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婢当家:公子,别惹我
107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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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孙睿鸣笑笑,不置可否。

“喝酒,喝酒。”旁边几个人又起哄道,孙睿鸣是何等灵透人,旁观细看,但见唯有一人眉头深锁,似有无穷心事。

一时,待喝完酒,孙睿鸣便寻了个空与那人单独说话。

“兄台,怎么瞅着你,有些闷闷不乐啊。”

“哎。”对方也不知该怎么答言,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

那人还是不愿意细说,只是抬头朝天空望了望,像是隐着无限的心事。

“兄台有什么事,不能明言吗?”

那人只是长一声短一声地叹气。

“老爷,您坐好呐。”这时,对面忽然传来一声长呼,几人齐刷刷回过神来,顿时都赶紧走过去,看着那滕老爷坐进轿中,然后抬起轿子走了。

县衙外头又恢复了平静,倘若单从外面看去,却也十分平静,让人瞧不出什么端倪来,至于那里头藏着多少事,估计只有里头的人才知道。

孙睿鸣一时倒也无计可施,便回到客栈里,见董小南呼吸均匀地躺在床榻上,双夹娇红,他便走过去,拉开被子轻轻替她盖上,自己坐在旁边看着。

没一会儿董小南睁开眼,两人定定地四目相对,但觉心中有无数话语想说。

或许,在这污浊的尘世间,唯有他们这片地方,是干净的吧。

“睿鸣,你上来躺躺吧。”董小南冲他微微一笑,孙睿鸣遂脱去鞋子,上了床榻,窝在被子里,抱着董小南细细地说着话,或许,只有在她身边,才觉得这世间尚有几分温暖可言。

喜欢这样的感觉。

心无杂念,不会想得太多,喜欢这样依偎着彼此,再没有旁物的介入。

“忽然好想咱们的小木屋。”董小南呢喃。

“是啊,我也很想呢。”孙睿鸣点头。

对这世间所有的男人而言,尤其是那些有才华的男人而言,都有两重愿望,一重就是隔绝开世间所有的一切,开开心心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还有一重就是出将入相,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而他孙睿鸣何其有幸,人生如此完满。

他紧紧地抱着她,深深嗅着她发中的馨香。

明亮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给两人披上一层淡淡的光晖。

“睿鸣。”

“嗯?”

“要不然,明天咱们就走吧。”

“去哪里呢?”

“去哪里都好,只要别看见那些不开心的事。”

“我也这么想。”孙睿鸣笑笑,抬手刮着她的鼻梁,“丫头,我是真地这么想,再等两天,倘若真没有什么事,咱们就走,好不好?”

“嗯——”董小南慵懒地撒了个娇,倒进他的怀里。

第二日倒也没事,第三日清晨,孙睿鸣刚醒,却听下方传来阵鼓声,他遂穿衣下楼,出客栈门一看,却见街道两旁稀稀拉拉站了些人,正一个个神情麻木地看着,再看县衙门口中,却有一个妇人,牵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正在用力地敲那鸣冤鼓,她敲了半天,方有一个衙役懒洋洋地走出来,颇为不耐烦地道:“敲什么敲,烦死了。”

“小妇人,要,告状,告状。”

“告状?”对方斜了她一眼,“有银子吗?”

“银子?”妇人脸色微变,“告状还要银子?”

“真是妇道人家,好不晓事,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不明白吗?”

妇人呆住,看着衙役“光当”一声用力砸上门,她瘦伶伶地站在那里,衣袍被风吹起,看上去格外地可怜。

“娘亲,娘亲,”小女孩儿拉拉妇人的手,“我饿,我饿。”

“朵儿,“妇人转头,看看那小女孩儿,再也忍不住,一蹲身坐在街边,放声大哭起来。

“娘亲,嬷亲。”女孩子见妇人哭泣,也不要吃的了,一把抱住娘亲的肩,“不要哭哭,不要哭哭,朵儿不要吃的了,不要了。”

有好心的大婶便走过去,给了那妇人几个铜板,叹息一声道:“小娘子,这不是咱们穷人讲理儿的地,我劝你,还是赶快走吧。”

那妇人道了两声谢,拉着朵儿的手,慢慢地走了,围观的人群这才三三两两地散去。

孙睿鸣默立小片刻,走出客栈,挑了家酒店,随意坐下,然后要了两个酒菜,慢慢吃喝着。

“要花生瓜子吗?”

“要花生瓜子吗?”

一个衣着破烂的男孩子,胸前吊着个簸箕走进来,向每桌客人点头哈腰,倘若有要买的,便任他们挑选,然后付银钱。

到得孙睿鸣面前时,孙睿鸣朝那簸箕里一扫,但见只有几斤煮瓜子,并些花生,五香蚕豆等等,他心内一动,神色和蔼地道:“小兄弟,你这些零嘴儿我都要了。”

“好咧。”男孩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双眼亮闪亮闪。

“我且问你,这些东西价值多少?”

