去。
就算到深夜,楚缙都守在废墟前,挖掘的人一波波的轮换,楚缙却仍然不休息。
哪怕只能找到沈晚吟和傅北峥的遗体,他都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更别说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楚缙就依然坚信他们两个人还活着,所以怎么都不肯离开。
不远处的费烈和楚缙一样,两个人在挖掘的时候,双手都被磨破了,仍然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坚持着。
深夜时分,废墟前依然灯火通明,许多人都在挖掘着。
哪怕都觉得很疲惫,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却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别说要放弃。
只是在挖掘期间,有不少人的遗体被找到。
有的遗体找到后已经是面目全非,只能靠着身上的证件或者衣服来判断身份。
每每找到遗体后,楚缙和费烈的心都会紧张不已。
直到确定不是沈晚吟或者傅北峥后,他们两个人紧绷的脸才会放松下来。
就这么,直到第二天中午,陆陆续续找到的遗体被车拉走,但沈晚吟和傅北峥还是没有找到。
J国商会爆炸后,这个消息怎么可能瞒着傅家老宅那边?
出了这么大的事,孙明仪亦是忧心,但她相信只要有傅北峥在,江城不管出什么事,总是能解决。
谁知,她刚说要给傅北峥打去电话询问情况,家里的管家却是支支吾吾的,怎么都不肯打电话。
那时的孙明仪都不知道是有什么情况,她看着老管家这种反应就知道不寻常。
直到孙明仪反复询问,甚至提出要直接去见傅北峥的时候,老管家才不得不说明真相。
“你说什么?爆炸的时候傅北峥和沈晚吟都在大楼里?”
孙明仪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大小小的事经历不知道多少的她都愣怔半晌。
跟着,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老管家。
“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那是傅北峥,江城的少帅……你说他被埋在废墟里。那么大的爆炸,连老宅这边都听到了爆炸声,他们两个在里面还能有命出来?”
孙明仪慢慢站起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浑身不由地颤抖起来。
真要是傅北峥出事的话,江城该怎么办?
还有傅家,还有谁能撑起傅霈和傅北峥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这一切?
好些年前,孙明仪其实每天都在暗暗诅咒傅北峥。
想弄死傅北峥的人那么多,而且他又经常再外面打仗。
要是傅北峥死了该多好,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可那时的孙明仪又清楚,傅北峥怎么都不能死,江城和傅家还靠他撑着。
现在呢?
“母亲,你还好吗?”
杵着拐杖的傅棠得到消息,匆匆和叶白露赶过来的时候,孙明仪站在她那一丛牡丹花前。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又快要到牡丹盛放的日子。
有孙明仪的悉心照顾,每年傅家老宅的牡丹都是一处盛景。
背对着他们两个的孙明仪很长时间没有给出回应。
想了想,傅棠还是走上前。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孙明仪正在无声地落泪,双眼通红的她已经满脸泪痕。
“傅北峥那个兔崽子从回到傅家后就总惹我不痛快,什么事能激怒我,他就越要干什么。不过他倒是知道不能碰我的花,还是那一年他和沈晚吟回来,竟然偷了我好多的花……棠儿,有人和我说他们两个被埋在废墟里,也许就这么死了。”
孙明仪说着,喉头一哽,缓了好一会儿才听她又道。
“这不是真的吧?那是傅北峥和沈晚吟,他们两个人生生死死这么多年,有什么事能难倒他们的?你说说,他们两个绝对不会死的,对不对?”
她转身看向傅棠。
其实傅棠早就得到消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这时的傅棠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去看过,那片废墟里时不时能找到遗体,已经一天一夜了,没有找到一个活着的人。
哪怕是奄奄一息,还留着点气息的人都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傅北峥和沈晚吟还能怎么活?
