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婢当家:公子,别惹我
86卧虎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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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人立即朝主帐的方向围过去,都想瞧个清楚明白。

康河王稳坐案后,目不斜视,定定地看着来人。

瘦汉子步伐稳健,行至案前,朝康河王一鞠躬:“属下不才,想去这一遭。”

“哦?那你可了解自己的对手?”

“不了解。”

“那你可了解自己?”

“五成。”

康河王冷笑:“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今你既不知彼,又不知己,如何能胜?”

“属下愿带一千人马先行,至浇州城外驻扎,并不攻城,而是细察之,先看那上官洪如何练兵,治兵,用兵,再作计较,绝不冒失轻动。”

康河王眉头微微朝上一挑,眸色却深了。

但他并没有答应,而是转头去看孙睿鸣,见他微微颔首,方才拔出支令箭来,往案下一抛:“准了。”

“谢殿下。”瘦汉子鞠了一躬,俯身拾起令箭,正欲离去,却听康河王道,“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之辈尔,倘或取胜,再报上姓名不迟。”

黑瘦汉子拿着令箭出了帐门,外面一众人等鸦雀无声。

对于这瘦汉子的气慨,他们着实打心里钦服,可更多人,却是为他捏着一把汗。

顾千云和几名下属也混在人群里,当下,有下属便问他道:“将军,您且说说,这瘦汉子有几分胜算?”

“徒劳无功尔。”顾千云一声冷嗤。

其他人大多也只是持观望态度,毕竟上官洪大名鼎鼎,而这黑汉子……什么都不算。

等帐外人群尽散,康河王才将孙睿鸣召到近前,压低声音道:“睿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

“殿下无须担心,我观那汉子气度,眉宇间隐有一股英气,且腹藏韬略,并非莽撞无计辈。”

康河王只得沉默。

老实说,初听孙睿鸣的计策,他觉得很好,但仔细算来,邯州军虽众,但能敌上官洪者,却无一人,纵然他亲自前往,也无胜算。

“等等再说吧。”

接下来几天,邯州营里分外安静,各个头领领着自己的人马操演,纪律严明。

黑汉子一去半月,竟无丝毫消息,一向很能沉得住气的康河王,也不由焦躁起来,思谋着是不是要派人增援,或者干脆打消这个计划。

未料这天傍晚,黑汉子却领着一吉军士突然返回,并且带回来一批粮草。

当他们陆续开进军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个个伸长脖子看着他们。

黑汉子直至中军帐前,翻身下马,掀帘入帐:“殿下,卑职前来复命。”

“你这是——”康河王异常惊讶地看着他,“浇州城果然防守严密,上官洪知人善任,将领和士兵上下齐心,无懈可击。”

“那你——”

“卑职率领士兵,夜袭浇州边上的汤和,青溪两县,劫走所有官粮。”

“啊?”

这样的答案,确乎完全出了康河王的意料,让他一时怔在那里,无言可答。

“你,你劫了两个且的官粮?”代世容在旁边也忍不住道。

“是。”黑瘦汉子面容坦然。

“去看看。”康河转头对旁边一名管文书的案吏道。

“不用查了,一共两千四百五十石,够邯州军上下两月用度,只要我们在这两月内攻下浇州,将浇州作为我们的根据地,进可取中原腹地,退仍可回邯州,再入西梁山一带,纵然朝廷派百万大军前来,也无济于事。”

帐中一时寂寂。

好半晌,康河王才又道:“且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还是那句话,不取浇州,仍是无名小卒,卑职誓取浇州!”

如果是从前,他说这样话,没有人信,可是此刻再说出来,却有千钧之重。

康河王沉默良久,猛一拍桌案:“好!本王便再给你两万人马!”

这下,轮着其他人一齐惊讶了。

大家都以为,黑瘦汉子这下肯定是名得飘飘然,哪晓得他沉默好一会儿,却一字一句地道:“卑职现在的能力,还不足统辖两万人。”

“哦?那你想要多少?”

“八千足矣。”

“好,那本王便给你八千。”

当黑瘦汉子再度走出军营时,发现很多人围在营边,默默地注视着他,仿佛他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

或者,他确实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这个人是谁啊?”众人忍不住纷纷交头接耳。

“好像从前一直默默无闻。”

“我记得,他好像是伙头营的。”

“什么?一个伙头营的兵,也敢出来冲锋陷阵。”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冲锋陷阵讲的是实力,战场上谁有谋略谁胜,谁就是王者,哪管他出身如何?”

“是啊,”有那等胸怀宽阔的,更是点头道,“出身越差,说明这人用的功夫越深,想想看,我们这些长年带兵之人,反不如一个伙头兵,是如何丢脸之事?难道不该好好地反省反省吗?”

