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王妃忽然不舒服还几天不能过来,众人理所当然认为就是女人每个月那几天,老王妃听得明白,但她不明白,尉迟飞凤为什么这个点提醒百里瞳吃药,难道……
忽然想到某种可能,老王妃惊得心咯噔一跳,面色顿时微妙的难看了起来。
上官雄父子亲眼见识过尉迟飞凤的另一面,也觉她这个时候说百里瞳该吃药了不对劲,但上官武父子却是刚刚才来,压根就没跟尉迟飞凤接触过,再加上先入为主的看不起百里瞳……
所以,上官武内心是鄙夷的。
既然吃药的时间已经到了,干嘛不刚才没进门之前说清楚?这时候才提?怕是自己根本忘记了,刚才丫鬟提醒了才想起吧!
百里瞳乍一听也觉奇怪,但对上尉迟飞凤那双眼后,立刻明白了什么,便照了她的意思应道:“让人送过来吧。”
尉迟飞凤应了一声,转头又出了门去。
她才出到门口,上官武就说话了:“香儿,把事情再给你表哥仔细说一遍。”
老王妃和上官雄一看这态度,纷纷蹙眉看向百里瞳,却见他温文如初,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但却开口道:“不急,等凤儿回来再说。”
上官武一时没反应过来:“凤儿是谁?”
莫说老王妃了,便是上官雄也没料到他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都是一愣,却跟着就听到百里瞳笑道:“上官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能让本王这么亲昵称呼的,除了战王府的战王妃,还能是谁?”
那声音不高不低,却分别用上了“上官将军”和“本王”……
纵是没有透出什么寒气来威慑,却也只要不聋不傻不瞎,就看得出来,他此时已经非常不悦!
上官武顿时气了个脸红脖子粗,可也忽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战王前阵子还为他那战王妃险些把尉迟府都踏平了……
他百里瞳再无能,也是战王府的血脉,有着驾驭百万大军的权利,自己跟他硬钢,只会粉身碎骨!
眼见他一口气梗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又不敢发作,老王妃不禁暗暗叹气,心里说不出的失望,跟着就感觉上官雄在看着她。
她偏眸过去,还没对上上官雄的眼,就猛然感觉另一股视线钉上身般,心头一惊就又转眸看去,便对上了百里瞳的眼。
那双眼,此时还是不染纤尘的澄澈明亮,可她却偏偏有种正被一只猛兽盯着的错觉……
那明明是她的儿子,却陌生得让她惶恐。
上官雄察觉老王妃的一样,顺势望去便见百里瞳看向了他,还彬彬有礼的招呼:“娘,三舅公,过来坐吧。”
甚至没把两个堂舅给拉下,仿佛刚才的针对,根本只是众人的错觉:“四堂舅,七堂舅,表哥,都过来坐呀。”
“瞧我,竟把这事都给往了,累得三叔都陪我们站着了这么久。”
老王妃笑着率先走了过来:“三叔,两位堂弟,还有天运,都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都坐吧。”
扭头交代此时屋里唯一的下人昆影道:“让人沏壶茶来,王爷等会儿还要喝药,王妃的伤也还没好,就给他两沏参茶吧。”
昆影应诺,却还没走到门边,门便被敲响推开了。
众人率先看到的便是尉迟飞凤,而后是她的身后端着茶水糕点进来的妈妈丫鬟。
那些妈妈和丫鬟,都是老王妃身边的亲信。
“倒是挺机灵。”
老王妃笑夸一句,意外之余还挺满意。
尉迟飞凤低眉垂眸,略显羞赧:“儿媳这是补过来着。”
上官武和上官香父女越看越觉不顺眼,上官天运却怦然心动,唯有上官雄和上官战父子两面色扭曲,略显怪异。
“这些事有陈妈妈做就行了,你也坐下来好好歇着吧。”
尉迟飞凤才把百里瞳的药和参茶放下,便被他拉住手腕,旁若无人的摁去旁边的太师椅了里:“你若把自己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老王妃低头喝茶,上官雄效仿,上官战瞪着眼睛别向他处,上官武则无法适应的瞪着眼看。
上官天运惊愕之后,也匆忙别开了眼,只有上官香觉得父兄在旁有了靠山,不但一扫惶恐,还越看越觉得百里瞳珍视尉迟飞凤的样子扎眼,不由开口:“姑母,现在把那事再重复一遍吗?”
老王妃自然点头,百里瞳也若无其事坐了回去,却又当着众人的面,端了尉迟飞凤那杯参茶揭开盖儿才递给她,还说:“你身子本来就差,如今有伤又忙进忙出,先喝两口缓缓。”
你是多爱演啊你?