“母亲,请你相信,江城不会乱起来,傅家更不会倒。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尽可能撑起来。”
傅棠思虑很久后才做出这个决定。
其实很多年前,傅北峥来到傅家后,傅棠就很清楚。
傅北峥比他更适合担起江城的重担。
虽说权利旁落,傅棠从昏迷清醒后只能做个闲散的人,可真要说起来傅北峥就真的比他快乐吗?
这些年来傅北峥要承担的压力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若是傅北峥真的没了,傅棠哪怕心里不愿意,还是得坚持着。
“不到最后一刻,怎么知道傅北峥真的死了呢?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遗体,还不用那么早下结论。傅北峥那个狗崽子命硬着呢,咱们等着看看。”
也许是傅棠的话刺激了孙明仪。
瞬间,她好像就振作了精神,紧跟着就大喊让人备车。
“说到底我都是傅北峥名义上的母亲,就算他真的死了,那我也该去守着,亲眼看到他的尸体。”
说完,孙明仪毫不犹豫地往大门走着。
这时的傅棠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叶白露慢慢地来到他身边。
就看叶白露伸手小心地握住傅棠的手。
“棠大哥,他们不会有事的,都会好起来。”
叶白露小声地说着,向来柔弱的她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傅棠没有开口回应,却是用力地握紧她的手。
……
虽说是J国商会爆炸,医院在得到消息后还是很快派人过来。
这场爆炸震惊无数人,郁正庭和宋小蝉在爆炸发生后,极快地赶来。
他们是医护人员,该做的就是救每一个伤患。
爆炸发生后,周围也有不少人受伤,他们两个人就在不停地救人。
来到废墟前,楚缙已经把消息告诉他们。
郁正庭和宋小蝉在惊骇过后,面对那些伤者,还是很快地开始治疗。
沈晚吟和傅北峥生死未卜,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不着急?
只是他们可以做的就是像沈晚吟和傅北峥做的那样,把江城守住。
而且他们留在这里能在两人解救出来后,第一时间帮助治疗。
只是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两人哪怕已经累得不行,却还是没有睡意。
宋小蝉已经很克制,最终还是忍不住去问郁正庭。
“郁大哥,你说北峥哥和晚吟姐会没事吗?咱们在这里守了这么久,真是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他们会没事吗?”
宋小蝉实在是扛不住心里的压力。
她是想坚信两人还活着,可望着一个个被挖掘出来的遗体,怎么能不颓丧?
哪怕有一个活着的人,也给能给她无限希望。
郁正庭已经沉默不语地坐了很久,一夜未眠的他又忙到中午时分,就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
就算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他还是没有睡意。
“一定会没事,那可是傅北峥还有沈晚吟,他们不是寻常人,绝对不会有事。”
郁正庭说这些话的时候嗓子沙哑。
听到他这么说,宋小蝉亦是不再说什么,只是用力的点点头。
是啊!
不管是沈晚吟还是傅北峥,两人什么没有经历过,他们肯定会活着出来。
当孙明仪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心里再是做好准备,她看到眼前的废墟时还是吓得不禁腿软。
两个人就埋在这下面?
