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婢当家:公子,别惹我
260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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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英耀不知道,所谓物极必反也,百姓们虽弱,但也无法忍受长期之暴政,寻常百姓或伏地乞饶,但百姓中不乏有聪明睿智者,自然晓得聚众之力以抗暴政。

荣英城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兄长,他心里明白,不管此时自己说什么,荣英耀都不会听进去。

马县令之案虽弱,但却让百姓们看清一件事,那就是朝廷的腐败。

而给贵族们也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可以胡作非为,且不必受到任何处罚,长此以往,权贵们骄奢之气渐长,而百姓们却痛苦得没有任何活路。

“皇弟为何不说话?”

“皇兄,可是一味孤行?护定了那一干人?”

“皇弟,”荣英耀面色慈和,“朕也知道,皇弟拳拳之心,实为江山社稷,可是皇弟也要体谅皇兄,郑贵妃天天在朕耳朵边哭闹不休——”

“皇上,是贵妃重要,还是天下万民之信任更重要?皇兄可还记得,早些年父皇曾多次训戒,说我荣氏江山得之不易,水能载舟,仰能覆舟,天下,并不是皇兄一人之天下。”

“你——”荣英耀两只眼睛竖了起来,“荣英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面训斥于朕!”

“皇兄,臣弟不敢,臣弟只是一片肺腑之言,望皇兄采纳。”

“下次吧,下次吧。”荣英耀摆摆手,眼里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臣弟告退。”荣英城俯身施礼,转头离殿而去。

“皇上,”旁边一个内侍凑上前来,“这摄政王是越来越不知道收敛了,竟敢当面顶撞皇上。”

“嗯?”荣英耀却横他一眼,那内侍赶紧闭嘴。

他原本是想拍荣英耀马屁,不过看这情形,像是拍到了马蹄子上。

“你下去。”

荣英耀摆手。

内侍退了出去,荣英耀看着那煌煌烛火,陷入深沉之中——若是从前,他定然会允许左近之人诋毁荣英城,不定他自己听着还挺舒服,可是这些时日以来,他看着府库逐渐丰盈,看着朝堂的气象为之一新,看着荣英城日夜为国政操劳,心里并非没有感激,相反,他很是欣赏自己的皇弟,只是欣赏归欣赏,他也没有让贤的意思。

毕竟,做着皇帝一日,他就可以享受属于他的一切,醇酒美人,他荣英耀一生别无所求,也就这点子嗜好了。

却说那后宫之中,已有不少人非议荣英城,擅权,误国,贪功,好利,沽名钓誉,等等等等,荣英耀全都置之不理,只是此次,荣英城上书要彻查怀清县马县令一事,荣英耀很是为难,查吧,他耳朵根子不得清净,郑贵妃要来哭诉,二皇子要来搅吵,估计朝堂上那帮人对于赵王也必定诸多攻讦。

皇弟,朕不让你查,也是为你好,你在朝堂之上大兴变法,已然得罪了不少权贵,倘若他们联合起来,只怕事情难办,你何不后退一步,暂相屈从呢?

摄政王府,看着桌上的文书,荣英城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对朝堂之事,也算洞若观火,如今,他虽然掌政,但整个大裕王朝泰半权力,仍然掌握在那些世贵手中,他们不但不肯放权,反而更加滥用手中的权力,盘剥百姓,倘若欲变法,就必须削弱这些人的势力。

只是,他一个人势单力孤,要想完成这个宏伟的计划,谈何容易?

“王爷。”一名仆从忽然匆匆奔进。

“何事?”荣英城抬起头来。

“门外,有一个中年文士求见。”

“中年文士?”荣英城略略一愣,“请至偏厅奉茶。”

仆役领命而去,不多时再来回复,说已经安置妥当,荣英城这才理了理衣衫,徐步而出,却见偏厅之中,果然坐着一个两鬓微霜的男子,正襟而坐。

“请问阁下是?”荣英城上前抱拳。

“见过摄政王。”

“请。”

两人分宾主坐下,荣英城举盏浅啜一口,然后将茶盏放回桌上。

“未知先生过府,有何见教?”

“恭喜王爷得掌要职,有机会一展胸中抱负。”

“哦。”这也是老生常谈,荣英城并不以为意。

“可是王爷可知,目前新政尚未施行,便要面对重重压力?”

“不错。”荣英城点头,“本王时常觉得异常地吃力。”

“王爷为何不寻帮手?”

“依你看来,朝中文武,有谁可为本王臂膀?”

“朝中没有,但朝外有,王爷可建一座广文院,收纳天下文才之士,这些人当中,或有人有真知灼见,或有人敢为天下之先,或有人感王爷之诚,或有胸怀天下者,王爷何不用之?”

荣英城先是一怔,然后眉头微微皱起,神色愈加谨慎:“请问尊驾高姓大名?”

“小可不才,乃京郊普云寺一介过客,姓元,名随兴。”

荣英城认真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人,但见对方眸色清澄,眉宇间一股正气沛然,不由暗暗点头:“我王府中正需要人材,未知阁下可愿屈就?”