“您要,就给一两银子吧。”

“好。”孙睿鸣点头,“我给你二两银子,但却有话要问你,你且细细告诉我听。”

“先生想打听什么?”

“你成日在坊间走动,可有什么好听的故事,讲与我听?”

这孩子打小儿在市井中长大,什么事没有见过,如今见问,便扯开一张笑脸:“先生想听荤的,还是素的?”

“这故事还分荤素?”

“当然,当然。”

“我一不听荤的,二不听素的,单只要听,有没有无冤无处诉的,有没有恨怨难消的,有没有鸡鸣狗盗的。”

“没有,没有。”他话没说完,那孩子便连连摇头,拿过那簸箕下桌子便走。

孙睿鸣唯有苦笑,不知道为什么,只打进这县城以来,他感觉自己就像进了个烂泥潭,不管看哪里,哪里都不对,就宫外面的空气,也是污浊不堪的。

更让他心忧的是,此处之人似乎已然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天天麻木不仁,除了自己的营生,余事浑不懂得,浑浑噩噩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孙睿鸣不得已,算了饭钱从铺子里出来,索性沿着大街上慢慢地朝前走去。

街道很脏,到处都是烂泥污垢,堆积着烂菜叶和垃圾,苍蝇在空中飞来飞去,根本无人理会,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正在垃圾堆里翻找着,一旦看到吃的,赶紧拿起来,拍去上面的尘土,匆匆放进口中,狼吞虎咽。

看起来,此地最恢宏的建筑,也就只有那县衙大堂了。

孙睿鸣正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息,忽听旁边一间破茅屋里传出女子的哀哭:“家里已经没米没粮了,你还是只知道摆弄这些诗啊画的,顶什么用?还不如塞灶里一把火烧掉。前儿付员外来,要你替他画几幅春宫图,说好一百两银子一幅,你做什么又不愿?”

“你给我住嘴!”猛可里,却是男子一声爆喝,“那样的事,如何做得?”

“人家做得,你为什么做不得?难不成,要看着我和孩子,跟你一起穷死不成?”

男子的声音再没有了。

当下,孙睿鸣便在那屋檐下立定,侧耳细听。

没一会儿,几大圈画从屋子里扔了出来,刚好掉在他面前。

孙睿鸣俯身拾起一幅,展开细看,却见那画画得意趣高远,运笔独到,端地是一幅佳作,他正暗暗点头,画幅忽然被猛地抽走,孙睿鸣抬头看时,却见一个头发篷乱的男人一脸怒色,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孙睿鸣赶紧道:“先生千万别误会,我并无恶意。”

对方冷哼,也不睬他,俯身把那些画幅一张张拾起起来,像宝贝似地,紧紧抱在怀里。

“先生,何妨让在下细观之?”

“你——”对方斜了他一眼,眸中有着明显的戒备。

孙睿鸣仍然那么温和地笑着,希望可以消除他的戒心。

对方的神情总算是缓和了一些,迟迟疑疑地抽出一张来,交与孙睿鸣,孙睿鸣展开画幅,一面看,一面微微点头。

“先生的画布局精妙,凡形容绘物,无不惟妙惟肖,凭先生的画功,怎会落魄如此?”

对方闻言,一时呆呆怔愣。

“这样吧,先生若是有意,我愿助先生一臂之力,借先生一笔盘缠,让先生去京城,将这些画投于典藏画馆试试,如何?”

“借我盘缠?”对方怔住。

“是。”孙睿鸣后退一步,朝着对方躬身行礼,“先生大材,在下不愿先生之材就此埋没于乡野,看先生也是不甘于居下之人,何妨去京都一试?”

“去京都?”孙睿鸣的话尚未说完,屋内忽然冲出一个面相凶恶的女人,“去什么京都?有那个钱,还不如拿来买幢宅子!”

“妇道人家懂什么?”男子一声断喝,妇人却根本不买他的帐,当街一坐,便撒着泼大哭大叫起来,“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哟,跟了这么个穷鬼,每日里不理油盐柴米,只晓得什么书啊画的……”

男人斜瞥她一眼,眸中已经有了几分厌恶,其实,他早就厌恶了,对这种过于低俗的生活,对这个没头苍蝇似的女人,厌恶到了极致。

心下一电转,男人忽然有了主意:“婆娘,你一直嫌我穷,是吧?”

妇人一下子停住了哭泣,瞪大双眼瞧他。

“如此,先生,你看我的画儿好,那便挑一幅你喜欢的拿去,不拘多少给这个妇人。”

说完,他又转头看着那妇人:“我给你一纸休书,你且拿着去吧。”

“休,休书?”

“是啊。”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与其日日吵闹,不如大家丢开手,各过各的,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一直觉得我穷吗?不是认定我一辈子翻不了身吗?不是不想跟我过下去吗?”

男人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妇人无话可答。

“你拿了休书,又有银子,不拘瞅着哪家好儿郎,就嫁了吧,这样不是很好?”

妇人还是呆呆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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