想到这里,向来坚强的孙明仪双眼不禁发热。
之前她就和傅棠说过,不论沈晚吟和傅北峥是生是死,她都要一直留在这里。
楚缙和费烈是远远地看到了她。
但这个时候他们没有心思去管孙明仪,还是坚持着带着部下在废墟上挖掘。
谁知,明明还晴朗的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这让挖掘的进度慢了不少。
谁都清楚,随着时间过去,沈晚吟和傅北峥生还的概率就越小,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
四周一片漆黑,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在狭窄拥挤的空间里,只能让人微微蜷缩着。
“傅北峥,你说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这时的沈晚吟有气无力地说着,她靠在傅北峥的肩头,嗓子喑哑着。
听到她这么说,傅北峥拥住她的手臂更加的用力。
由于要保存体力,他们两个人被掩埋之后就很少说话。
傅北峥感受到沈晚吟语气中的丧气,沉声回应。
“当然可以,这点毋庸置疑。楚缙和费烈这会儿应该是想尽办法在救我们,只要咱们坚持撑下去,绝对能等到他们救我们的时候。”
都已经身处如此险境,听傅北峥的声音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有傅北峥在,哪怕下一刻真的会死,沈晚吟都能安然地等待死亡。
沈晚吟听罢,轻轻的点点头。
当时在冯樱点燃引线之后,傅北峥毫不犹豫地带着沈晚吟往通道跑去。
那个时候他们没有回头看,亦是不知道冯樱和伊藤到底怎么样。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两个拼命地想要逃出去,只是就算生死关头,傅北峥都没有想过抛弃沈晚吟。
明明带着沈晚吟逃生的几率会小一些,他还是丝毫不犹豫地带着沈晚吟走。
若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沈晚吟在被沈晚吟带走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意外。
这就是傅北峥会做的事情,他能为了她,明知道可能会死还是坚定地来到J国商会。
在爆炸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抛下她自己离开。
当爆炸响起的时候,沈晚吟真的以为自己和傅北峥会死。
没想到他们两个在通道跑了一阵后,虽然通道坍塌了,几块巨大的石块倒下来,倒是留出来一些缝隙。
这就让他们能有空间等待救援。
沈晚吟和傅北峥都相信楚缙和费烈,只要有他们在,就一定可以救他们出去。
“早知道不会被炸死,我那个时候就应该多吃点,冯樱是个懂得享受的人,准备的点心的确特别好吃。我当时只顾着喝酒,真是后悔。”
沈晚吟想起那些点心,不由地嘴馋。
紧跟着,她就和傅北峥形容着那些好吃的。
他们两个人虽说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但肚子还是提醒他们,应该已经过去很长时间。
“既然饿就该保存体力,咱们也没有水,还是少说电话。”
傅北峥这么说着,肚子还是不争气地响了。
在静谧的空间内,丁点声音都会显得很大声。
沈晚吟听到这个声音,噗呲一声笑起来。
明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救出去,亦或者两个人可能就会被饿死或者冷死之类的。
却是在这种时候,沈晚吟还是能笑出来。
“沈大小姐,你的胆量未免也太大了。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咱们被埋在废墟里了,就算当时不死,这样的环境说不定下一刻咱们就会没命。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还真是厉害。”
傅北峥轻哼一声,感慨不已地说道。
沈晚吟听到他这么说却是不以为然。
“有你在身边啊!只要有你,我们就不会死,我相信你。”
沈晚吟坚定地说着。
虽说在黑暗中,彼此都看不到对方,傅北峥却是相信,在沈晚吟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神肯定是尤为明亮。
只见傅北峥的手更用力地抱住她。
“对,你说得没有错!只要有我在,就会把你带出去。我还没有得到你的原谅,还没有见到女儿,怎么能死?”
……
如今各地局势混乱,江城突发的爆炸与各地的动乱相比,好似也没有太显眼。
不过这次的爆炸傅北峥和沈晚吟都被牵扯进去,没多久便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他们两个的身份特殊,真要是在爆炸中失踪,之后城里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肯定会有所行动。
哪怕楚缙严令封锁消息,难免还是走漏风声,江城里开始人心惶惶。
破除各种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人出现在公众面前,让旁人无话可说。
只是傅北峥和沈晚吟确实都被埋在废墟里,任是楚缙再怎么解释和否认,谁也不会相信。
而且楚缙到这时管不了那么多,他所思所想都是能把傅北峥和沈晚吟救出来。
可惜到第二天晚上时,依然没有两人的消息。
偏偏在紧张的时刻又下起暴雨,让救援更加困难。
“楚缙,你是少帅身边最亲近的副官,你要是出事的话接下来江城该怎么办?”
