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婢当家:公子,别惹我
248战之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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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烨赫捏着杯子,慢慢地转动着。

纥珠眼里闪过丝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烨赫成功握权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夫君变了,变得踌躇满志,变得难以接近,也变得……有些好大喜功。

或许,任何一个君主都难免如此,尤其是,那些已然成功的君,总是希望自己的战绩更加彪炳,动辄与某位明君相比等等。

但纥珠,却聪明地隐而不发。

“你去睡吧。”烨赫将杯子搁到桌上。

纥珠福身再拜,方退了下去。

凝神看着桌上的地图,烨赫陷入沉思之中——其实,攻打中原,他是另有目的的——中原地域辽阔,所辖之地大多富庶,而东剌贫寒,很多物资无法完全自给,必须依靠中原供给,两国之间虽有边贸,但都是民间自行发起的,从未有过国与国之间的交涉,一来,因为东剌本是游牧民族,不懂,也不屑于商道,凡有所需,不是抢掠,便是豪夺,长此以往,中原人都不愿与东剌过从,给东剌人造成极大的困扰。

此时,中原内政混乱,尚未有雄主出现,就好比一头睡熟了的狮子,可以任人宰割,倘若此时不多占几块地盘,等到有英雄人物横刀而出,那便棘手了。

只是,情况和他所预料的似乎不太一样,他没有想到,中原之中竟然有人敢与东剌骑兵一战,而且还打赢了。

如此一来,他原来的计划遭到了破坏,再派东剌骑兵大规模犯境不太现实。

看来,自己拓展疆域的目光,只能转向其他地方。

烨赫看着桌上的地图,深深地沉思着。

南原王府。

“图吉,把弓拿好了,”绰昂拿着弓箭,一板一眼地教导儿子射箭。

小图吉马步扎得稳稳当当,拉开弓箭,瞄准百步开外的箭靶,然后蓦地松手,却听“嗖”地一声,弓箭正中靶心!

“好啊,绰昂,想不到你如此好兴致,竟在这里教导儿子射箭。”

“大王。”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绰昂转身,冲烨赫一抱拳。

“好小子。”烨赫走过来,拍拍小图吉的肩膀,“将来长大了,定是我东剌一员猛将。”

“多谢大王夸奖。”小图吉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

“图吉,去找你阿娘。”绰昂知道,烨赫来此,必定有重要的事商议,于是先让图吉自己去玩,图吉乖乖地点头,拿着小弓箭跑了出去。

“大王,请。”

“不了。”烨赫走到石桌边,拿起上面的弓箭,对准远处的箭靶,“正好,本王今天也十分地有兴致,南原大王,可愿与本王比试箭法?”

“臣下遵命。”绰昂言罢,也拿起一张弓来,烨赫对准远处的箭靶看了许久,拉开弓弦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他犹觉不足,一连射了十支箭,箭箭命中!

“大王真是好身手。”

“可惜了。”烨赫放下弓箭,面色淡然,“再怎么好的身手,只能用来射射靶,打打猎物,而不能叱咤于疆场,岂不扫兴?”

“看来,大王豪情,不减当年。”

“你来试试。”

绰昂屏息而立,拉开弓弦,也是十箭十中。

“哈哈哈哈,”烨赫不禁朗声大笑,“看来这东剌王廷之中,还是你最对我的脾气,好,很好,无比好,十分好!”

“大王见笑了。”

比过箭,两人这才走到石桌边坐下。

“你是否也觉得,本王此次发兵,太过莽撞?”

“下臣不敢冒揣上意,至于此次进攻中原,”绰昂沉吟了一下,方道,“下臣觉得,不是士兵战斗力的问题,而是,战心。”

“何为战心?”

“下臣近来熟读中原兵法,颇有心得,以前,下臣从来不把这些书面上的玩意儿放在眼里,觉得凡战,那就是提刀上阵,面对面真刀真枪地厮杀,可是最近,下臣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哦?”烨赫眼里闪过几许异色,“那在你看来,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东剌骑兵虽然剽悍善战,但为何而战?为金钱,为土地,为女人,中原士兵为何而战?为保卫他们的家园和土地,甚至是一国之尊严,一个民族的气节,这是完全不同的。”

烨赫听得津津有味:“不错,你接着再说下去。”

“自来为利而战,不见利,其战即止,为志而战,不管遭到何等样的打击,总是可以迅速给予反击。”

“为利而战?为志而战?你这个说法,倒颇为新奇。”

绰昂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在汗王看来,此议颇为迂腐,然则人心,却确实是这样一回事——大王试想,我东剌数百年来,为何始终内乱不止?就是因为没有统一的文化,没有统一的价值观念,没有统一的法令条文,没有统一的……信仰。”

当绰昂吐出那两个神秘的字时,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没有统一的信仰?”烨赫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啊,他派出去攻打中原的骑兵,为何而战?不就是为了利吗?

