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几个身着同样黑衣的男子急匆匆走了进来,丢了银子给小二,让他随便上点什么饭菜,似乎着急赶路。
他们在青歌附近那一桌坐下,待小二上了菜,几人也不说话,专心吃饭,不一会儿,满桌子饭菜都一扫而空。
盛京地处中原偏北部,一路南下至江南须跨越五个省,最近的路线也要经历八座城池,其间乡野小道、官道夹杂,粗略推算也要走上三个月左右才能到达江南最内的洛陵城。
青歌他们现在位于洛州,往下走便有三条路,一条通往西南方向的归宁城,一条是通往昌许直接下江南,这其中还有一条水路,左可上昌许,右可上归宁,仅仅只需两天路程便可抵达。而要是走陆路的话,只怕得走一个星期左右。
几番商议下,青歌决定先在洛州休息一天,第二天再走水路去昌许。
哪料当晚就下起了大雨,也只好待雨停后再出发,毕竟,他们不是去救火,也不是去赶亲,多的是时间走走停停,用吴越的话讲,正好行遍大江南北,他们从合欢楼走时,除了几个丫头自己的金银珠宝外,他们也顺手捞了不少,一路游玩到江南根本不成问题。
青歌这几天也倍感轻松,没有了束缚,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身边还有这么多值得信任的伙伴,她坐在客栈楼下喝茶,夜深了,却不想睡,对面坐着吴越,跟她说起在战乱中病死的小儿子的一些趣事,说着说着,一米八的大块头居然泪眼朦胧。
正说着,客栈外边传来敲门声,留守的小二赶忙跑去开门,两个青衣身影率先闯了进来,青歌扭头一看,其中一个人朝她打招呼道,“又见面了!”
青歌无奈的叹了一声,起身朝他们走去,身后的吴越也皱起了眉头,自从上一次经验后,他也知道了,遇上这一群人肯定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是这么大的雨,也不好上路。
“梁伯,真巧,又遇见了。”青歌站在梁伯面前,梁伯微微笑着,回道,“看来这缘分是怎么也甩不掉了。”
梁伯的身后,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像是道观里的打扮,头发用一根木簪子挽起,后边还披着一截白纱,看起来清雅端庄,脸上总是淡淡笑着,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一般的女子,吴越也看得有些痴了,只觉得这女子像是从月亮上走下来似的,不食人间烟火,事后他是这样对其他人形容的,惹得江小红等小女子不服气了,第二天便也换了一套白色衣服与人家拼美。
白衣女子挽着一个比她高出一截的青衣男子,却是在头上戴了一个斗篷,青纱遮住了他的脸,但见他身形消瘦,露出的手指修长却有些惨白。
梁伯指着白衣女子介绍道,“这个是我的孙女,叫蓉儿。”
蓉儿对着青歌微微低了低头,谦和有礼。
梁伯又指着青衣男子道,“这是我的孙女婿玉彻,因为常年患病,不便出示面目见人,还请公子谅解。”
梁伯见她这身正式的男装打扮,便改了口,不再以姑娘相称。
吴越走上前来,对着梁伯不客气的说道,“老先生,你们这次没带什么尾巴来吧?”
梁伯呵呵一笑,道歉道,“上次真对不起,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去另外找家客栈,这位兄弟,你看行不?”
吴越看向青歌,青歌摆手道,“不必这么麻烦,梁伯你们随意。明天要是停雨了,我们马上就会走了。”
又再寒酸了几句,青歌和吴越便告辞回房了。
青歌翻来覆去睡不着,依然走下楼喝茶,窗外的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屋子里点了三四根蜡烛,通亮的很,小二忙活完梁伯一家后又继续趴在柜台上睡觉。
世界,安静的只剩下雨声。
看来这雨,明天也不会停。
曾经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她都喜欢一个人喝茶,也不是非要想一些什么,就是闻着那股茶香便能稍微安心。
这几天没事的时候便旁敲侧击听吴越讲一些这个世界的事,她对这个世界终于有了最初步的认识与了解。
南朝,皇帝是李锦,统治三百四十年。
十年前发生了战乱,历经八年结束于被百姓称为横空出世、才华横溢的布衣将军景晔的手上,他因此被封为王侯,成为南朝历史上第一个受封的平民百姓。
吴越说,其实他们兄弟几个以前很崇拜他,但是自从暗香这几个丫头被送到青楼来的时候,他们便对这个人嗤之以鼻,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称之为男人。
现在朝中掌权的是两个家族,王牧之的王氏家族和凤笙的凤氏家族,而景晔,则是游走在他们之间的一匹黑马,但是由于今年与凤家的结亲,便被纳入了凤氏的势力范围内。
而青歌特意问起的洛陵王韩家,则早已在这场战乱中没落,听说不久前,洛陵王韩起在回乡的途中暴毙而亡,但乡野传闻却是被人逼得自杀的,这暴毙想必是朝廷编出来的混话唬弄民众的。
青歌约莫坐了一两个时辰,三更钟鼓已过,楼道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顾喝自己的茶。
脚步声下得楼来,是梁伯,青歌第一次仔细的打量了他,六十上下,穿一袭灰里泛白的布袍,衣服虽然不起眼,但那双眼睛如火炬一样炯炯有神,面色虽柔和却是非常的精干利落,听他的脚步声虽不像学武的人,却从他的气息里可以感觉到他浑身的精气神,绝非一般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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