浑身湿透的费烈走到同样满身狼狈的楚缙身边,严肃地说道。
爆炸后楚缙和费烈一直守在废墟旁,两人还参与挖掘救援。
只是再强健的人也经不起不眠不休地做事,楚缙脸色已经很难看,再不休息真要出事。
“现在少帅和夫人都不在,你需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
见楚缙不听劝,费烈拧紧眉头想再说什么。
没想到这时候孙明仪打着伞走过来。
出事后她很快过来,一直也没有离开。
傅北峥身边的亲信向来忠心,孙明仪看到楚缙这些人关键时刻仍然坚守,没有背叛傅北峥,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楚副官,如今处理江城事务的人只有你,要是你倒下的话,再无人能替傅北峥守住这座城。”
孙明仪语重心长地说着,她的脸亦是苍白。
楚缙尽可能调派人手过来挖掘,快四十个小时内他们从被炸的废墟里陆陆续续翻出许多尸体。
经过确认都不是傅北峥和沈晚吟,这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
至今没找到他俩,也许两人还有活着的可能。
只是,现场没有找到一丁点活人的痕迹。
……
重重废墟掩埋中,傅北峥和沈晚吟挤在狭小的空间。
由于始终保持一个姿势,沈晚吟早已经支撑不下去。
黑暗中,傅北峥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注意到她呼吸不再平稳。
忽而,沈晚吟就感觉到傅北峥放在她背上的手缓缓往下。
不等她讶异地询问,他的手就紧紧搂住她的腰,将她轻微地抬了起来。
虽说这个动静很是细微,却令沈晚吟已经僵直的腿得以放松。
为了节省体力,他们许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
四周太安静,又满目漆黑,这让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沈晚吟想着,若身旁没有傅北峥,估计她已经快要绝望。
“……楚缙会来救我们的吧?”
两人沉默不知道多久,沈晚吟突然沙哑地开口。
“当然!再坚持一阵,他一定可以找到我们。”
傅北峥言辞肯定地回应。
其实她明白,傅北峥在哄着她罢了,可听他这么说,慌乱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接连两天的雨让空气越来越冷,被废墟掩埋的两人只能紧贴着,才能获取到那么丁点的暖意。
在生死面前,所谓的礼数也已经不再重要。
不过,比起冷死、饿死,沈晚吟想,要是仍然没被援救,她和傅北峥应该最先被渴死。
黑暗中,时间仿佛都暂停一般。
可他们还是会渴,会饿!
隔一段时间,沈晚吟就会开口和傅北峥说两句话。
然而已经很久,傅北峥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傅北峥已经干裂的嘴唇抿了抿,嗓音嘶哑地问道。
“渴,不想说话!”
沈晚吟的头靠在傅北峥的肩头,有气无力地说着。
“你也别说话,节省体力。”
她的话音落下后,好半晌傅北峥都没回应。
哪怕傅北峥什么都不说,她都明白,他和自己一样,口渴难耐。
忽而,久久未动的傅北峥有了轻微的动静。
在黑暗中,傅北峥慢慢摸索着。
怎么回事?
