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婢当家:公子,别惹我
204享誉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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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花又亲自奉上花雕,众人端过酒杯,喝着酒,吃着鲈鱼,但觉人生快意,莫过于此。

卢敬亭位高威重,本来不常喜形于色,但当此节下,也不禁面露几许得色。

酒席从中午至傍晚,宾客们方才尽兴离去,个个高兴得手舞足蹈。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卢敬亭又搀着卢老太爷上了马车,单留下马管事与枣花会帐。

马管事取出两千两银票递与枣花,又说要见掌厨之人,四位师傅从后厨里出来,马管事也不多言,从袖中摸出一个匣子来,搁在柜台上打开,里面各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灶神金像。

四人一看,都不由怔住,却见马管事微微笑道:“四位只知道,这四尊金像的来历?”

四人皆摇头。

“这还是我家大人中状元时,诚王爷请他过府赴宴,大人无意间看到诚王爷的博古架上,有这一套灶神像,大感兴趣,诚王爷在宴后,便将此套社神像转赠我家大人,这些年来,大人一直将其收在库中,从来不曾验看,直到今日晨,我先来品尝了样菜,回去向大人禀报,大人听我赞不绝口,便让我带上这四尊灶神金像,倘若贵斋之菜名如其实,大人便将这四尊灶神像转赠。”

四人皆是齐齐一怔,尤其是周力,身子不由哆嗦起来。

“谢师傅,这个,就交给你了。”马管事将匣子交予谢南,谢南接过,稳稳地托在手里,非常郑重地向马管事道谢,马管事这才当胸一抱拳,去了。

待马管事离去,谢南才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三人:“果然是,付出必有回报,这四尊金像,算是对你们的奖励,现在,各自取一尊吧。”

三人却都不动,互相看着彼此,倒是田二顺,最按捺不住,在看到金像的那一瞬间,他已然心动了。

把这金像拿回去,让师傅好好瞧瞧,证明自己此行不虚!

“我来!”田二顺第一个伸出手来,小心翼翼捧起一樽金像,脸上满是笑容,似乎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鲍师傅?”

鲍掌厨的表现,却要比其他人平静太多,轻轻拿起一尊金像,谢师傅取走自己的,把最后一樽金像连同匣子一起,交给周力:“待你师傅回来,让他好好瞧瞧。”

“谢师祖。”周力接过匣子,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

“此事办妥,老夫也深觉欣慰,枣花。”

“枣花在。”

“你这小店,将来定然会名扬四海,难道就没有想过,将其发扬光大吗?”

“这个么——”枣花沉吟,其实,开店之初,她倒没想过要做多大,只是后来,涛儿愈发上进,又有了周力,草儿,她也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开一家分店什么的。

其他三人也满眸热切地看着她,枣花却颇感为难:“这件事,还是等涛儿回来,再做细议吧。”

“嗯。”谢南点头,“你的话,也十分有理,倘若日后有需要,可放飞鸽,老夫纵在千里之外,也必然赶来!”

“多谢谢师傅!”

“哈哈哈哈。”谢南又是一阵大笑,拂袖出门而去。

“鲍师傅,田师傅,这是二位的酬金。”枣花各与鲍师傅和田师傅五十两银子作为答谢。

鲍掌厨还好,微微笑纳,田二顺却有些迟疑:“何掌柜,这,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自来酬金,只有嫌少的,岂有嫌多之理?”枣花微笑。

“我,我只是个厨工,并不是正式的厨师。”

“无妨,倘若不是田掌厨仗义出手,今日这宴席,岂能如此风光?”

田二顺还要推辞,枣花已然道:“田掌厨不必如此,将来有事相请,还望田师傅鼎力支持。”

“嗳,嗳。”田二顺这才受了,怀揣着金像,喜滋滋告辞而去,枣花又亲自送鲍掌厨出去,然后折身回到店里,却蓦地一阵头晕,险些栽倒在地,周力赶紧近前将她扶住,“掌柜,你是不是太过操劳了?赶紧回去歇歇吧。”

“无妨。”枣花摆摆手,也觉得心里有些憋闷,遂在一张桌子边坐了,稍稍歇息片刻,方起身走进柜台里,拉开抽屉,取出三十肉银子,放在柜台上,招手将周力叫到近前,“这个,你拿去。”

“掌柜?”

“拿去吧。”枣花微微一笑,“虽说你在我店里,做的是长工,但如今,既然有了手艺,该拿的钱,也要拿的,再说,你要买衣服,要置买宅子,娶妻生子,是不是?日后上京城,也需要这些花销。”

“那我就不再推辞了。”周力这才接过银子,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你这次的表现,非常不错,希望你以后继续努力。”

“谢掌柜。”

枣花安排妥当一切,又和草儿周力一起,把整个酒店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才和草儿一起回转家中,周力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想着这几天的事,越想越是兴奋——终于,自己也可以做一番事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学成厨技,然后去京城,好好地闯荡一番,混出个名堂来!

