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剑开天的惊叹混在牛吼中遥遥传来,“时宇,以后干脆就你一个人上吧!我们加起来也不如你一人杀得轻松啊!”
像是在赞同剑开天,立在冰寂右侧的绝主双眼骤然张大,低呼一声软软漂在了空中。
他可是实打实当面死在谈未央和冰寂眼中。
没有敌人,没有元力波动,就像是索命阎罗站在那绝主面前勾了勾手指,他就彻底失去了生命。
“轰!”
冰寂再也忍不住了,双掌连环猛击,千百冰枪如龙飞出直插那绝主所在。
可那绝主却如时宇一般,陡然消失,所有失去目标的冰枪呼啸而过,远远插入地面轰出深不见底的巨坑。
谈未央同样提劲发力,又有大片色泽更浓的红粉烟雾冲过身周四方,再急速回卷将她重重包围。
纵使谈未央拥有绝强力量,面对未知也如常人般惊惧。
化虚中的时宇忙皱眉后退,远离谈未央刚刚放出的烟雾。
这些烟雾,同样能让时宇显露形迹。
而且,那烟雾色泽暧昧隐有床第之声缭绕,一看就是不正经的烟雾。
谈未央一眼看到烟雾中有条人影在急退,刚想出手,时宇已经离开烟雾所在,跑得不见了踪影。
时宇悄悄绕圈,避开烟雾,又往冰寂身边摸去。
冰寂似乎对谈未央突然放出的粉色烟雾非常忌惮,忙不迭退向远处,孤单无助的身影看去异常萧瑟。
他心中非常纠结无奈,远离谈未央就意味着失去互助,但谈未央放出蚀魂烟,显然是打算牺牲他,换取抓住时宇的形迹。
夔三的声声牛吼,像催命鼓般敲在冰寂心头,面对我父都只是微澜掀起的心神,被那哞哞大叫躁得心火四溢,几乎将紧绷的心神烧断。
“住口!”
自觉命不久矣的冰寂,暴躁大怒,发疯般冲向夔三,无数冰枪先他一步疾冲而出,汇成蓝枪洪流轰破空间直插夔三,极寒冰意把汹涌而入的混沌都冻得流速极缓。
夔三一边哞哞大叫,一边心惊胆颤地斜眼去看枪流,那毁天灭地的枪流掩盖下,冰寂小小身影完全不见。
我父正暗自惋惜冰寂这个势均力敌的好对手,就要暴毙在时宇手中,看到冰寂自己攻来当即大喜。
他暴喝一声从夔三身边飞掠而出,两柄大斧正正劈在枪流最前,轰散千百冰枪后又急旋如风,一路破开枪流向着冰寂卷去。
看着这一幕,冰寂暴躁难抑的心绪反而平静下来,我父卷入战场,那时宇就不会再对他动手,高手都是有傲气的,不屑于和另个一个高手联手对敌。
面对我父,性命无虞,冰寂微微回头向谈未央看去,想看看时宇是不是已经在和谈未央动手。
可一回头,冰寂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一张极为模糊的脸庞正贴在他肩头,跟鬼魂一样盯着他。
若不是冰寂的极寒冰气可以冻结一切,他根本无从发觉还有个人趴在他背上。
突见鬼面凝视,饶是冰寂胆大包天也吓得寒毛乍立,三魂七魄都要尖叫着飞出体外。
那鬼魂似乎也没想到冰寂会突然回头,四目相对,他也一样满脸惊容。
“哇!”
时宇和冰寂同时大叫,互相轰击。
不需思考,潜意识中他们都感觉到了极度危险,都想把对方炸飞。
但冰寂所有的攻势无一例外,全穿过鬼魂的身体急速轰向远方,时宇完全不受力的躯体,比冰寂见过的魂修还要诡异万倍。
而时宇打向冰寂的一拳,却是实实在在的混沌洪流全奔在他脸上,灌进口鼻。
呲呲啦啦热油泼生肉的声音,夹杂在冰寂杀猪般的惨叫中,听上去让人格外心惊。
只是这惨叫声并无多久,不过一息嘎然顿止,冰寂也成了无力悬浮的尸体,在仍然奔涌的混沌冲击下落入了虚空深处。
时宇虽然情急,摸上冰寂头顶的右手还是在无意识中紧紧抓下,冰寂跑得越快,死得也就越快。
剑开天大嘴咧开,急忙飞遁而出,接住冰寂的尸体,拖死狗一样垂在身侧,蹿回我父身边,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时宇也在此时凝身现形,单臂搭在我父肩上微微颤抖,他那一张惨白的脸吓了剑开天一跳。
“你受伤了?脸色咋比尸体还白?”