没等沈晚吟反应过来。
傅北峥的手指逐渐靠近她的唇。
她微微张嘴,想要说话,却是在这个时候,她惊觉唇上有湿润、粘稠的感觉。
之后,一股血腥味在沈晚吟的嘴里蔓延。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傅北峥做了什么。
当傅北峥的手指继续摩挲着她的唇时,她终于抬手,一把握住他的手。
沈晚吟的手冰冷,傅北峥忍不住将她的手紧握。
“……哪怕你把自己的血都给我喝了,我也不会解渴,甚至死得更快。”
沈晚吟闷声又道。
“等出去后,我一定让正庭哥哥好好教教你。傅北峥,你手握两城,又曾经是我的丈夫,可不能如此没文化。”
傅北峥听到这番话,不禁愕然。
哪怕在这个时候,他还是轻笑出声。
没等他开口说点什么,一滴水突然落在他的手背,这点凉意后,又有几滴水落下……
此刻,沈晚吟浑身颤抖起来,抽泣着。
傅北峥无声地叹息后,手臂更紧地环住她的腰。
他的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许久,沈晚吟的手攀上傅北峥的肩头,最后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
这是极其亲密的动作,傅北峥没想到沈晚吟会这么做。
片刻后,他亦是激动地,更加用力地抱住她。
漆黑中,唯有二人感受着彼此,仿佛世间最是缠绵的爱侣。
已经彻底卸下防备、顾虑的沈晚吟,嘴唇贴着傅北峥的耳畔。
她像是接受快要死去的命运,趁着还有力气,想要把真心话告诉他。
“傅北峥,我其实是有一些怕死的,我想看着小安长大,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真的不想这么憋屈的死,太不甘心了……可是,和你死在一起,想一想也没有那么可怕。”
她声音沙哑,说着无奈地长长叹息,接着又道。
“你我之间发生过太多事,因为我的心无法舍弃你,我的父母死了。我实在是恨你,也恨我自己!就算我的心仍是念着你,我也不可能再心无芥蒂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深爱着我,多年来不曾忘过我,在不敢示人的心底,我真的是开心的。可若我也承认爱你,我就是罪人!所以,这么狼狈不堪地和你一起死去,好像也挺好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傅北峥喑哑着回应,眼角亦是滑落着泪滴。
如地狱深渊的黑暗反倒是给了沈晚吟勇气。
她看着娴静,骨子里却是大胆、热情。
摸索着,沈晚吟的唇靠近傅北峥的唇角,他们两人浑身都在颤抖着。
瞬间,有什么在他们两人心间炸开,之后他们相拥着,亦是热烈地吻着对方……
……
楚缙带着人已经在废墟上挖掘了快四天,仍然没有找到傅北峥和沈晚吟。
这期间,残肢断臂或者开始腐烂的尸体被挖掘出来。
除了楚缙和费烈之外,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两人已经丧生。
楚缙再是遮掩消息,傅北峥死在爆炸中的消息还是传出去。
一时间,国内局势有了极大的变化。
“挖,继续给我挖!哪怕……是尸体,也不能让少帅和夫人被埋在地下。”
楚缙这几天没怎么休息,一直守在废墟旁。
他脸色苍白,说这些话时苦涩又艰难。
旁边的费烈比之,也好不到哪里去。
“艹蛋的!这世上的混账、烂人那么多,偏偏还能长命苟活。偏偏少帅和夫人……要是他们真出事,老天就真瞎了眼。”
楚缙终于克制不住情绪,爆起粗口。
一直都很沉默的费烈默默地看着废墟,空气中已经有了尸体腐坏的难闻味道。
“接下来,要想想该怎么解决。”
费烈平静地说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解决个屁!少帅没了,都完蛋算了!”
楚缙情绪开始失控,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染上一层水雾,声音哽咽。
“少帅掌管两城,没了他坐镇,做什么都是徒劳。不是谁都能做傅北峥,我和你都是被时代裹挟着走的人,这局势改变不了。”
“傅北峥和沈晚吟都不会死!我相信傅北峥,这次他在她的身边,一定会好好护着她,不会让她再受到丁点伤害。”
听着楚缙消极的话,费烈转头看他,神情无比坚定地说道。
楚缙听到这话,顿时振奋。
“对,没错,他们都还活着。少帅那么厉害,一定可以保护好夫人!”
他说完,转头看向挖掘的手下,大声喊道。
“兄弟们,都给我挖,拼了命也要把少帅和夫人找到。”
夜深人静时,废墟上仍是热闹。
四周都被围了起来,灯火通明中,挖掘还在继续。
帐篷里,楚缙的双手已经布满血泡,护士将水泡挑破,消毒。
“别麻烦,上了药就行。用不着包扎。”
楚缙说着,就要去拿手套。
“楚副官,伤口好几处已经发炎,要是再继续下去,恐怕……”
“死不了!”
