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刘巧兰说:“反正看她喜欢做什么吧,只要她喜欢,她就不觉得辛苦。”
“是,”凌少川继续撒谎:“她很喜欢,每天早早就出门上班去了。”
“那就好,忙着总比闲着好,难怪她这么久都不打电话跟瑶瑶聊天,想来她每天都忙得团团转。”
“是的,她很忙。”
“那让她做吧,如果她自己想换工作,你再帮她找。”
“嗯。”
对母亲撒了这样一个大谎,凌少川再也不敢轻易回去了,害怕母亲东问西问,万一哪漏嘴了就麻烦了。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牵挂,对柳芽儿的担心和思念,像蛀虫一样,每天晚上都在不断地咬啮着他的心。
白天,有肖若柔闹闹嚷嚷,还不觉得有什么,一到夜晚,他就无法入睡。
他总是半夜起来下了楼,走到柳芽儿的房间门口,久久地驻立着。
这间屋,他一直不准任何人动,请的女佣都是另外安排的房间住。
他想要柳芽儿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所熟悉的一切。
推开门,按开灯,凌少川走进去,看着床上原封不动的棉被,他的心深深地失落着。
他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来,静静地想她,想她胆怯的眼神,想她倔将的脸,想她僵硬的背影,也想着她背上累累的伤痕!
现在,想起那些他给她布下的伤痕,他的心狠狠地痛着。
他想她,想她的一切!
他拿起枕头,抱在怀里,脸贴在上面,上面似乎还有她的发香,他像个痴情的女人一样,眼神既柔情又忧伤,如果此刻柳芽儿突然出现,看见他这样的眼神,她的心一定会被深深震憾!
凌少川每次要在这间房里坐很久,才慢慢起身,关好门回到楼上。
这天早上,肖若柔起来到处找凌少川,却见他在洗衣房里。
“少川哥哥,你在干什么?”
“洗被套。”
“你为什么要自己洗?不是保洁公司洗的吗?”
柳芽儿离开后,他们的衣服都是包给保洁公司的。
凌少川说:“这是芽儿房里的,我帮她洗了收起来。”
“她的也可以交给保洁公司洗啊,反正给了钱的。”
“不用,”凌少川说:“我怕保洁公司给弄丢了。”
他不想让柳芽儿的东西少一件,希望她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的一切都完好无损。
肖若柔心里很不高兴:“少川哥哥,你对芽儿真好,我们的衣服你都不担心弄丢,却担心她的会丢。”
凌少川解释:“我们的我们自己会清点,但芽儿不在家,我不知道她有哪些东西。”
“哦,”肖若柔不想再提到柳芽儿,将话锋一转,说:“少川哥哥,我饿了,我们先出去吃饭好不好?”
“你去吃吧,我把芽儿的东西洗完再去。”
“那我给你带回来吧。”
“行。”
肖若柔出去了,凌少川继续洗。
没多久,肖若柔回来了,喊:“少川哥哥,我给你买了米线,快趁热吃,我来帮你洗。”
“不,你别动。”凌少川阻止了她。
他想亲手洗柳芽儿的东西,这样他会感到自己距离她很近。
“为什么?”肖若柔不解地眨眼。
“你去休息,我快洗完了。”他柔和地说。
“哦,那好吧,那你赶紧吃饭。”
凌少川吃过饭,床单和被套已经脱干了水,他拿起来到阳台上晾晒。
看着在晨风中飘动的床单,他眼前出现了柳芽儿在阳台上晾晒衣服的身影,那个小女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
在凌少川忧伤的同时,他的难兄难弟江云非也在借酒浇愁,每天喝得烂醉如泥,因此,没有来过问柳芽儿的事情,也没有来安慰凌少川。
江云非的爱情再一次遭到沉重打击!
想起他亲眼目睹的那一幕,江云非的心就既痛又愤怒。
那天,他和几位朋友到夜店消遣,这几位朋友都是他的客户,喝完酒出来已是深夜,从一个包间外经过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行啊,潘总,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江云非的心咯噔一跳,回过头,那间包间的门没有关紧,露了一道缝,他看见了一张脸,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张脸。
是陆雨娇!
