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桃花树下,花团锦簇、如粉色的云朵一般,煞是好看。
阵阵花香缭绕,附近还有一处池塘,里面有五彩斑斓的锦鲤游来游去,充满了惬意。
杨真和墨清婉肩并肩的坐在那里,面对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甚至是已经开始渐渐变凉的早餐,两人均是没有说话。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貂月显然也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立着。
好一会儿之后,杨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碧蓝天空、悠悠白云。
“婉儿妹妹,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想的?昨晚上的一夜思考,你应该已经想明白了吧?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一大早的就来找我。”
“是的。”
墨清婉一双美眸看着杨真,瞳孔深处满是极度的平静。
“我想明白了,义兄。最近几年,或者说是最近几个月,你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从一名普普通通的纨绔子弟,忽然间变成了名震淮南的新锐天才,甚至如今整个大陆的宗门强者,都在拼命的拉拢你。而你自己,也变得越来越老于世故、勤于心计。简单来说,你越来越像是一个老气横秋的人,并不像是一名天真浪漫的少年了。我,虽然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但却隐约感觉有一种陌生感。而这,让我有些害怕,我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不能够理解?”
墨清婉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话,语速也很快,似乎十分迫切的想让杨真理解她的想法。
杨真却凝视着墨清婉:“怎么,你怕我了?”
“可能是吧。”
墨清婉低下头来,不再去看养着,她看着自己的一双纤手,双手指尖轻轻的搅在一起。
“你变得太快了。无论是成熟的速度,还是变强的速度,就好似突飞猛进一般,很可能一夜之间,你就会变成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模样。或者说,你进步的太快了,我感觉自己已经无法追上你的脚步。常人或许感觉不到,但正因为我跟你朝夕相处,一直呆在一起,并且我本身也是一名极度勤勉的修炼之人,因此才能深切的体会到这种差距。”
“说起来,你可能感到有些可笑。但实际上,我真的有些嫉妒你了,你为何总是能够轻轻松松,看似毫不费力的,便能够变得那么强?难道,你才是那种号称‘天命之子’,生来就注定要成为屹立在这个世界巅峰的人?若是如此,我感觉你有些可怕。或者说,我真的有些害怕了。”
“婉儿妹妹,你知道的,我无论拥有怎样的修士,也都会对你始终如一,绝不会变心的……”杨真解释道。
“我知道。”
墨清婉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脸颊有些苍白,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其实我对你……对你也是很有好感的。如果我们没有兄妹的名分,可能我已都已经喜欢上你了。不,或许我现在就已经是这样了。但是,我是一名女人的同时,也是一名修士,一名拥有自尊心的修士。我不希望一直生活在你的光环下,这会令我感受到很大的压力,因为我也是一名修炼之人。”
她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着杨真,双目已经有些通红。
“义兄,也许你会觉得我很胆怯,很懦弱。但我真的想说,我害怕失去你,真的害怕失去你。你知道的,修为越高的人,寿命就会越长。你未来若是成为了通幽境修士,乃至于坐照境修士,寿元将会高达四五百年!而我呢?倘若有一天,我老了,修为又很卑微。别说你到时候会不会嫌弃我,我自己恐怕都没有勇气在留在你的身边。”
“婉儿妹妹,我……”杨真想说些什么。
墨清婉却摇了摇头。
“义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如同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们两人应该能够理解彼此的,对吗?我昨晚考虑一整晚之后,最终得出了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杨真追问道。
“我会在距离你并不遥远的地方,一直注视着你,并一直紧紧跟在你的身后。我会拼了性命的,努力追上你。答应我,二十年之内,如果我还能一直跟在你的身后,并且,我们都能够进阶成一名通幽境修士,那我们就在一起,好吗?”墨清婉看着杨真,说道。
杨真闻言,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天空,看着头顶的那棵繁花似锦的桃树。
好一会儿,杨真方才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义兄……”
墨清婉低低的叫了一声,然后侧过身,将螓首轻轻靠在了杨真胸膛上。
两人一起看着天空,看着那颗桃树,一时间后院变得十分静谧。
“谢谢你,能够答应我。”
“即便我不答应,你也肯定要这样做的吧?”杨真苦笑了一声,“说罢,落霞谷那边许诺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彻夜难眠的考虑这件事情?”
“也没什么,一件‘七彩蚕丝’衣服罢了。”
“什么!?七彩蚕丝何等珍贵?落霞谷创立至今,所得到的所有七彩蚕丝,一共也就做出了一件‘蚕丝长袍’,竟然给你了?”
杨真大吃一惊。
“义兄你真笨,骗你的啦。其实是一件仿制品。主材料是用‘雪蚕丝’做出来的。”
“雪蚕丝?原来如此,虽然质量远不如七彩蚕丝,但其编织的衣服,倒也算是珍贵之物,相当于七品名器了。”
杨真松了一口气,旋即连连摇头:“婉儿妹妹,你可真是学坏了,竟然会变着法的吓你的兄长了?”
“呵呵,女人的心思,哪能让你随便猜到?义兄,早些用餐吧。再不吃,可就真的全都凉了。”墨清婉坐起身来,轻笑道。
“好,好。婉儿妹妹长大了,到底还是要外出自己闯一番事业去啦。来,我就陪你一起,再吃一顿早餐。这人生在世啊,时光荏苒、光阴似箭,这饭可是吃一顿就少一顿的,不可浪费,亦不可错过。”
杨真先是咧嘴一笑,口中说着话。然后,趁墨婉分筷子的时候,偷偷转过身擦了擦眼角,这才接过筷子,开始一起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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