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张达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张达是个聪明人,他并没有因为我告诉他邓教授说他的这些话而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相反的,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问我为什么要把这事情告诉他。
我没有直接回答:“莫安也怀疑你。”
张达眯起了眼睛:“哦?他又是怎么说我的?”
我说道:“他向我提到你曾经向他要过他做的那些实验的心得。”
张达淡淡地说道:“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我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朱俊,你也是从事这个行业的,你知道心理学原本就是一个新兴学科,我们大家都清楚,心理学与其他学科不同,因为它并没有定式可言,说白一点吧,至少我不觉得有真正所谓的心理专家。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在摸索、研究,这样我们就需要汲取很多别人的研究成果。”
我点点头:“没错,其实心理学目前的理论存在都只是广义上的,它只是对人们心理的共性进行了阐述,而个体是有差异性的,特别是心理的差异性还要远胜于生理的差异性。同样的心理诊疗手段,哪怕对于同样的心理疾病所产生的效果也是不同的。”
张达见我同意他的观点,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至于说到我暗恋邓荻的事情,我不否认当年我有喜欢过邓荻,只是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的那种喜欢就像是少年维特的烦恼一样,只是一个多情少年内心的一种朦胧的情愫,与爱无关。假如你认为我会因为那种情感而去杀人的话,那就太滑稽了。”
张达对他暗恋邓荻的事情也给出了一个解释,他的解释也说得过去。
他说他不知道为什么邓教授和莫安会一起针对他,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看到我并不掩藏的笑意他瞬间明白了:“他们这是要故意把矛头指向我,这么说来,他们才真正是有很大的嫌疑,你来找我的目的也是这个吧?”
以前我身边的朋友就说过,学心理学的人都很可怕,因为他们很容易洞察别人的内心世界。因为我身在其中,并没有太多这样的感受,可是现在我也有了同样的感觉。无论是邓教授、莫安还是张达,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只要稍微提一下他们便知道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没错,因为他们突然将矛头指向了你,你瞬间就满足了那个凶手的一切条件,大家都觉得你就是那个凶手,是刘梦月的帮凶。”
我直言不讳,张达却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在他的笑容里我看到了一丝心寒。
“这个大家包括你么?”他望着我。
我反问道:“你说呢?”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你怀疑莫安?”
和聪明人说话真心不累,我没有否认。
“你不会在莫安面前说怀疑我,然后又跑到我面前告诉我你怀疑莫安吧?”
我的心里一惊,他竟然看破了我的小伎俩。
我笑而不语,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叹了口气:“好吧,你想我怎么做?”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说道:“你可别误会,我只是想洗脱我的嫌疑,因为我什么都没做。如果硬要说我做错了什么,那就是不应该接刘梦月的那个案子。”
我把莫安“请君入瓮”的想法说了一遍,还没来得及和他细说,只听了个大概他就说道:“你想过没有,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请君入瓮’,而是他的‘一石二鸟’之计。”
老实说,和张达的这番对话让我突然觉得以前对他的了解似乎太少了,他能够想到“一石二鸟”已经超乎了我对他的认识。
“到时候我和他都有可能接触到于名洋,假如于名洋真出了事,因为先入为主的首因效应,你自然而然也会认为我就是那个凶手,而提出这个计划的莫安则成为协助你们破案的功臣!哼,好歹毒的计策。”张达此刻很是忿然。
我说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这个计划,你有什么打算?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置身事外以自保。”
“哈哈哈哈,你所谓的置身事外不过是逃避,我若真的那样不是说明我心虚了吗?不,越是这样我还真就越不能躲,我偏要看看他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样。”
他说到这儿突然一抬头:“你说直说吧,别在这儿打马虎眼了。”
我这才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听了我的计划,他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至少从我的计划来看我对他仍旧是很信任的。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会照你说的做的。”
不过他也很担心于名洋的安全,他同样清楚想要保护于名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谈到这个话题我们俩人的心里都很不轻松。
这其间又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他突然冒出了一句:“假如于名洋事先处理了一种催眠的状态,不知道凶手的催眠能不能再对他有影响?”
我愣住了,他的意思很明了,如果于名洋先被控制住了思想,那么他对于外界的任何**都会处于一种近乎麻木的状态,这个时候凶手若是想要再成功地催眠他,控制他的思想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至少他提出的这种可能性从理论上来说是存在的。
张达说道:“我建议我们可以试试,最好提前做一个实验,检验一下是不是真的可行。”
不过说到这儿他又来了一句:“当然,如果你觉得信不过我的话可以找其他的人,茶城应该还有别的可以帮忙的催眠师的。”
我笑道:“我还就选你了,不过这件事情必须得保密,我看就今晚吧,到我那去。”
张达瞪大眼睛说道:“你不会是想拿于名洋来实验吧?”
我点点头,他是当事人,我自然要用他来实验了,别人的情况和他又是两回事了,每个个体的心理素质与受暗示性都不一样,在别人的身上实验的效果远远没有直接用他实验的要好。
“你就不怕我真是那么凶手?”张达的眼里有一些感动。
“我相信你!”我只说了四个字,张达却不再说话,紧紧地抿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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