江云非轻轻推开门,看见一个男人抱着她,正在喂她喝酒,她不喝,那男人勒着她的脖子灌。
江云非心里的火一瞬间窜了上来,跑进去,一把拖开陆雨娇,挥起拳头,狠狠向那个男人打去。
那男人挨了几下,火冒三丈,大骂:“哪里来的野种,老子废了你!”
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江云非,陆雨娇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忙拉江云非:“喂!你走!你快走!”
江云非推开她继续打那个男人,陆雨娇扑过去,拦在他们中间。
江云非怒不可遏:“雨娇!你干什么?”
那男人大骂:“什么雨娇,她是我女人陆小雨!”
江云非看着陆雨娇:“你到底是谁的女人?你说!”
陆雨娇拼命摇头:“你走吧,你快走啊!”
那男人却不依了:“不准走,陆小雨,他是谁?是不是你的新相好?”
陆雨娇看江云非一眼,说:“不是!不是!潘总!他酒喝多了,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了?你不是陆雨娇吗?我们在一起睡了那么久,我会认错人?”江云非刚喝了大量的酒,酒精使他非常冲动,说话很露骨。
“什么?”那男人一把拽住陆雨娇的头发,骂道:“臭女人,你敢背着我勾引别的男人!”
陆雨娇抱住头:“我没有!潘总!他真的认错人了!”
包间里的吵闹声惊动了保安,和江云非一起喝酒的朋友赶紧来拉他,大家都认为他喝多了酒,所以会认错人,又跟保安解释,一伙人拉拉扯扯,好不容易才把江云非劝了出来。
江云非回到家里,把陆雨娇的东西统统扔了出去!
他满心痛苦,也后悔不堪,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全身心爱着的女人会变成了这种样子,先是在他和凌少川之间游走,现在又在他和那个姓潘的男人之间周旋,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的人?
想起他上大学的时候,陆雨娇是多么纯情的好姑娘,这才几年时间,她怎么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为了钱吗?也许她本来就是一个庸俗的女人,也许在他上大学期间,她就是一个为了钱不惜出卖身体和灵魂的人了。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她才会在他和凌少川之间游走了那么久!
江云非现在才体会到凌少川的那种痛苦,只不过,凌少川的痛苦是他给予的,而他的痛苦,却是受辱到无法向任何人诉说!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喝了一晚上的酒,直到醉得人事不知。
一个星期后,陆雨娇来了。
她之所以当时没有来,是因为江云非离开后,她遭到了那个男人的毒打,脸上又红又肿,她没法出门。
当然,她就算当时来,江云非也不会理她。
陆雨娇有江云非房间的钥匙,她打开门直接走了进来。
江云非躺着不说话,整张脸憔悴不堪,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陆雨娇看着他,眼神很痛,轻轻叫了一声:“阿非!”
江云非闭着眼睛,不动,也不说话。
陆雨娇说:“阿非,对不起!”
过了很久,江云非都没有什么表示,陆雨娇正待再说话,江云非坐了起来。
转过身,看着一如既往的打扮的陆雨娇,想起那天晚上他看到的那一幕,江云非的心一阵刺痛。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雨娇,你不用给我说对不起,我们反正是逢场作戏的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你的男人,我在外面也有我的女人,我们既然没有结婚,也就不用对对方负责,所以无所谓对得起对不起!”
江云非几次向陆雨娇提出结婚,陆雨娇总是说不着急,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她还有别的男人,这就是她不愿意跟他结婚的原因吧!
陆雨娇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江云非站起来,进屋拿出一捆钞票,全是一百元的。
他将钱拿在手上,在陆雨娇的面前摇晃,嘴里淡淡地说:“我读大学四年,你为我寄了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本来想在大学毕业后,找个好工作,把你娶回家,用我一生的时间来感谢你,照顾你,呵护你,爱你一辈子!”
陆雨娇眼泪花花地看着他,听他说完。
“但是,”江云非摇着头:“你的那封所谓的装错了的信,将我对你的感激化为了乌有。
“从那时候开始,我对你就再也没有爱和感激了,只有恨!
“然后,你再一次用你的眼泪打动了我,使我相信,你当年真的是迫于无奈才离开我,使我以为你真的是因为爱我才伪造了一封所谓的假信!
“我真是笨,怎么就没有想到,你现在是陆雨娇,早就不是以前我深爱的那个单纯的陆小雨了!”
“阿非!”陆雨娇的眼泪顺着脸流淌:“你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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