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掌握中,凤英并不知晓连彤与凤羿然准备私奔的事,但直觉令她加强了防备,差人日夜守在凤羿然身边,因此俩人私奔的日子,定在了我娶亲之时。
按照影卫传递给我的信息,在上花轿前,对凤羿然忠心耿耿的小侍会替他出嫁,而他本尊会趁人多时逃出来。为掩人耳目,连彤会来参加我与他的婚礼,并在酒席中间悄悄离场,在城外与凤羿然会合,俩人终成眷属……
真是美好的桥段!
因为知道轿子抬回的那个不过是个小侍而已,所以我干脆没有亲自去迎亲,而是晃晃悠悠走到温碧云的院子里和他喝茶说话。
“碧云的琴技又有长进。”我品着茶,听着曲,心情很好。
温碧云小脸涨得通红,凶狠地盯着面前的那张古琴,大有和它拼命的架势:“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很难听。”
我笑:“确实有长进呀,之前是拉大锯,现在是弹棉花。”
他委屈地瞪着我,双目含泪:“你故意的……”
“哈哈,我确实是故意的。”在他大声哭出来之前,我走到他面前,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腮帮子:“好了,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来,你让开,听我弹。”
话说这个时代女子尚武,对于风雅之物虽然喜欢,却局限于听男子抚琴弄笛而已,会弹琴的简直是凤毛麟角,也难怪前朝曾有一位绝世才子终生未嫁,临终时喟叹知音难觅。
听我说要弹琴,温碧云立即忘记了流眼泪,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盯着我看,深怕错过了好戏。
我抚平衣角坐了下来,双手摆成一个完美的弧度,以华丽的滑音开场,呃——好像过头了。
硬着头皮弹了第一段,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弹那么难听的。事实上,我真的曾经认为我会弹得很好,好像三年前我很不赖的呀,不过是三年没有碰过琴,怎么就完全变了样呢?
温碧云瞪大眼睛瞧着我,满脸的不可置信:“南、南瑶,你真的会弹琴!”
我晕,持续干笑中:“咳咳,一点点、一点点啦!”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居然崇拜地看着我,说:“好厉害哦!你比碧云弹得好呢!”
我满脸黑线,你小子还有没有一点乐感啊,虽然我弹得比你好,可也就比弹棉花好一点点而已,不要夸我好不好?我会觉得你在损我的,亲!
他歪着脑袋,用很萌的表情对我说:“我学了六年呢,你学了多久,南瑶?”
我嘴角抽了抽,死活没说出话来。
其实我好想说,你是猪啊,学了六年学成这副德行,你真的好笨!
他见我不理他,嘟着张嘴,委屈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孩子呀!
我离开那张令人纠结的琴——还是月寒哥哥弹得好听呢,虽然没有‘亲耳’听过,但骨子里的纪若璇很肯定地告诉我。
姝安神出鬼没地跳到我面前,说:“王爷,您在这里啊,前头催您过去。”
我瞥了她一眼,问:“接回来了?”
她点头:“在路上了,不出半个时辰就到。”
我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心想着让我去和一个小侍拜堂没门儿,本来我就嫌娶几个男人麻烦,这要真拜了堂,怕是这辈子都得照顾着人家。虽然咱不缺钱不缺房不缺地,啥也不缺,但咱不能弄个大爷到家里养吧!
“去抓只母鸡。”
“啊?”姝安不解地看着我。
为什么别人犯迷糊的时候很萌,而她看上去就那么蠢呢?
我龇牙,总之一看到她我就火大:“耳朵不好使啊?要你去抓只母鸡!”
她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母、母鸡?!”
“还不去抓!”我好凶啊!
她呆立着不动:“为、为什么?”
“和凤家那个拜堂啊,还能干什么!”我吼。
她巍然不动,执着地问:“人和鸡……怎么拜堂?”
“你管怎么拜堂,照着我的话去做就好。”
“要是老王爷问起来……”
“是我成亲还是你成亲?”我眯着眼,冷冷地笑。
她打了个哆嗦:“您成亲……”
“那不就行了,快去,别烦我!”我甩甩手,像赶苍蝇一样赶她。
她迟疑了几秒,在我临近爆发时瞬移,消失。
待她走远,温碧云轻轻地说:“你讨厌她。”
我想:“也许吧!”
“可是她并没有犯错。”他小心地看着我,小心地斟酌用词。
我愣怔,片刻才道:“她是没有错。”
温碧云说的没错,她的确没做错什么,也许她呆了点,傻了些,可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曾伤害过我,甚至不论我怎么骂她,她依然做着她本分的事——保护我。
可我就是不想与她亲近,每次看到她,我都无法不将她与那个有着斜长黑眸、黑衣蒙面的落相比。
茫然中,耳边响起温碧云软软的声音:“南瑶,你真的不去吗?”
他的表情分明很纠结,我想,他的心里应该是在开心吧。
“不去。”我说得斩钉截铁。
他慢慢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才又说道:“凤公子会伤心的。”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管他伤不伤心?”
他咬唇:“我才不管他呢,他那么狐媚,出身又不好……”
我虽不喜欢凤羿然,但也并不爱听别人用出身来侮辱其他人,真是个讨厌的话题。我的笑容渐渐变冷,正等着他说下去,他却忽然止住了。
“南瑶,谢谢你。”他如是说。
我呆住,瞬间明白,我已成功制造了一场美丽的误会——他,以为我爱他至深;而另一个他,会从他所爱女子的口中得知,我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用一只母鸡羞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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