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听萧然说到这儿我的心紧了一下。
之前我曾和梁诗韵戏谑,我说很可能韦帮玲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弄不好那个所谓的经常对她和女儿进行家庭暴力的丈夫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萧然也说了,韦帮玲离开前的两天就没再听到她的家里传出打闹声,那就意味着至少那两天她在家里并没有发生家暴。
如果她是因为要逃避家庭暴力的侵害的话,应该是在一次家庭结束之后及时逃离,而不是在那样一个尴尬的时间点上。
另外就是她的丈夫究竟是什么时候出门的,他现在去了哪儿也是个谜。
“所以我怀疑他的丈夫可能已经遇害了,而她极有可能就是杀害丈夫的凶手。”萧然竟然下了这样的结论,这对向来严谨的他来说很是难得。
萧然顿了顿:“长期以来遭受家庭暴力,导致她的心理畸形,想要离婚又害怕会遭到她丈夫更残酷的报复,最后她只能绝望地走出了那一步,杀死自己的丈夫然后逃亡!”
“果然不愧是推理作家,这分析是头头是道!”我竖起了大拇指。
萧然不屑地白了我一眼:“少给我灌迷魂汤,其实我的心里也有一个疑问。”
我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把他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到目前为止,我只能判断出她可能杀害了自己的丈夫,但却无法把她与这起连环凶杀案联系到一起。假如连环凶手案真是她做的,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到处杀人呢?换作是别的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躲都来不及,哪还会四下里惹事呢?”
不得不说萧然是真正动了脑子的,只是他去了平越,还不知道又发生了一起谋杀案,而且受害者多多少少和我还有些牵连。
我把李永琨手下被害的事情说了一下,萧然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你是说虽然韦帮玲杀了自己的丈夫,但是在她的心里,她的丈夫并没有死,还在到处找她,她怕被自己的丈夫遇上,所以一直在东躲西藏,遇到与她丈夫相像的人她或是打报警电话报警,又或是出手把那人给杀害了?”
我说没错,因为长期遭受家暴的原因,韦帮玲的心里有了阴影与恐惧,她杀自己的丈夫但她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她原本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杀人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接受得了呢?所以她自欺,她有意地选择了对杀夫这件事情的遗忘。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认为她的丈夫正在四处寻找她,才会杀死了那些她觉得很可能是自己的丈夫的人。
我终于说完了,萧然瞪大眼睛:“这么说她选择目标的最重要的条件并不是年龄、身高和性别,真正的决定性因素是受害者口吃?”
我点头:“恐怕就是这样的。”
萧然皱起了眉头:“好吧,就算我们分析得再好也没用,我们根本就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来支撑我们的假设。”
我笑道:“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不只是萧然,梁诗韵也望向了我,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告诉梁诗韵我会用什么办法来找到韦帮玲就是那个连环凶杀案凶手的证据,所以他们自然就很是好奇了。
“哥,你倒是说啊!”梁诗韵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萧然歪着嘴笑。
梁诗韵猜到了我为什么不愿意说,她说道:“我知道你是怕我忍不住去告诉韦帮玲,你大可放心了,我就算同情她也不可能违反原则。”
我很认真地问她是不是真能够做到,她用力地点头,保证这件事情不会让其他的人知道。
她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若要再瞒她就说不过去了。
我只得把自己的和他们说了,萧然听了脸上露出了微笑:“你这一招确实高明,只是你确定她一定会中计吗?”
我淡淡地说道:“他们只会按照他们的思维惯性行事,只要符合她的思维模式,她就不会去分辨到底是不是陷阱。”
“可是凶手在作案的时候可是表现出及强的反侦察能力的!”
梁诗韵有些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她用词也很有意思,用了凶手这个词,也就是说她从内心就不希望那个凶手真是韦帮玲。
梁诗韵平素也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但这一次对于韦帮玲她过于的感性了,这也很容易理解,她同情韦帮玲的遭遇,还有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欢欢,正是这样,她更不希望欢欢有一个杀人犯的母亲,虽然很可能韦帮玲会因精神问题而免于追究刑事责任。
有一点我没有说,那就是韦帮玲的精神问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假设她丈夫就是死在她的手里,那么她的精神问题是在她杀害她丈夫之前还是之后,这也是法庭要参考的一个重要因素。
“好吧,我出去透透气!”梁诗韵说完便出了门。
萧然苦笑道:“看来她好像有些抵触?”
我微微点了点头:“是啊,她与那母女俩的关系相处得不错,很是投缘的。”
萧然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你说她会不会……”
我明白萧然担心什么,他的担心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不过她既然答应过我,我想她应该不会那么做,她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
“不会吧?”
听了我的回答,萧然轻声说道:“你很没有底气,唉,早知道刚才我就不追问了,我没想到这一层。”
萧然坐了一会就走了,我送他下楼,然后在院子里的小花园里找到了梁诗韵。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吧,我有分寸,只是心里觉得憋得慌。”她叹息道。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陪着她在花园里散步。
突然她停下了步伐,转身望着我:“哥,以后我们别管那些案子了好吗?我们就专心做好诊所的事情。”
我皱了下眉头,抿了抿嘴。
她继续说道:“有时候这些案子挺让人纠结的,明明是受害者,最后却被迫成为了犯罪嫌疑人,就像韦姐这样。我想她但凡是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你说,这是她的错吗?刚才我就一直在想,她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法律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丈夫那样对她所有的人都视若无睹,包括她的街坊邻居,哪怕有一个人站出来制止她丈夫的恶行,事态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梁诗韵说的有些道理,但她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这并不完全是社会的麻木,如果一开始她就有反抗的精神,从她丈夫第一次家暴她就用法律的手段来维护自己,悍卫自己的话,她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她对丈夫的随从与纵容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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