尉迟飞凤一阵无语,却还是乖顺接过,喝了两口。
百里瞳满意点头,这才说道:“表妹请说。”
那语气很客气,客气到说话时头都不回,明摆着让你不要有任何多余的遐想!
却也轻柔礼貌,礼貌到用个“请”字,让你即便看着他没回头说这话都不能说他什么,毕竟他可是战王!
一时间莫说上官香了,就连她父亲上官武都胸口堵得慌,不舒服,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
揪不到话柄,只能继续说正事,于是接下来,暖阁里全是上官香的声音。
她不但把之前说的内容都重复了一遍,还连那份已经淡掉的惊惧惶恐也一丝不落的重演一遍,但可惜……
她的卖力演出,并未得到百里瞳看她一眼!
有娇无处撒,她再度气闷。
咚咚,两声敲门后,已经退出去的昆影的声音传来:“王爷,大夫到了。”
“请他进来吧。”
百里瞳淡声一落,门便推了开来。
一位发须花白的瘦老大夫,略显有些不自然的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更是从门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只盯脚尖一步步跟着。
这老大夫姓方,听说已经六十了,年轻时候是百里军的随军医,机缘巧合贴身跟了老战王十年,后来因为意外的伤了腿,不适合继续奔波劳碌的军营生活,于是老战王做主,让老王妃的安排,给他在京城开了家半大不小的药草堂,名字就以他的姓氏取。
他的医术本来就不比御医差,为人亲和医德也极好,再加上跟战王府这一层关系,倒是吸引了不少权贵上门,如今名气已经很大。
因为感恩,也因为药草堂本就离着战王府近,请他远比去宫里请御医来得快,所以平时老王妃有个不舒服的,都是找他来看诊,他也素来是第一时间亲自赶来。
但自从百里胜病故之后,百里瞳继承爵位又犯了同样的病,唐帝就派了专门的御医下来,他上门的机会就少了……
当然,他自己也因为没能挽救百里胜而心有愧疚,不召就不敢上门。
屋里上官雄等人,跟方大夫也算熟悉,但毕竟尊卑有别,所以他一一行礼拜见后,才在老王妃的示意下,给上官香把了脉。
很快,方大夫收回手说道:“上官小姐只是有些受惊了,并无大碍,吃两副定惊安神的方子即可。”
他的医术,上官武还是信得过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上官香就的确是没事。
这个结果虽然是值得高兴的,可暗暗的,他又忍不住失望,但也不忘与方大夫道谢。
老王妃这才拿出之前尉迟飞凤从上官香那里拿到的护身符道:“方大夫,麻烦你再看看这个是什么。”
上官香觉得那护身符眼熟,而后才面色大变的摸上胸口检查,才发现那果然是自己贴身藏着的,面色瞬间更加难看。
刚才顾着说事了,也没谁问起她把药丸藏了哪儿,所以她也忘了,却不想……
东西竟然莫名其妙的去了老王妃手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香感觉很错乱,而方大夫那头却已经恭敬接过护身符,又请示之后,才挑开护身符的线,倒出里面那粒小药丸来闻了闻,面色瞬间怪异无比,迟疑的看着老王妃,一副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
瞧他如此,众人尤其上官雄父子,惊得不小,老王妃的心也是咯噔一下,却不好表露出来,故作镇定道:“方大夫直说无妨。”
方大夫咚一声跪了下去,惊得那背药箱的少年也跟着跪了下去,就听到他低声颤颤的说:“回老王妃的话,这,虽然份量不足,但……但的确是堕胎药!”
“什……”
老王妃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想过那是害百里瞳的药,却没想过这一种,顿时惊得面色大变。
比起其他人惊愕的神色,尉迟飞凤却只是柳眉轻挑的看着那方大夫,倒不是因为他闻一闻就说出是什么药,而是他那一跪……
仅仅靠那上官琴猝死的消息,和那只女性化的护身符还有药丸,就做出如此判断,先跪了再说,可见这老头不是一般的有眼色!
此时,静心园。
自青云居回来后就吐得半死的胜王妃晕过去了,人中都快被掐烂了也不醒。
不懂医术的雪雁等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彻底慌了。
“怎……怎么吧?”沁香吓得面色苍白:“不,不会有事吧?”
一向最冷静的雪雁也没了主意,含含糊糊道:“先,先等等,说不定,说不定一会儿就醒了……”
好不容易挨过了半个时辰,胜王妃却依然半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气息越来越乱,更加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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