不管护士怎么说,楚缙甩了甩手,戴上手套就要站起来。
只是,长时间不休息的他体力已经匮乏,才站起来就眼前一黑。
看他摇晃着快要倒下,身旁的人赶紧去搀扶。
与此同时,帐篷外突然传来激动的大喊。
“找到了,少帅和夫人,找到了!”
这声音是嘶吼着喊出,快要晕过去的楚缙听到这声音,刚开始还以为是幻觉。
等他稳了稳,确定是真实的后,连滚带爬地就要往外走。
一会儿后,楚缙被人搀扶着走出帐篷时,就看傅北峥和沈晚吟已经被人挖掘出来,正送上担架。
“医生,医生死哪里去了……”
……
当傅北峥和沈晚吟送到医院后,能赶到医生都聚集在急诊室外头。
已经整整四天,找到他俩时,两人已经气若游丝。
听找到他们的人说,当搬开石头,傅北峥紧拥着沈晚吟,他以身躯将他牢牢护着。
所以,沈晚吟经过检查,只有一些皮外伤。
然而,傅北峥承受着巨石压下的重量,之前的爆炸也让他的左腿断裂,他身上有好几处伤口都深可见骨。
傅北峥能撑着救援成功,旁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撑下来的。
不过,两人能撑到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
……
九天后的一个下午,天气和煦,有暖暖的阳光从玻璃窗投射进来。
傅北峥被救时只剩一口气吊着,经过急救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只是已经很多天过去,他仍是没有苏醒。
沈晚吟在第三天醒来,她急切地要见到傅北峥。
后来,她就一直守在傅北峥的病床边。
这些天,沈晚吟一直很安静,每天她都沉默地守在病床边。
看了会儿书的沈晚吟有些困倦,她就靠着傅北峥的手边睡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梦中的沈晚吟觉得脸颊处有些痒。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抬头一望,竟是看到傅北峥正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的看着她。
“我……这是在做梦?”
沈晚吟呢喃地说着。
直到温热的唇在她的嘴角落下,她才惊觉,一切都不是梦。
……
大战爆发的前夕,留学的傅棠和叶白露赶回国。
同年,郁正庭和宋小蝉在前线成婚。
全面陷入战火的大地满目疮痍,无数人不惜生命奔赴战场。
……
许多年后,港城。
眼角已经有了皱纹的沈随安从外头回来。
“小姐,夫人今天又冲着傅老爷发脾气了。夫人午饭都没有吃,厨房温着鲍鱼粥,要不小姐去看看夫人?”
沈随安才走进别墅,就听到佣人这么说。
她挑挑眉,无奈地让佣人盛一碗鲍鱼粥,她带上楼。
当年战争在最如火如荼的时候,沈晚吟捐出所有家产,这样的壮举感动无数国人。
后来,她更是凭着自身,白手起家,又成为港城的富豪。
只是,她离婚后再没嫁人,多年后外人还是称她为沈家大小姐。
沈随安端着粥上楼后,书房的门虚掩着。
她刚想推开门,看着屋内的情况,顿时停手。
就看摇椅上,头发已经花白的沈晚吟闭着眼睛,已经睡着。
在她的身侧,苍老的傅北峥小心翼翼地给她剪着手指甲。
傅北峥的动作极是小心,生怕吵醒沈晚吟。
站在书房门口的沈随安瞧着,抿嘴偷笑起来。
当年在战场上,吓得敌人屁滚尿流,立下赫赫战功的傅北峥如今戴着老花镜,仍坚持给沈晚吟剪指甲。
看着这一幕,总是令人感慨。
沈晚吟说不嫁人,傅北峥后半辈子亦是没有再娶。
看着摇椅胖的小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沈随安看看手里的热粥,轻笑一声将书房门的门合上。
是啊!
有傅北峥在,哪里会让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饿肚子?
书房里,摇椅上的人儿突然动了动。
“今天是个好天气!”
“阳光很好,待会儿牵你出去转转。沈小姐,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从彩色花窗透进来的光很是柔和,将两人的身影重叠、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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