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天看了冯晓霜一眼,一天一夜的奔波,让冯晓霜现在看起来有些憔悴,嘴唇干裂有些地方还出了血,脸上明显被冷风吹的红肿了起来,原本一张好看的小脸儿,看着有些变形了。
易云天虽然气小六儿的莽撞,却也是心疼的,大手一伸把小六的脖领子拎了起来,“有这会儿后悔的劲儿,攒好力气,给兄弟们报仇。”说完之后易云天,抱了抱小六儿的肩膀。
“大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的兄弟啊,都死了,死了,我没脸见大哥,也没脸见那些死去的弟兄啊。”小六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悔恨交加之下,打击的小六站都有些站不住了。
“收起你那些猫尿,跟个娘们儿似的,是爷们儿,是兄弟,就给我站直了,别趴下,天上的兄弟等着你给他们报仇呢!走吧,回寨子。”易云天让前来接应的兄弟把马匹分给兄弟们。
“跟我走吧,回山寨。”易云天向冯晓霜伸出了手。
冯晓霜瞧了易云天一眼,谁要跟他骑一匹马啊,刚想往前走两步追上老莫他们,还没等走多远呢,脚底下踩到一块滑不留手的冰块儿,华丽丽地摔倒了,然后,就晕了过去。
易云天也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怎么能笨到这种程度呢,这也能把自己给摔晕了,不过看着她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脸颊,还有那干裂起皮的嘴唇,心里柔软的地方暗暗一疼,大手一抄,把冯晓霜抱在了怀里。
“都上马吧,有事回寨子再说。”说完这句话,易云天抱着冯晓霜飞身上马,单手护住冯晓霜,另外一只手一拉马的缰绳,带着众人往凤河谷的方向赶回去了。
还没等到山寨的大门呢,金鸿涛正在门口儿焦急的快要跺脚了,听见马蹄声响,喜出望外。
等易云天到了近前才发现,大当家的怀里还抱着个姑娘呢,一瞧,这不是之前“抢”回来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嘛!
“大哥,这?”金鸿涛牵着易云天的马缰绳问。
“多亏了这个丫头了,要不然小六子他们可能就回不来了,让薛大娘来我屋里,得给丫头检查检查。”易云天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带着一些急切,可比从前生动多了。
“是,大哥。”金鸿涛是易云天的心腹,当初一起被老当家的救上山寨的,可以说,在金鸿涛这里,易云天的命令就是圣旨。
不光是冯晓霜,小六儿他们也是几乎个个带伤了,得好好的包扎安置一下儿了。
这些就不是易云天需要操心的了,他把冯晓霜放在外间儿的炕上,拽过了冯晓霜平时盖着的被子给她盖上,不一会儿薛大娘就过来了。
“见过大当家的,大当家的,我给霜丫头看看啊。”薛大娘也是担心了一天一宿啊,擦了眼角儿说。
“好,薛大娘,那我先出去。”易完迈开大步出去了,他得去前面儿看看呢,小六儿他们人人带伤,那些老爷子们也都累得够呛了,他这个大当家的不去看看总是不放心。
“是,大当家的。”薛大娘说了一句之后,等着易云天走了之后,把冯晓霜的衣服解开,上下的检查了一下,只是在冯晓霜的脑门儿上有个淤青,其他的伤倒是没有。
薛大娘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冯晓霜的呼吸均匀,估计就是磕了一下晕过去了。
重新打了热水,薛大娘拧了块布巾子给冯晓霜擦了手脸,冯晓霜幽幽地醒了过来,“霜丫头,霜丫头,你醒了啊?有没有哪儿疼啊?咋就晕过去了?”
“哎呦,我就是踩了一块儿冰,摔了一下儿。我没事儿的,薛大娘。大家怎么样了?小六哥脸上的伤,还有莫大爷呢?”冯晓霜醒过来之后,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一定是个大青包了。
“大当家的去看了,应该没事儿,只要人都活着回来就好,人在就比什么都强,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吧。”薛大娘也听说了寨子里的兄弟死了二十几个,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薛大娘怎么能不心疼呢。
“薛大娘,你别去了,我去吧,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累了,现在都睡好了。”冯晓霜怎么能让薛大娘去准备饭呢,寨子里的兄弟们也都饿着肚子呢,她这个大厨可是责无旁贷的。
“你别硬撑着,大娘给你打下手儿,饭已经做了就差菜了。”薛大娘在寨子里也不是干着急的。
“那正好儿,我就烧个汤,大家先凑合一顿吧,等都收拾好了,咱们再弄点儿好吃的。”冯晓霜重新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拉着薛大娘的手就下去了。
凤河谷的聚义大厅内兄弟们互相包扎着伤口,小六儿因为脸上的伤口太长了,直接半张脸都被缠上了白布,看着有点儿吓人。
“这次,我们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不会这么算了的,大家好好休整,血债只能血来偿。”易云天的声音虽然不高,不过,声音当中的铁血意味让人听着心里发颤。
“大哥,我……”小六儿嘴一张一合,最终,话也没说出来。
“别的都不用多说了,这次造成这么多兄弟的死伤,确实是小六儿的责任,现在你有伤在身,暂且搁置不提,戴罪立功。”易云天最后的四个字,算是对小六儿的事儿做了个结论吧。
这次凤河谷一共死了二十三个兄弟,除了跟着易云天外出的兄弟之外,个个带伤,虽然没有缺胳膊断腿儿,不过,也得好好养上十天半个月的,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大哥,这帮狗娘养的,都骑在咱们脖子上面拉屎了,这笔账咱们得好好跟他们算算,下次再下山铁牛打头阵。”刘铁牛手里拎着他那对儿硕大的倭瓜锤,说出来的话瓮声瓮气的,胳膊上缠着的白布隐隐有鲜血渗出。
“铁牛,你别吵了,大当家的自有分寸,你们也都累了,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给大伙儿弄点吃的喝的,一天一宿了,大家也都饿了。”老莫抽了一袋烟,站了起来。
“莫大爷,哪里就用的着您老人家了,薛大娘做了饭,我给大家烧了个鸡蛋汤,简单的吃两口,等各位哥哥们伤好了,我再给你们做好吃的。”冯晓霜带着薛大龙和马二狗提着饭和汤进了聚义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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