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面无改色。
“真的不考虑看看吗？转做污点证人什么的，庞漏光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你越和他混在一起，人生越没有指望，这一点你应该也心知肚明吧？”
鬣狗不肯吭声，他沉浸在自己失败的愤怒当中无法自拔，双目通红，仿佛陷入了往昔辉煌的回忆当中。
许凡见他不理自己，一时之间也有点火大。
“嘿，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对庞漏光就这么忠心耿耿吗？哪怕命不要了也在所不惜？好啊，既然你非要当忠犬，那我就让你当！”
许凡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低沉起来，高高抬起左脚，对准鬣狗的脑袋就踹了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鬣狗猛的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跪在了许凡面前。
“我愿意做污点证人，你别杀我！”
鬣狗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人，直到这一次他真的遇到了一个强悍的对手，强悍到可以分分钟秒杀他，他瞬间就怂了。
“我问你，你这些年帮庞漏光处理过多少我这样的人？”
“记......记不清楚了，反正不下十个。”
“庞漏光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做这些事？”
“钱，一条人命二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许凡暗中咬了咬牙，眼神变得更加狠戾，在这些玩弄权势的人心中，一条人命竟然只值这么点钱，实在可恶！
身为一个医生，许凡把人命看得向来比什么都重要，面对这些草菅人命的家伙，他实在是恨得牙根痒痒。
“王八蛋，你就为了这么点钱杀人？！”
“我......我妹妹得了血癌，需要钱治疗，所以......不过我妹妹前几天已经去世了，所以今天他来找我的时候，我跟他说我以后都不干了。”
“他就答应，只要我处理完你的事情就可以放我出去......”鬣狗提到妹妹的时候难得的哽咽了一下，浑浊的双眼之中，终于稍稍闪烁起了一丝人性的光芒。
“他让你杀了我？”
“是......是的。”鬣狗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
许凡闻言冷笑道：“哼，真是找死！怎么联系他，你现在就把他叫过来！”
“我......我有手机。”
鬣狗说着，便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给庞漏光打去了电话。
“呦，搞定得挺快啊，那小子是不是有点难缠？我听说你们那边闹出了好大的动静，要不是有我拦着，肯定就有监察冲进去查看了，搞定了吧？”
“搞......搞定了，你快......快过来吧......”鬣狗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许凡的脸色，心跳如鼓地编着瞎话，那吞吞吐吐的模样，但凡是个有心人，肯定能听出破绽。
可庞漏光太自负了，毕竟鬣狗但是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因此他这一次也没有怀疑什么，当即笑着答道：“行，我现在就过去。”
..................
不过多时，门外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庞漏光得意扬扬地迈进了审讯室的门，结果前脚刚一迈进去，他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鬣狗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许凡却跷着二郎腿坐在审讯桌上，一看见庞漏光就立刻把那晃眼睛的台灯对准了他。
庞漏光差点被晃瞎，赶紧低下头，捂住了眼睛。
“怎么回事？！鬣狗，你这个废物！”庞漏光怎么都想不到鬣狗会帮着许凡欺骗自己，更想不到鬣狗在身手方面竟然会不如许凡。
两个人体格差距这么悬殊，鬣狗不应该输才对啊！
许凡对于庞漏光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一清二楚，他冷笑着说道：“庞漏光，你该不会以为派出这么一只土鸡瓦狗就能打的败我吧？亏你还是个监察队长，竟然勾结恶势力公然在监察司内行凶，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你......”
“你给我闭嘴！”庞漏光没想到许凡会这么难缠，他原本准备了两个方案，要么杀了许凡，要么把他打服，让他不敢乱说话。
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两种计划全都落空了，许凡不仅毫发无损，还知道了他所做的那些丑事，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留！
“小王八蛋，你不光在外行凶，诽谤监察，还在监察司内动手伤人，这一条条全都是你的罪证，你等着，我要叫你把牢底坐穿！”庞漏光歇斯底里地大喊着，想要堵住许凡的嘴。
看着对方这么无能的狂怒，许凡觉得很是无语：“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你只是个监察，又不是法官，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定罪？更何况相比于我动手打了鬣狗，你就说他杀人，岂不是更严重？”
许凡云淡风轻的话语让庞漏光越来越心虚，内心无比忌惮许凡的他被吓得连连后退，脑子仿佛不转了似的，完全想不到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许凡知道，庞漏光如今已经黔驴技穷，根本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了，索性也不再理他，自顾自地坐在旁边，继续等待文祥的到来。
庞漏光从来没有被别人威胁过，凡是他想治死的人，就没有治不死的，如今被许凡反将一军，他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咬牙切齿，沉吟片刻之后，庞漏光竟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手枪，将黑圈圈的枪口对准了许凡。
面对手枪的威胁，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淡然自若？
就连鬣狗都一脸惊慌地缩成了一团，被吓得屁滚尿流，可许凡却不动声色地静静望着庞漏光，没有一丝恐惧的模样。
眼看许凡这么云淡风轻，庞漏光心里的那股无名火瞬间烧了起来，可他骨子里终究是个怂人，举起枪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就是不敢扣下扳机。
许凡一点都不怕庞漏光真的开枪，一方面他料定此人没这么大的胆子。
另一方面，他有把握能躲得过子弹。
就算庞漏光真的开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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