为图其利,故而穷兵黩武,然则,这样的军队,当获得利益时,战斗力自然会消退,完全与中原军队之战不同。

东剌骑兵,是一支没有信仰的军队。

没有信仰的军队,无法成为常胜之师。

烨赫终于有些明白,自己的不足之处在哪里了。

“可是,你要让一群人看清楚利害攸关很容易,要在他们心中建立信仰,则很难。”

“确实如此,”绰昂点头,“趋使大多人行动的原因,都是利益。”

“是啊,”烨赫叹息,“可信仰的建立,绝非一天一时之功,本王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好。”

绰昂也沉默。

“照你这般说来,东剌和中原之战,将永无胜利之时?”

“那倒不是,胜,肯定会胜,但凭武力打下来的江山,绝对无法长期稳固,比如,我们今天依靠蛮力抢劫了邻居家的财物,明天邻居家孩子强大了,又会抢回去,如此抢来抢去,终究是无止境的。”

“那该怎么办呢?”

“和平,即使不能和平,那也该术生养息,不要空耗国力,百姓们不喜欢打仗。”

“本王知道了。”烨赫点头,他并不是一个固执的君主,也很愿意听取臣下的意见。

绰昂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起身告辞。

“怎么样?”才回到家里,何萱便凑上前来,满脸关切地道。

“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打了。”

“哦。”何萱点头,“那就好。”

一场风波就此止息,中原的皇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继续于深宫之中做着他的太平天子,中原的百姓们也松了一口气——真好,大家都可以回去抱孩子了。

“边患解了。”何钧端着茶杯,慢慢地啜着茶,看着坐在桌边的莫蔚和小何真,“你们俩,是想继续留在中原,还是去东剌?”

“爹,我想读书。”

“读书?”何钧愣了愣,然后点头,“读书好,读书很好,读书十分好,行,明天爹就送你去私塾。”

“孩儿不去私塾,孩儿要去书院,要去天下最大的书院!”

“书院?”何钧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转头看着莫蔚,“你什么时候教儿子读书了?”

“也没有啊。”莫蔚也觉得奇怪。

“不是娘教的,”小何真嘟着一张嘴,“是绰昂叔叔和萱姨教的。”

“哦。”何钧恍然大悟,“读书是件好事,真儿想读什么书?”

“什么书真儿都要读,天文,地理,兵法,战阵,凡世上之书,我都要读。”

“真儿这是想学成大家啊?”

“当然。”何真咯咯地笑起来,“怎么样?爹爹。”

“好。”何钧心里一转念——他早年师从石伯越,所学乃武道,至于文道,这左近乡里,他还真不知道谁是个中高手,得先找个饱学之士,来考考自家这孩子,摸清楚他的水平。

“这样,”何钧略一沉吟,“阿蔚,这几日你在家照看孩子,我出去走走看看,倘若有文名显赫者,便带咱们家孩子去试试。”

“成。”

于是,吃过饭后,何钧便离开了家里,他在脑子里仔细思索,这一带也不见什么人有此大材,看来,只能往别处去寻。

他索性骑上马匹,一路前行,细细打听,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姓田的秀才,据说此人曾经中过探花,文名显赫于一时。

何钧想了想,买了礼物掂在手里,方才上门,谁知到地头儿一看,却是个极破的屋子,门扉大开,里面黑咕隆咚,散发着一股恶臭。

何钧不由怔住,暗道这会是探花郎所住之地?

倘若是寻常人等,定会讥笑,然后拂袖而去,只是何钧师从石伯越,又东南西北转了一通,早已脱离俗道,更明白有些腹有才学之人,最好以此等面目示人,以拒俗人,是以,何钧并不轻待,而是提步入内,却见一个中年男子正仰面躺在床上,舒展四技呼呼大睡。

“状元公。”何钧敛袖而拜,对方毫无动静。

“状元公。”

他连唤数声,对方缓缓睁开眼眸,往他脸上扫了一眼:“何事?”

“是这样,家有稚子,欲从文道,故此在下想,先寻名师。”

“名师?”对方慢慢地坐起身来,惨白的光里,浮出一张枯瘦的脸,“你瞧我这模样,像是名师吗?”

何钧先是一愣,继而仍旧敛袖而拜:“是名师。”

“你多半,是听了外面那些风言风议来的吧?”田状元半点不买帐。

“未知状元公此话何意?”

对方不说话,只是抬头定定地看了何钧几眼,但见何钧一脸淡然,田状元忽然笑了:“你看看我,家徒四壁,身无长物,哪里还敢做人家的老师?”

“状元公说笑了。”何钧一脸正容,“自来有真才学之人,对于世俗之利,都是不屑一顾的。”

田状元“呵呵”地笑了:“你这话,倒是颇合我的胃口,来,坐下来,喝酒,喝酒。”

田状元招呼何钧坐下,两人便天南地北地聊起来,田状元的文采及惊人见解,谈论天下如探囊中的风骨,令何钧大感惊异。

“状元公大才,为何不去朝廷中谋求一官半职?”

“朝廷?”田状元冷嗤,“如今之朝廷,是可以共事之朝廷吗?御外寇无策,搜刮民脂得力,朱门酒肉之臭,野有饿殍伏地。”

他一面喝酒,一面指着何钧:“你可知道,每个进京寻门路的寒士,需要多少进身之资吗?而得到了官位,又能如何?只能仰人鼻息,其实——”

何钧心内一动,定定地看着他。

“其实我早有念头,去东剌!”田状元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中原之主昏庸无道,为何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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