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婆子看着这情形,并未着急,又道,“王姑娘初四那日并非是管理货物之人,因何去仓库?”
王桃花闻言,立刻道,“初三送货的时候,我掉了东西在仓库,去寻东西去了。”
王桃花虽然语气比较淡定,但是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更是有些飘忽。
苏婆子点点头,没提出意见,似乎已经很相信王桃花的话了。
“王姑娘在这件事上确实无辜,这段时间也总是最后一个走的,可见王姑娘的用心。”
苏婆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王桃花终于是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就听苏婆子道,“只可惜,在我发现仓库少了东西后,就开始暗自观察,昨日我便见王姑娘下工时去了仓库,出来时手里就拿着东西了……”
“不!不可能,昨天我根本就没有去仓库拿东西,而且我不可能用手拿着……”王桃花想都没想就辩解。
“昨天没去,那就是之前去了?”苏婆子问。
旁人一听这话,纷纷看向王桃花。
王桃花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便要辩解。
“王姑娘说不可能用手拿,是用这个拿的吧?”
说着,苏婆子从后面拿出来了一个竹篓子。
这个竹篓子大家都见过,因为大家都知道王桃花家里很穷,加上王桃花的后娘苛待,所以她就算来上工了,也得在下工的时候带回去一篓子的猪草,甚至有时候她怕时间来不及,所以路上也会弄一些猪草带到工坊里来,大家都见惯不怪了。
看到那竹篓,王桃花脸色更白了。
“先前我还没发觉,等我知道货物丢失后,我便就想每日我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怎么可能就有人把货偷走,又如何能当着我眼皮子底下偷走?”
说着,顿了顿,“直到前日,等你们走了后,我发现东西又少了,而除了你,没有人有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带走的工具,等我在茅房发现有猪草时,我便已经确定了监守自盗的人就是你。”
说罢,苏婆子神色一肃,厉声道,“王桃花,东家待你不薄,给你工作,你就是这么回报东家的?”
王桃花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姑,加上先前苏婆子故意问的那些个问题以及指出她回话里的纰漏时,心防就已经不稳。
如今苏婆子又拿出了在大户人家做管事时的那种凌厉,王桃花就再也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
王小倩见王桃花如此,先是一愣,随即又惊又怒,“桃花,是你?居然真的是你?”
王小倩惊的是善良的桃花居然真的会偷东西,怒的是,她和王桃花都是王家村的,又跟桃花交好,她是不是也要受到牵连?
虽说她与桃花交好,可也不想被做出这种事的王桃花给连累。
王桃花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此,苏婆子才有些紧张的看向正在喝茶的骆小冰,“夫人,奴婢不辱使命。”
骆小冰放下茶杯,抬头看向苏婆子。
虽然三天的时间,苏婆子没能人赃并获。
不过根据作案工具和茅坑里的猪草就能够锁定王桃花,还‘顾左右而言他’的把王桃花的罪行给诈出来了,倒也还算不错。
唯一一点就是,她这个做法若是遇到个心理素质再强一点的,怕是没用,反而还可能打草惊蛇。
不过既然她也完成了任务,那她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于是骆小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苏婆子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别看她表面瞧着淡定,其实她后背已然开始冒汗。
因为她太清楚自己今日的做法其实全靠猜测,根本没有寻到证据,若是一个不小心,她可能就会错失夫人给的这个机会了。
苏婆子退到一边,骆小冰看着王桃花。
也并没有让其他人先退下,只缓缓开口,“王桃花,你偷盗之物贵重,便是我想饶你也不可能了,等着衙门里的人来吧。”
王桃花一听自己要被衙门里的人带走,当即慌了,立刻朝着骆小冰磕头求饶,“东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东家放过我吧,我也是被逼的,我要不这么做,我娘要打死我的。”
一边求饶,王桃花一边哭的涕泗横流。
其余人看着也有些不忍,毕竟女人进了牢房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想要找婆家都几乎不可能。
于是,就有人给王桃花求情了。
只不过骆小冰却只淡漠以对,没有看那些人,只看着王桃花,“你说你是被逼的?”
王桃花连连点头,“夫人,真的,我娘她是我后娘,她想送我弟弟去学堂念书,可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她就让我偷东西去卖,我要是不从,她真的会打死我的。”
王家村的人不止王桃花一个,立刻就有人作证,王桃花确实是有一个恶毒的后母。
若是骆小冰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就这么信了。
骆小冰勾唇,“你做这些,难不成不是因为让你做这件事的人非但许你金钱,更是跟你说事成之后,让你去镇上给朱家的少爷做个平妻?”
王桃花一愣,完全没有想到骆小冰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用我的东西讨好朱家,还妄想为自己换来一个好姻缘,你当真无辜?”骆小冰问。
这些事情齐天昊派去的人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查出来了。
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居然也跟骆小菊有关系。
指使王桃花做这件事的人,就是骆小菊。
王桃花拿去的东西在朱家的胭脂铺里卖,骆小菊因为是出主意的人,对那些货物是有提成的。
而因为跟省城朱家有所交集,所以骆小菊想要朱家的少爷娶王桃花为平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王桃花贪图富贵,也就答应了骆小菊。
这件事让骆小冰最为诧异的是,早在自己的作坊对外招人之前,骆小菊就已经将王桃花给收买了。
骆小菊之所以如此的布置,明显的是早就盯上她了,而她却是后知后觉。
想想还真是细思极恐。
王桃花一听骆小冰那话,顿时急了。
“东家,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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