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老爷子开了口,众人微微俯首,一副听命的样子。
凤老将军肃穆地道:“倾颜,你往日里对倾城欺凌诸多,爷爷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不想你们姐妹闹得太僵,没想到你变本加厉,如今身边那悍婢更是伤害家族嫡系,罪行不小,如今遭到毁容纯属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今后便打发小翠去杂役房,重新换一名贴身侍女过来,你也呆在屋子里闭门思过三天,不得再对倾城有任何欺辱之举,你可服么!”
凤倾颜身躯微颤,这时候才缓过一口气来,点头低声道:“倾颜服了。”
凤家家训一向甚严,这样的惩罚已经是很轻的了,她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而且即使没有凤老爷子的嘱咐,她日后怕也不敢再去招惹凤倾城了,刚刚那种面对她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临近死亡的气息让她现在还感到一阵后怕。
凤老爷子点点头,又转向凤倾城道:“不过倾城,你在府内动手伤人,也是凤家家规不允许的,今日回去也好好思过一晚,你身体刚好,先别出来乱转,养好身子才是要紧,早上爷爷刚叫厨房给你炖了补汤,一会儿就送过去。”
听到老爷子的话,凤倾城哑然失笑,自己这便宜爷爷也挺精明的。
虽说是罚,可罚的是什么?思过一晚,还关怀地要给她送补汤?这是赏是罚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而所谓的惩罚也不过是身为家主为了堵住众人之口,做个样子罢了。
“倾城领罚。”凤倾城恭顺地应道。
凤老爷子轻轻颔首又肃然地抬起眼沉声道:“你们都是凤家子弟,凡事应该以家族为先,思索的应该是如何为家族争光,如今那澹台世家对我们凤家第一世家之位虎视眈眈,罗家等世家也与他们同流合污,家族地位岌岌可危,这个时候本家之中却还内斗,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听到这话,凤倾颜的眼中不由露出羞愧之色,凤倾城的心底,也多少漾起了一丝家族荣誉感,如今的她已经是这凤家的子弟,又怎能不为凤家考虑?
二人垂下眼,难得一致地道:“谨遵爷爷教诲!”
凤老爷子见此,眼中露出一丝欣慰,满意地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又对凤倾城道:“倾城,爷爷瞧你如今精神气貌已与往日大不相同,似乎再没有了颓废之态,这让爷爷很高兴,我凤家子弟就是要有如此气势。爷爷准你今后随意出入议事堂,家族里有什么大事,你也可以一起来说两句。”
此言一出,周围便是一片羡慕的眼神望过来,那些家丁仆从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恭敬起来,凤老爷子这句话,无疑确定了凤倾城在家中的地位,日后她在家中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了。
本来在大世家之中,女子是极少拥有这种权利的,但凤老爷子认为,从今日凤倾城表现出的种种看来,她已经具备了参与家事的资格,凤倾城修炼上不行,那就培养她理事方面的能力,日后一样可以站到人前,不得不说老爷子为了孙女的确是用心良苦。
一旁的凤天翔也笑了笑,温和道:“小妹如今的确是比以前成熟多了,当得起这大任,不过其他的事情你先不要多想,过两天我和爷爷一定会带你去澹台家讨个公道。”
两位亲人的关怀让凤倾城觉得心中一暖,不禁暗暗一叹,以前那个少女也是太不懂得珍惜啊,家中明明还有许多关心她爱护她的亲人,为何要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而让这些关心自己的人伤心失望这么多年?当即肃正了脸色,郑重说道:“爷爷三哥你们放心,日后,倾城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既已事了,众人便各自散去,凤倾城带着凤天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药酒为他擦着后背。
凤天翼还是第一次被自家小姐伺候,顿时受宠若惊,满面通红:“小姐,您还是去床上躺着歇息吧,我自己能够着。”
“少在这里逞强,给我乖乖趴好,都伤成什么样了!”凤倾城毫无商量余地地按住他,手中的动作不停,药酒的气味和少女的体香混合在一起,让少年头有些晕晕的。
良久,少年才闷闷地问道:“小姐,你今天为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突然改变这么大么?”凤倾城知道他心中的疑虑,轻叹一声解释道:“此次遭逢生死大变,我的心境已和往日不同,落马的一瞬间,我忽然就想通了许多事情。从前是我太钻牛角尖了,在生命有可能逝去时我才发现它的美好,但却悔之晚矣,现在老天既然给了我又一次机会,我就要一定要好好珍惜。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自弃自闭,我会重新振作起来,迟早要叫那些看不起人的家伙知道谁才是有眼无珠。”
“小姐,你真的想通了!太好了,难怪今天的小姐让人刮目相看呢!”凤天翼喜极而泣,以他的聪慧自然听出凤倾城这话并不是安慰人,他不禁真心为她高兴。
凤倾城看着他的神情,眼中也泛起了柔和:“天翼,我知道你一向为我着想,以前的三年,我太自闭冷漠连你都疏远了不少,委屈你了,不过今后,只要你愿意还跟着我一天,我便永远不弃。”
“小姐哪里的话,自从小姐救了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凤天翼眼圈一红,只觉得有她这句话,什么都值得了。
凤倾城轻轻一笑,替他盖上被子,自己也回到了房内休息,今日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这么一闹的确又有些累了,不过新生之后她的心情却是大好,只要还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她相信自己定能想出办法洗刷耻辱,踏上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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