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小子，你还没睡醒吧。”
不等陈远反驳，孔祥顺大声喊道：“老板，你不能让陈远这个不学无术、手脚不干净之辈，继续呆在店里。还有，二十万必须让他自己掏腰包赔。否则店里那么多伙计，个个都像他这样行事，这队伍我可带不了了！”
“老孔，说到底你就是想赶我走，只怕你要失算了！”
陈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个方炉表面上看确实让人怀疑。”
“但它却是用了雾隐法……”
话还没说完，孔祥顺便发出一阵冷笑：“陈远，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
“雾隐法一般都是用一层蜜蜡包裹在瓷器外面，让人看不出真假。”
“这个方炉上下一点蜡的迹都没有，怎么可能是雾隐法伪装。”
“你居然还幻想着这件东西是稻草盖珍珠，捡个大漏，真是可笑至极。”
陈远同样冷笑说道：“老孔，你也是几十年的老行尊了。谁告诉你，雾隐法就是一定用蜜蜡来掩盖？拿一支喷火抢过来！”
一个学徒很快送来一支火枪，陈远对着方炉一喷。
不一会方炉外面就溶下了一层不知名的液体，露出里面的真容。
“这……这真是铜胎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龙耳长方炉！”
孔祥顺下巴都惊掉了，以他数十年的功力，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件方炉和故宫博物院里面展览的那一件一摸一样，虽然只有五成左右的完好，至少卖出个四、五百万没有问题。
“怎……怎么会这样，这个方炉放我那里那么久，我把玩了无数次，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它里面还内有乾坤！”
“你说什么！”
陆萧然尖声喊起：“这方炉原本是你的？也就是说，今天这事都是你设的局了！”
“没……我什么都没说……”
孔祥顺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还想要圆回来，陈远打断他说道：“老板，这已经不是老孔第一次联合外人坑店里了。”
指着架上一个古董花瓶说道：“这花瓶从出窑到仿造上架最多不超过一个月，路边摊五十一个都嫌贵。明眼人一眼就能辨别出真伪，老孔上个星期的时候居然用了两万块买下。”
“还有这个清晚期的私章，也是赝品。从质地来看应该是豫省南阳造旧，没看错的话上个月才做出来。”
“最可恶的是这个章外表用化学药剂做出处理，看上去像田黄石包浆，工艺高超足以偏偏外行人，以老孔几十年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来，我记得他当时也是用了十万块收下这一枚章。”
“还有……”
陈远一连指出几件孔祥顺往日里坑店里的赝品，陆萧然面沉似水，难看至极。
“老……老板，不是这样。陈远他是诬陷……”
“诬陷？”
陈远冷笑说道：“那我们可以第三方鉴定，看看我有没有诬陷你。你也不要狡辩说走眼了，走眼不会不多不少，每个月都刚刚好是趁着老板不在的两天，骗店里两次。每次进出货，店里都留有记录，我们一查就可以一清二楚！”
孔祥顺一下子面如死灰，忍谁都知道是被陈远说中了要害。
陆萧然冷声说道：“老孔，我们宾主一场，你别逼着我报警！”
“啪！”
孔祥顺一下跪了下来。
“老板，我也是一时起了贪念。看在我为了您鞍前马后多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饶我一次吧！”
陆萧然一张脸气得都黑了起来，原本就高耸的胸脯，气得更高低起伏了起来，显然是在努力的压着自己的怒火。
“滚！”
“老板，你就给我一次机会……”
“孔祥顺！”
陆萧然声音一下子尖了起来：“若不是念你多年宾主一场的份上，你应该知道按照老规矩，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做法是怎么样一个下场！赶紧给我滚蛋，别让我反悔！”
按照民国以前的规矩，在典当行伙计联合外人坑东家，不是废了眼睛就是断手脚。
陆萧然只是赶他走，真的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虽然现在已经是法治社会，但是陆萧然这种能开得起典当行的人多少有一些背景，要弄孔祥顺还是轻而易举。
“是……是……”
这下子孔祥顺更不敢多留，东西都没有收拾直接就走出金源典当行，出门的时候一双眼睛如同狼一样的盯着陈远，好像是恨不得把他活剥生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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