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狼群朝着萧倦扑过去的那一刻,余袅袅的心脏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几乎都忘了呼吸。
她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立刻就被身后的春风和夜雨给死死抓住。
“郡王妃,您不能过去!”
燕南关带着鹰卫们及时赶到,帮着萧倦抵挡了大部分的野狼。
随后韦寥和天狼卫们也到了。
在这个危急关头,他们也顾不上什么派别斗争了,拔出刀就是干!
刀光剑影之间,不断有野狼倒下,发出痛苦的哀嚎。
头狼发觉情况不对劲,再这么打下去,它们就算能抓住几个人类当猎物,也会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得不偿失。
在权衡利弊之后,头狼当机立断,发出刺耳的嚎叫。
剩余的野狼听到号令,立刻就退出战斗,迅速靠拢在一起。
它们压低身子,面对着敌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同时一步步地往后退。
燕南关问道:“要不要追?”
眼下夜黑风高,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不了解,继续追击很可能会导致队伍走散,进而陷入更大的危机。
萧倦很快做出决断:“穷寇莫追。”
等待双方拉开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距离,狼群才转身离去,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余袅袅快步从岩石后跑出来,确定萧倦并未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现场留下几具野狼的尸首,另外还有几个鹰卫和天狼卫在战斗中受了伤,万幸的是没人丧命。
洛平沙正在给伤员们处理伤口。
燕南关带人将那几具野狼的尸体处理掉,顺便把地上残留的血迹给清理干净,避免鲜血气息引来更多的野兽。
韦寥冷不丁地开口。
“程崎不见了。”
余袅袅和萧倦立刻扭头去找程崎所在的马车,这才发现他的马车已经不见踪影,原本跟随在程崎身边的护卫和仆从也都不见了。
萧倦的脸色登时就沉了下去。
“他们应该是趁乱跑了。”
刚才他们所有人都存在忙着对付狼群,根本没人有心思去注意程崎那群人。
余袅袅蹙眉:“好端端的,程崎跑什么?”
韦寥嗤笑:“自然是因为心虚啊。”
听他这么说,余袅袅心里冒出个猜测,脱口而出。
“难道程崎是故意带错路的?”
韦寥:“程崎在凉州生活了这么多年,按理说他应该对这里很熟悉,他却给我们带错了路,这本就不合常理。再加上半夜忽然遭遇狼群突袭,程崎又趁机跑了,这一环扣一环的,你要说不是他刻意安排的,谁信啊?”
余袅袅仍是不解:“可他图什么啊?就算害死了我们,他也没有好处啊。”
萧倦沉声道:“你别忘了我们来凉州是做什么的?”
“是来给霓阳长公主贺寿的,还有暗中调查那笔赃银的去向……”
说到这里,余袅袅恍然大悟。
“是那笔赃银!”
如果程崎跟那笔赃银有关系,那么他想害死琅郡王的理由就非常充足了!
余袅袅气鼓鼓地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程崎肯定还得回公主府,等我们找到他,定要找他当面对质!”
韦寥懒洋洋地道。
“那也要我们能安然离开这里才行啊,这才一晚上,就遇到了狼群,明天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萧倦沉声道:“等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尽快赶到金乌城。”
韦寥打了个哈欠:“但愿我们还能有命赶到金乌城吧。”
说完他便转身走开,打算趁着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再好好睡一会儿。
萧倦让余袅袅也回去再睡会儿。
余袅袅也知道事已至此,养足精神去应对接下来的困境才是最重要的。
“你也好好休息。”
“嗯。”
余袅袅和春风、夜雨回到马车里。
经过刚才那么一番惊心动魄的打斗,三人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好在余袅袅心大,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次日早晨醒来,野狼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了,鹰卫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清点物资,一切看起来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仿佛昨晚那场恶斗只是个梦。
这会儿天色大亮,余袅袅终于能看清楚周围的情景。
大块的岩石散布在各处,它们表面留有被风沙侵蚀过的痕迹,中间夹杂着一些矮小树木,天空偶尔还会有乌鸦飞过,发出难听的叫声。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是个好地方。
简单用过早饭后,一行人重新启程。
他们想要沿着来时的道路往回走,结果走了大半天,都没能找到原来的道路。
不管他们怎么走,四周都还是那些奇形怪状的巨大岩石。
既看不到人烟,也找不到一条像样的路。
燕南关指着岩石上的一个三角形记号,艰难地开口。
“这是我之前做的记号,我们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换言之,他们迷路了。
萧倦看着那个三角形记号,面沉如水。
“换个方向再试试。”
一行人选了个跟刚才完全相反的方向继续赶路。
可最后还是回到标有记号的地方。
这下子整个队伍都陷入了沉默。
就连马匹都有些不安地原地踏步。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很快要天黑了。
余袅袅跳下马车,走过去看了看岩石上的三角形记号,然后环顾四周。
这些岩石仿佛天然的墙壁,将这里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迷宫。
而他们就是被困入迷宫的旅人。
如果找不到出路,他们就只能被困死在这个鬼地方。
韦寥这会儿也有些烦躁了。
他没好气地道。
“这下终于可以解释程崎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了。
要是我们被狼群给咬死了,他正好可以把一切罪过都推给狼群。
就算我们侥幸从狼群口中逃生,我们也没法安然离开这个鬼地方。
将来朝廷要是派人来追查此事,程崎也可以说是我们自己走错路了。
总之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程崎那货看起来没啥出息,似乎就只是个沉迷酒色的纨绔,没想到害起人来居然也这么厉害。
不只是韦寥,就连萧倦都有些看走眼了。
余袅袅的指尖从那个三角形记号上面抚过,冷不丁问了句。
“小燕,你确定这是你画的记号吗?”
燕南关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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