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族长全部站起身来,异口同声的对阎行进行喝问。
“羌族勇士全都被杀害了?”
五人全部横眉竖目,脸上带着凶狠之色,顿时吓得阎行浑身一颤。
“各位族长息怒,在下的确看着益州军不断屠杀羌人,凡是被俘虏的,没有一个活口!”
“刘璋贼子!”
被俘和被杀虽然都是失去了,但是对于各个族长来说,意义完全不同。
只要是没死,终究还有机会救出来!
但是死了就全完了,证明部族彻彻底底失去了一名勇士。
之前众人都以为损失十万,至少有近半数的俘虏。
包括韩遂在内,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诸位,彦明此话绝非虚言!”
韩遂的一句话,顿时吸引了五位族长的目光。
“韩刺史,你是最先逃到这里的,怎么这么确定我们的勇士都被杀害了?”
事关数万人的生死,羌人就是再蠢也知道不能听信一人之言。
可是韩遂如此信誓旦旦的态度,羌族族长势必要弄清楚原因。
“诸位族长不妨想想,假如你们有五万人,结果抓到了十万俘虏,会怎么办?”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韩遂一句话就将五位羌族族长的希望全部破灭。
刘璋一共才有五,六万人,怎么可能留下五六万的羌人俘虏呢?
恐怕任何人都会杀之以除后患!
韩遂扫过五位族长脸上的面容,心中便知晓他们认可了这个推断。
“想必诸位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我还是要和各位说几句。”
“如今的刘璋只有五六万人,哪怕他有五六十万,也一定会屠杀羌兵!”
“因为,他要立威!他要告诉凉州的所有羌人,与他作对只有死的下场!”
五位族长全都沉默了,不过马超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韩遂。
这韩遂莫不是疯了不成?
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羌人还敢与刘璋为敌吗?
一旦羌人产生畏惧而各自散去,二人还能凑齐多少兵马,除了束手就擒以外,还有生路吗?
“叔父。。。”
马超忍不住出声提醒韩遂,却被后者直接伸手打断。
“各位族长,据我所知,刘璋对待异族可是有一套!”
“昔日南中蛮人何其强大?如今呢?全部沦为了刘璋的走狗!”
“如果我们不联合起来对抗刘璋,蛮族的下场,就是你们羌人的前车之鉴!”
不愧是有黄河九曲之称,短短几句话,立刻让五位族长全部陷入了沉思。
这五位族长下辖子民几十万,在族内就是皇帝一般的存在!
这些土皇帝早就过惯了唯我独尊的日子,如何能够舍弃这种无上的权力。
韩遂深知这些羌人的内心,因为他并不担忧羌人因为畏惧停止反抗。
相反,韩遂深信威胁越大,羌人的反抗就会越强烈。
“各位,我越曼先代表烧当羌表个态!”
其他四位族长全部看向了越曼,可以说越曼的态度对他们极其重要。
“我烧当羌与刘璋奸贼势不两立!他杀害我羌族勇士的仇,我越曼一定要向他讨回来!”
越曼话音刚落,罕羌族长何迷也站了出来进行力挺。
“我罕羌也是!罕羌与烧当羌同进同退!”
“刘璋屠戮羌族勇士,已是与羌族不共戴天!他想占领雍凉?哼!我何迷第一个不答应!”
五大羌族中有两位族长已经明确表示要与刘璋硬抗到底,这对韩遂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尽管烧当羌和罕羌是公认的与韩遂交好,不过并不影响这其中的意义。
没过多久,得到土丹授意的马超也站了出来。
“各位,我马超代表雍州刺史府和先零羌向各位表明态度!”
“我们歼灭益州军,消灭刘璋的意志,坚如磐石!”
五人中有三人支持,如果是民主制度的话,已经通过了。
如今只剩下了巩唐羌和卑羌。
巩唐羌与先零羌关系缜密,两族经常协同作战,正当众人以为巩唐羌族长滇勿会毫不犹疑的支持马超时,滇勿竟然出奇的沉默不语。
“滇勿,你怎么回事?”
先零羌族长土丹眉头一皱,显然对滇勿有了很大的不满。
之前烧当羌和罕羌同进同退,如今巩唐羌却不支持先零羌,未免让人耻笑!
滇勿轻轻叹息一声,眉宇间有着一丝忧虑。
“周家主生死未卜,我担心他被刘璋俘虏了。”
如果不是滇勿提及,众人都忘了武威周氏也支援了一万大军。
不过这次逃亡过后,周氏麾下的士兵还能剩下几人,就不得而知了。
“滇勿,身为巩唐羌族长,难道事事还要看周平脸色不成?”
越曼的质问让滇勿尴尬不已,不过真实的情况确实如此。
巩唐羌对于周氏的依赖太大了,甚至可以追溯到一百年前。
没有周氏的帮助,巩唐羌哪里有成为五大部族之一的可能!
“周氏对我们巩唐羌有大恩,我不能不顾忌他的生死!”
“滇勿,你太天真了!一旦我们败了,周氏能够救你们巩唐羌吗?”
“我告诉你,若想让巩唐羌存在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消灭刘璋!”
越曼的一番怒吼过后,滇勿终于醒悟过来。
“我知道了!我们巩唐羌会与益州军决战到底!
”
得到了滇勿明确的态度后,五大羌族也只剩下卑羌了。
卑羌族长带屶坦然面对众人的眼神,不过却一直沉默无言。
既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
“带屶,你什么意思?”
越曼是个暴脾气,他最讨厌的就是犹豫不决和沉默不语,因此每次也都是由他来提问。
带屶与越曼对视了一会,完全不惧对方若有若无的威胁,可是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就在越曼忍不住即将爆发时,韩遂走到了越曼前方,将他拦在了自己身后。
“带族长,我明白你在担忧什么。不过我用人格向你担保,卑羌永远都是五大部族之一!”
韩遂十分诚恳的看着带屶,心中对他的担忧一清二楚。
带屶无非是在担心击败刘璋后,卑羌因损失过大从而遭到地位下降的威胁。
不论是先零羌与巩唐羌还是烧当羌与罕羌,他们之间互相都有联合的关系,一方实力受损还有另一个部族庇护。
卑羌是完全不同于其他四个羌族的独立部落。
如果在对战刘璋时卑羌损失太大,甚至都有被其他羌族瓜分的风险。
“韩刺史可否言而有信?”
听到带屶的疑问,韩遂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既然对方问了,已然说明心中有了决定。
“带族长放心,我韩遂以人格起誓!”
誓言这种缥缈虚无的东西,在羌族中更被重视。
韩遂虽然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话,却让带屶放下心来。
“既然得到了韩刺史的保证,那么卑羌愿意听从调遣!”
“太好了!”
韩遂忍不住欢呼一声,之前大败的颓势一扫而空。
重新得到五大羌族的支持,顿时让韩遂重拾信心,有了与刘璋决一生死的底气。
“诸位,我韩遂向诸位。。。”
轰隆隆。。。
就在韩遂准备向羌族族长们宣告决心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
“嘶。。。”
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颤抖,韩遂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动静对他来说简直太熟悉了!
仅仅片刻之后,一句怒吼声传遍了羌汉联军。
“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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