当涛儿从马车里走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繁华的街市,整个人仍然一下子怔住。

素来只是听说京都繁华,但他从未想见,会如此地繁华,繁华得超乎他的想象。

可是,这人海茫茫,自己却一个人都不认识,该往哪里去呢?涛儿用力地晃晃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个院子,他又上了马车,在城里转悠一圈,直到晌午时分,才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一间房子。

把所有的东西搬进去,好好整顿一番,涛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坐在床上仔细盘算,下一步,就是到各大酒楼踩点子,熟悉环境,再探寻门路,拜见前辈高人,或者参加京师举办的厨艺大赛,如此一想,机会倒也多得难以计数。

涛儿忍不住笑了。

无论如何,自己来京师,总算是来对了地方,这里物华鼎盛,定然有杰出之士。

稍作休息后,涛儿便按照自己的安排,逐一去京城各个酒楼。

京师到底不比他处,每家酒楼都人客纷纭,到处都是外来口音之人,在这片土地上寻找机会,有的人找到的,有的人许久都找不到,只能带着一肚子的懊丧回去,也有的客居他乡,根本无法回家。

最初几家,尝着倒也平常,但一家名叫云斋的酒楼,地引起了涛儿的注意,云斋的菜和他处不同,全是素菜,而且口味奇特,不像是中原地方的味道,初入口时觉得微苦,再细品尝,却也微甜,待外层化去,内里却十分地鲜,每吃一次,便是一次的味道,十次便是十次,涛儿几日内连去,却没有一回吃腻过。

很多次,他都想看看那后厨的掌勺,但京都不比外地,酒楼规矩繁多,他不敢贸然造次,只得暂时放弃,继续品尝美酒佳肴,涛儿住了不上半月,便觉眼界大开,京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任何一个细节都尽逐完美。

“听说了吗?皇宫又要招御厨了?”

这天,涛儿刚刚从一家酒楼出来,忽然听得有人说道。

“御厨?真的?”

“是啊,不过,此次征选御厨,各个酒楼,甚至各位厨师的反应都很平静。”

“哦,这却是为何?”

“在外省的人看来,这御厨是个香饽饽,但只有皇城根下的人,才知晓个中厉害,给皇帝家做饭,不过是名气大些,倘若皇帝吃了觉着好,不过是多给几个打赏,倘若是觉得不好,或者是冲撞了皇帝的什么忌讳,立即拖出去,挥刀问斩,到时候连累妻子儿女,也未可知。”

“是啊是啊,”另一人点头,“凡事有一利,便有一弊,不能光只看到好的一面,不往坏处想。”

“是啊,所以,此次应征者,大都是外省来的,在京都里有根有底者,反倒都不想去碰这火中熟栗。”

涛儿听罢这话,也细细地揣度起来,他稍作思忖,旋即起身,走过去向那两人抱拳行礼:“敢问二位,这御厨大赛于何时举行,在何地举行?”

几个茶客抬头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人便道:“外省来的吧?”

“正是。”涛儿点头。

“想参加御厨大赛?”

“小人自忖,还没那个资格。”

“这御厨大赛,赛场定在大内,一般人肯定是见不着的,除非。”其中一人沉吟着。

涛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若有人领你去,或者你要参加,那倒是成了。”

“这个么——”涛儿自忖是新人,在这京城之中人生地不熟,没有门路,倒也不敢乱闯,他此次倒没想参加什么比赛,不过是瞧个热闹,多认识几个人而已。

茶客们喝完茶,已然站起身来,出了茶肆,涛儿无可奈何,昏昏然出来,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里,细思到京城后所遇之事,感觉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比如这御厨大赛,他原本以为所有人定会趋之若鹜,哪晓得竟然门庭冷落,再想厨师们的反应,似乎也全在意料之中。

如果不参加御厨大赛,就这样回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他原本从未出过家门,也没有这样大的决断,一时又想起枣花,心里一团乱麻。

自己还没和阿姐成亲呢,倘若有个什么,阿姐该怎么办?

涛儿有些犹豫了,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做大事的材料,走到这一步,情况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这时,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笃笃的响声,涛儿吓了一大跳,赶紧翻身下床,拉开房门,却见外边站着两个面相凶恶的兵卒,手里提着朴刀,其中一人还拿着条锁链。

“二位官爷这是?”

“搜拿逃犯。”其中一人说完,抖开一张纸,对着涛儿上下细看,确定不是之后,又将纸抻开,对涛儿道,“你可瞧清楚了?这是朝廷通缉的要犯,重犯,死刑犯,倘若遇上,立时通报官府,明白么?”

