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见林叶杀死了钱豪,轻松地舒吐了一口气,一边苦战,一边传话给林叶:“叶儿,杀得好,再杀凌傲太子。”
林叶闻言,先看了看钱豪的尸体,再看了看不远处和齐胜天坐在一起的新上任的太子凌傲,提起剑,吹了吹,一串血珠从剑身上滑落下去。
他提着剑,慢慢向凌傲走去,一路上,无数侍卫纷纷散开,主动给他让出一条路。
凌灵看见林叶满脸杀气,眼光一凛,心尖为之战栗,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齐胜天。
坐在齐胜天身边的黑衣人,其实掌控着全局,很沉稳着坐着,看见北齐皇帝,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轻描淡写地向他努努嘴:“就是此人,杀了你的太子,你该亲手为太子报仇了。”
齐胜天站了起来,铁青着脸,迎着林叶走上去。
两人走到相距三尺远的距离,相互站定了,林叶提剑,齐胜天的剑在鞘中,没有拨出来,空着双手。
林叶说:“陛下,我要杀的人不是你,是太子殿下。”
齐胜天轻轻动嘴,说:“你是不是杀了朕的太子,如果是,朕必杀你。”
林叶说:“正是,你用什么杀我?”
“用剑?”齐胜。
“你也用剑?”林叶问。
齐胜:“剑是百兵之君。朕身为皇帝,岂能不用剑?”
说着,他拔出一剑,剑在手中,六七斤重,剑面晶蓝,剑尖吐散晶蓝色的灵气。
林叶问:“这是什么剑?”
齐胜天回答:“这是蓝雪剑,功力达到聚元境,剑一挥,就会扬起一场蓝雪。”
林叶说:“你修炼的是冰系灵气,冰系灵气达到你所谓的聚元境,就会化为蓝色的雪花,是这样吗?”
齐胜:“不错,但那不是好看的雪花,是杀人的蓝雪。”
林叶说:“无论是白雪,还是蓝雪,甚至是黑雪,都好看。”
齐胜:“你对死亡的领悟力很高,说得不错,无论什么颜色的雪都很好看,朕以为,蓝雪最恐怖,所以最好看,你在蓝雪中死去,将是世间一首最美的诗。”
林叶说:“你就那么自信,真的可以杀我?”
齐胜天微闭双目,吸取灵气,一道道灵气像流水在他的体内转动,沿着全身经脉游走一圈,气流壮大,上升到引灵境。
随后,灵气变得非常狂暴,如同汪洋大海里的惊涛骇浪,晋升到聚元境,从体内喷薄而出。
他举剑挥动着灵气,一条条冰系灵气化为蓝色的雪花,在空中飞舞盘旋,纷纷落下,刺人的寒意铺天盖地。
刑场上下,所有人都在同一瞬间感觉到了刺进骨髓的寒冷,天啊,那寒冷像刀,像箭,像针,扎得人从体外到体内都痛。
蓝雪纷纷扬扬飞落,落下一种蓝色的杀人的寒意。
齐胜天一挥蓝雪剑,轻轻说:“冰封千里。”
随后,咔嚓的声响传出,蓝雪向林叶覆盖,向四周扩散,刑场上覆盖着蓝雪,林叶成了冰人,被冰雪包裹,浑身散发蓝光。
林叶挥起一剑,轰,一声爆响,冰雪碎裂,身体飞了出来,震惊地看着齐胜:“蓝雪剑果然厉害。”
齐胜天看着林叶,说:“你体验了一次死亡,还没有体验够,朕不过吓唬吓唬你。”
林叶说:“你好像很懂剑?”
齐胜天微微闭目,用心感受手中的蓝雪剑,半晌,睁开双目,说:“朕能深入感触剑意,剑分三种,分别是天子剑、诸侯剑、庶人剑!”
林叶说:“晚辈倒要讨教,什么是你说的三种剑?”
“天子之剑,以天下为剑身,包以四夷,裹以四时,制以五行,论以刑德。此剑向前刺,一往无前,向上举,至高无上,向下斩,所向披靡。上割浮云,下断地脉。此剑一出,可匡正诸侯,威加四海,收服天下。”齐胜出了第一种剑。
林叶说:“第二种剑如何?”
“诸侯之剑,以智勇之士为剑锋,以清廉之士为剑愕,以贤良之士为剑背,以忠诚之士为剑环,以豪杰之士为剑柄。此剑挥动,旁若无物,上效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效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方。此剑一出,如雷霆震动四海,号令天下。”齐胜出了第二种剑。
林叶说:“请说说第三种剑。”
“庶人之剑,貌如匹夫,蓬头垢面,眉眼突出,帽子低垂,衣不遮体,双目含怒,出语粗俗,在人前乱刺,上斩脖颈,下刺肝肺,如同斗鸡,贻笑天下。”齐胜出最后一种剑。
林叶问:“你的剑是什么剑?”
齐胜天回答:“天子之剑。”
林叶说:“不错,你是北齐天子,所使的正是天子之剑。那么,你说说,我的剑是什么剑?”
齐胜天回答:“你的剑是庶人之剑,只能杀鸡宰羊而已。”
林叶笑了:“为什么不用你的天子之剑刺我的庶人之剑?”
齐胜天动了,没人能看出齐胜天如何纵身,没人能看清蓝雪剑的轨迹。
林叶看不清齐胜天出剑的动作,只见雪花晶蓝,像蓝色的蝴蝶,似舞似醉;像蓝色的蒲公英,若飘若飞,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落在刑场上。
刑场上下的百姓目瞪口呆,紧张得不能呼吸,呆顿了半天,回过神来,看不见蓝雪剑的速度,却见蓝雪在飘动,于是,纷纷叫嚷:“蓝雪剑下了一场蓝雪,蓝雪剑下了一场蓝雪。”
在纷纷扬扬的蓝雪中,蓝雪剑以谁也看不见的速度在流动,齐胜天早已跃在半空中,蓝雪剑携着一道蓝光,刺向林叶。
林叶感觉自己被冰封了,非常窒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眼睛瞪得大大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感觉到极度凛冽的剑意,如果慢上半拍,恐怕无法轻松。
林叶吐出一口鲜血,大喝一声:“我的剑才是天子之剑,你的剑不过是庶人之剑。蓝雪剑,不要故弄玄虚,我来了,必破你一剑。”
说完,他感知出对方寒冷的剑意的来向,一声爆响,浩瀚磅礴的灵气涌进青龙偃月剑中,一剑不可一世地刺出。
没人知道这一剑的结果如何?
突然,一团蓝雪形成的巨大漩涡把齐胜天卷入其中,他好像作茧自缚,在蓝色漩涡中旋转,不能自拔。
他痛苦地看见了自己胸前被刺穿一洞,鲜血狂喷,与蓝雪交融,他觉得眼前一黑,落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这位北齐天子驾崩了,正如他所言,在蓝雪中死去,将是世间一首最美的诗。他在生命的末日写完了一首最美的绝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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