时宇长长舒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轻声答道:“没有,只是被吓得。”
“至于么?他又伤不了你,你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小?快!把你收起来的那两个也拿出来,大家分分就可以安心对付那个娘们了。”剑开天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将冰寂尸首塞进时宇手中。
时宇狠狠瞪着剑开天,怒道:“说得轻巧!你试试看正专心拔命线,那家伙突然转过来对你阴笑的感觉。
我俩眼睛之间只有一寸!一寸你知道吗?他可是堪比我父的绝主!我觉得小命都要丢了!”
用双指捏出一寸长短,时宇把手杵在剑开天眼前逼着他看。
“走开!你现在离我一寸都没!”剑开天还是鄙视时宇,拍开时宇快插进他眼睛的手指。
“时宇,你看那女人!”一边始终警惕的我父,出言打断二人吵闹。
时宇急忙扭头,看向还在被粉色烟尘包裹的谈未央。
浓浓的烟尘正一缕缕凝聚化丝,再由丝结带,一条条粉色丝带将谈未央完全包覆,好似一个巨大的蝶茧悬在了虚空。
“嘢?她不是花妖么?怎么又变成了虫妖?这是看打不赢我们要长翅膀飞走?”
剑开天吃惊地看着缓缓起伏的巨茧,呼吸之间似乎就有彩蝶要破茧而出。
我父闷哼,不满地看了一眼喜欢胡说八道的剑开天,“她这是要褪窍!但凡能临战褪窍的,无不是战力暴涨!她是觉得常态对付不了我们,要变态化形拼命了!”
时宇闻言再不敢浪费时间,撕开冰寂等人的体窍扔给剑开天,专心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异变。
我父言罢,也不等谈未央一切落定,大吼一声持斧冲出。
但他的狂跳斩落在呼吸起伏的巨茧上,“当”的一声反弹,双斧脱手而出,人也痛呼一声跌回时宇身边。
时
宇慌忙扶起我父,只见他两臂完全撕裂,白森森的骨茬暴露在外,内里筋肉俱断。
“奶奶的,回来后第一次用万倍力,居然是把自己打废!”我父强忍剧痛,呲着牙向时宇抱怨。
一众人都惊声低呼,我父的万倍力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高峰,哪怕强如夜墨白,也不过在千倍力之下一劈两段。
凌霄极速遁来双手虚按住我父断臂,天下再没有比凌霄更神异的复体神药,碧绿光芒如水浸润,一遍遍冲刷着我父的伤口,我父两臂顷刻全复。
“看来这些守魂奴都有一副坚不可摧的身体,我们要当心!”时宇收起略有轻视谈未央的心思,肃声警告众人。
剑开天还不知道守魂奴都没有命线暴露在外,见我父万倍力都不能建功,当即把时宇推出,
“去!趁她不能动,快去拔了她的命线!”
时宇踉跄几步赶紧跑回,没了攫命奇术,他去了就是送死。
“这些守魂奴都没有命线,要不我哪儿能留她到现在!”时宇悄悄向众人传音。
攫命奇术没用也不能暴露实情,用来震慑谈未央也是好的。
“那你刚才还装大尾巴狼,离谈未央那么近?”剑开天冷汗直冒,想想时宇距离谈未央只有一丈,石头变成的心脏都快蹦成了碎片。
“那会儿她还看不透我的底细!现在我凑过去,她再傻也要拼命了啊!别犹豫,一起上!”面对高手,一拥而上才是时宇常用的套路。
没人会在这个时候逞能,所有人都露出了必须群殴的神情。
尤其是我父,一点没有前辈高人的模样,抓过夔三按在自己左边,又抓过凌霄按在自己右边,揣起两把大斧冲着谈未央发狠,
“一会儿我上的时候,你俩就在边上给我加油呐喊,看我不弄死这个小娘们!”
“老我!玄盘他们打的那个守魂奴,比这个厉害不?”剑开天大战在即,还有闲工夫去想别人。
我父眼珠一转,“谈未央还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力量,而那个守魂奴狂性大发,玄盘单挑也被打得抱头鼠窜,所以不太好说。”
“我想应该差不多,不然也就不存在日后同上驭命空间争夺守魂奴正位的事了。玄盘都被打得抱头鼠窜,我们可得小心。”时宇接口说道。
夔三挤在一边听得仔细,慌里慌张道:“公子,要不趁她还在化茧,咱们赶紧跑吧?”
众人眼珠齐齐斜来,看得夔三满头白毛虚汗,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得低声嗫喏:“玄盘都跑了,我们难道还要硬撑?”
时宇笑着拍几下夔三宽肩,“群殴已经够丢人了,居然还想着逃跑?”
“可是……现在打不过啊!”夔三还是想不明白。
“蠢货!玄盘那群人个个心怀鬼胎,一起上和一个个上有什么区别?能和我们比?”剑开天重重拍了夔三后脑一下。
“更重要的是,我们有时宇,时宇是唯一可以利用上界之力的人,我们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我父用力抓抓手中斧子,眼睛紧紧盯着蠕动得愈发厉害的巨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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