“愿凭王爷所遣。”

“请问先生擅长什么?”

“无所不长。”

“先生的口气倒是不小。”

对方只是淡然一笑,未置可否。

当下,荣英城便叫了仆役进来,要他收拾出一间厢房来,让元随兴住下,每日里与其变讲,但觉其机锋内敛,器局全非寻常人,不由便留上了意。

却说这日,荣英城在朝堂之上,又与那班权贵攀扯起来,一时心中不忿,不由骂了两句,气呼呼退了朝,回到府里,却见元随兴正负手立于梧桐树下,仰头看着天空。

“元先生倒是雅兴。”

元随兴先抱拳施礼,面色仍然淡定:“王爷可是与人起了纷执?”

“你如何知道?”

元随兴淡然一笑:“王爷欲推行新政,却屡被小人所阻,心中气恼,是也不是?”

“确实。”荣英城走到院中石桌边坐下,提起茶壶来,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凑到嘴边慢慢地喝着。

“王爷可知新政为何受阻?”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因为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那王爷何不反过来想想,倘若新政非但不会触犯他们的利益,反而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呢?”

“这,如何可能?”

“如何不可能?”元随兴站起身来,慢慢在屋子里踱着步,“朝廷之旧法,王公贵族们的爵位,只能传其长子,而其他子女丝毫得不着实惠,倘若王爷能提出‘普惠法’,给予一定优抚,让王公大臣的子女,可以通过适当的途径,进入京城各大衙门任职,并且让他们有自由经营酒肆,茶楼的权利,不是蜗居在家,只靠父荫过活,这些人有了忙碌的劲头,对王爷只会感佩在心,如何还会再搅乱王爷新政?”

荣英城怔怔不语,暗道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如此不但削弱了老一辈权贵的势力,而且还能培养一班新进之贵,让他们对自己感恩戴德。

“先生之言,果然高明。”

“不敢。”

“不知先生之法,可有什么说头?”

“自来天下者,便是为私利者多,为公利者少,然私利,也分小利,中利,大利,以中利博小利,中利胜,以大利搏中利,大利胜,如此然也。”

“好个如此然也!”荣英城霍然开朗,不由得站起,冲元随兴深深一躬,“先生之心,可昭日月乾坤,先生之智,有如当空丽日,我得先生,新政可成。”

“莫急。”元随兴却摆手止住他,“王爷性急了,自来变法之难,世人有目共睹之,变法之难,一难在于人心,二难在于时势,三难在于……时机,此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之。”

“是啊。”荣英城点头,心中感慨颇深,“本王立于那朝堂之上,常有牵一发而动全身,被千丝万缕层层缚住之感。”

“那么,王爷可有细思,缚住王爷手脚的,都是什么呢?”

荣英城一瞬愣住,和元随兴四目相对,两人眼里似都有流火蹿过。

“止议,止议。”荣英城摆手,先行离去。

回到卧房里,荣英城来回踱步,仔细沉思,方觉适才之言,可谓字字警心。

缚住他的是什么?

皇权。

王公大臣如何?朝廷卿贰如何?若然皇权在手,那时推行新政,便如摧枯拉朽一般。

只是。

如何动得?如何能动?

荣英城久久地沉思着,他感觉自己就像进入了一条死胡同,不管怎么走,都是异常地痛苦。

要想推行新政,他就必须取荣英耀而代之,那么,是和平政变,还是——

大裕朝堂,已经经不起这样的腥风血雨了。

如果他不能取荣英耀而代之,那么,新政只会失败,所采用的一切措施,都不过是修补边角,没有丝毫的意义。

这位英明睿断的王爷,陷入前所未有的烦恼之中。

经过一番思索后,荣英城决定,先简拔一批年轻官员,放到各部衙门进行历练,等他们成长起来,以后再作计较。

荣英城开始按照自己的计划逐步实施,虽有一些小小的阻挠,但大体上,对他的计划构不成任何的冲击力。

半个月后,何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如何?”

“齐禀王爷,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办妥,贤士们正在纷纷赶来京城的路上。”

“很好。”荣英城点头,从桌上拿起一份图纸,递给何真,“刚好本王打算在城北修建一座广文院,你便去负责监工吧。”

“监工?”何真颇觉意外。

“是的,倘若派他人去,本王着实不放心。”

“是,王爷。”

“对了,你这一路所见所闻如何?”

“好坏参半。”

“怎么说?”

“百姓们的生活未见好转,反倒是一些不法之徒更加猖獗。”

“哦?”荣英城停下脚步,转头定定地看着他,“难道是本王的号令,没有落到实处?”

“那倒不是,各地官员们都是遵循王爷的条令办事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官场暮气过于沉重,拉帮结派之风盛行,而脚踏实地做事的人很少。”

“哦。”荣英城倒也不觉得意外。“要是这帮人晓得什么是奉公守法,勤谨严明,那倒是奇怪了。”

“王爷——”

荣英城摆手止住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大裕皇朝混浊了这么些年,想要澄清它,谈何容易?不过本王决定了,再怎么困难,也要走下去。”

“是,小人拿定主意,跟着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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