众人纷纷点头,各个离去。

黑瘦汉子独自一人回了伙头房,他的真名叫廖广远,确实只是一名普通的伙头兵,只不过跟第一营的营长赵琨交情颇深,故此才能借赵琨之兵,行此非常之事。

“广远。”廖广远刚在灶台前立定,越琨便走了进来,满脸担忧地道,“你这次出征,我可真是替你捏了把汗啊。”

廖广远一言不发,只是从铁盆里抓出块面团,扔在案上重重地摔,打,揉,捏。

若是不熟悉他性子的人,还道他这个人难说话,只有赵琨才知道,他在想事情。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需要银子。”廖广远简单地道。

“银子?”赵琨瞅瞅他,“多少银子?你可以跟我要,何必提头冒险?”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受你恩惠实多,今生难以为报,倘若一生靠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赵琨默然。

他和廖广远本是同乡,廖广远家里人口多,花销大,可乡下地方却贫穷,光靠各地根本养不活一家人,而赵家殷厚,经营着好几个店铺,而赵琨素来任侠豪爽,故此时常接济廖广远,投靠康河王后,见义军势力渐大,于是写信把廖广远也给叫了过来。

但——据他所知,廖广远除了会做饭之外,并不知兵,所以他将廖广远安排在伙头营里,仍然时常拿自己的粮饷接济他,可今日之事,让赵琨实在震撼莫名。

“你这样想,倒也有理,只是事先,为何不同我商议?”

“同你商议,你会答应吗?”廖广远重重地把面团摔了好几下。

赵琨再次沉默了,以他求稳求固的个性,确实不会同意廖广远这么做。

“眼下,你在军中已有了一定号召力,殿下又给了你八千士卒,你已经,不再是伙头兵了。”

“我喜欢做饭。”廖广远说完,从架子上取下把菜刀,将面团一块块切成薄片,看锅里的水开了,便一片接一片地扔进去,“做饭是一种享受,人都要吃饭,所以吃饭是人一辈子最基本的学问,我行军打仗的本事,也是从这里头来的。”

赵琨愈发地摸不着头脑,他这才明白,自己从前着实是小瞧了这位同乡。

“可以告诉我,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吗?我可以帮你。”

廖广远非常诚挚地道了声谢,娓娓言道:“暂时不需要,如有需要,我会去找你。”

“好。”赵琨一口允诺,“你就按照你的计划,按部就班进行,相信这里许多人都会帮你的。”

赵琨说完,转过身走了,廖广远还是站在灶台前,操了双长长的筷子,手脚麻利地捞着那些面片。

大概,军中很少有人参观过他做饭,其实,廖广远做饭完全是一种艺术,每个步骤都精到细致,丝毫不拖泥带水。

圆口大碗在灶台上一字排开,廖广远将面片均匀地摊在碗里,然后浇上辣椒油,醋,再搁上特制的酱,一碗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汤面便完工了。

“开饭了!”伙头兵们跑进来,流水价般将汤面往外传,而廖广远一刻没有停歇,又开始做第二锅,第三锅……

“这是——”

主帐之中,看着搁在自己面前的汤面碗,康河面露讶色。

“是廖广远的手艺。”

“他还会做这个?”

“不瞒殿下,这是廖广远的拿手绝活。”

康河王拿过双竹筷,挑起薄薄面片放进口中,立即忍不住连声赞叹起来:“好手艺,真是好手艺,你们从前,怎么就没有向本王提及?”

亲兵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想到,康河王竟然会对一碗汤面如此感兴趣。

“你们也都饿了,且先各自回去吃饭吧。”康河王摆摆手,亲兵们方自散去。

“睿鸣,世容,你们也来尝尝这汤面。”

孙睿鸣和代世容各自从亲兵手里接过一碗汤面,细细品尝之下,只觉满口生津,果然十分地美味。

“本王有些倦了,想回营休息,你们且都退下吧。”

吃完汤面,康河王挥挥手,堂上众人退了下去。

孙睿鸣和代世容却留了下来,他们跟随康河王日久,深知他的性情,定然有事相商。

果不其然,等帐内安静下来,康河王方才慢慢地道:“你们看,这个廖广远……”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殿下为何不多给他些机会,历练历练呢?”

“本王也正是这个意思,”康河王站起身来,“但本王所指,不是这个。”

“那——殿下的意思?”

“是他的忠诚。”

孙睿鸣和代世容对视一眼——这个却难讲,世间什么都好求,唯独一颗一生忠诚的心,却比什么都珍贵。

“你们是本王的左膀右臂,所以本王也无须瞒你们——将领有才,原本是件值得欣悦之事,然则有才无德,只能在当用之时用之,不当用之时,本王还得花心思剪去他的羽翼,以防他起二心,再生变乱。你们说,本王如此活着,是不是很累?”

孙睿鸣和代世容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没有言语,自来王者之心,最是高深莫测。

“王爷,可是疑心廖广远?”

“说不上,他眼下只是块朴玉,尚未能雕琢出来,本王着实想栽培他,只是——”

“王爷何不让他先胜了上官红再说?”

代世容在一旁也道:“睿鸣这话说得有理,上官洪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倘若廖广远胜不了他,那么之后的一切,都镜中花水中月,若廖广远能胜上官洪,殿下再着力栽培,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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