“是,是。”涛儿后背被冷汗浸湿,连连点头,他虽自小是个流浪儿,但自问是良民,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

兵卒这才点点头,转身离去。

涛儿赶紧回到屋子里,重重掩上门,走到床边躺下,因为出了这档子事,他来京师时的豪情壮志被一扫而空,才发现这个世界果然和自己揣想的不太一样,给人一种很荒凉,很冰冷的感觉,涛儿忽然很思念家,思念那个小小的酒店,他甚至想立即打道回府,和姐在一起,好好地生活,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再也不要去想什么创立菜系之类的事,或许那样的事,压根儿不是他能做的。

转瞬间,谢师傅那双满含殷切的眸子又从他脑海里闪过,怎能忘记师傅的一番心血?怎能忘记自己曾经如何努力,难道说,因为这小小的挫折,便放弃了?

涛儿心中再次升起热情,他跳下床,正欲奔出去寻找门路,顶梁上忽然翻下来一个人,浑身鲜血,横躺于地。

涛儿大惊,旋即急往后退,定睛看时,却见那人面色雪白,涛儿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冰凉。

难道是死了?

他绕着这个人来回走了两圈,那张脸愈看愈熟,蓦然想起,原来就是那张图影上了男人!

涛儿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冷汗嗖地从各个毛孔倾泻而出,他来不及多想,拔腿便朝往奔,哪晓得脚踝却被一只大手扯住:“不,不许去。”

涛儿用力挣扎,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出奇,他伸手抓住门栓,正要失声惊喊,那人五指一用力,涛儿立即跌倒在地,前额撞在坚硬的地板上,金星乱冒,立即昏死过去。

待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手足被缚,拴在一张椅子上,昏黄的油灯映出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男子。

涛儿张嘴想叫,却发现自己口中也被塞了东西,作不得声。

“我不杀你。”

蓦地,他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但你最好也别动弹,否则大爷性子一起,立马将你灭了。”

涛儿屏住呼吸,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他心里有的不是恐惧,不是慌乱,反而出奇镇定,脑海清明。

那人似乎没什么精神,不过恐吓他几句,又靠在床榻上呼噜呼噜睡去。

夜,静得出奇,涛儿用力地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身上的绳索区别勒得极紧,不管他如何挣扎,始终无济于事。

索性,涛儿脑袋一歪,靠在桌腿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睁开眼醒来,却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那个黑衣人竟然不在了,而他的面前扔着一把刀。

涛儿努力地弯下腰,将刀柄衔在嘴里,十分费劲地割着身上的绳子,一寸,两寸,三寸……

绳子终于断开,涛儿脱困,一下子全身酸软,扑倒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的梦,梦里有各种样奇怪的情形,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醒过来。

“着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喊,涛儿猛地醒来,却见滚滚浓烟从门缝里钻进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敢多想,抓起被子浸进墙边的水桶里,然后捂着自己的口鼻,急匆匆朝外奔去。

原本狭窄的巷道里,此时到处是人影,孩子的哭叫声,野狗汪汪乱吠,还有巡城的兵卒,情况说有多混乱,就有多混乱,涛儿不辩东南西北,只朝开阔处奔去,到了一处空地,定神细看,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中衣,而行李什么的,全都被火海给吞没了!

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涛儿真恨不得放声痛哭——难道自己今年时乖命蹇,竟然会这般?

他茫然无计,随意寻了棵树,在树根儿下蹲了一夜,待天明城里的人都起来走动了,他方才拖着酸软的双腿朝前走去,此时的涛儿,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蓬头垢面,凄惶不堪。

行至一处拐角处,迎面走来主仆俩,丫环随意扔了两枚铜钱给他,伴着自家小姐,匆匆地走了。

涛儿站住脚,把那两枚铜钱拾起来,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欲哭无泪。

但是很快,他便变得坚强起来,毕竟,他早年就是一苦孩子,什么样的日子没有过过?拾野菜,掏鸟蛋,遭人白眼,那么艰难的困境都挺过来了,难道还熬不过眼下的难关吗?

深吸一口气,涛儿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快速地想着办法,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寻一个落角处,这京师地,酒楼林立,自己大可以找个地方,哪怕是洗碗择菜也好,挣俩钱活命吧。

主意拿定,他将自己上下收拾一番,迈步朝前走去。

原以为此事会很顺当,哪里知道,这京都之中,连洗碗也是有讲究的,一般的大酒楼,连洗碗工都不招外地的。

涛儿气苦不堪,但仍不肯放弃,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一条背街的巷子里,寻到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店。

这酒店里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家什什么都齐全,卖卖炒面烤关肉串什么的,这要是从前的何涛,断然看不上,但是他现在,身无分文,死挺下去不是办法。

于是,和老板一达到协议,涛儿便留了下来,先把一大堆脏碗脏盆洗干净,然后再收拾器什,中年男子很快发现,他的这个新伙计,手脚麻利极了。

“小兄弟,”他一边用竹签子串着羊肉,一边道,“你从前做过这些?”

“是啊,”涛儿点头,“家里,曾经开过酒馆。”

中年男子“哦”了声:“那你到京城来做什么?”

“长见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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