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人是小芳他爹,他就是啊?
我不承认!再说这大过年的,你们把他送我这送死来了?
要是你们不瞎管闲事,这人至于死我这吗?
说到底就是你们欠儿,让这老头死我家了,我要报警找警察!”
“老王啊老王,我看你是糊涂了,找警察来能怎么地?
你老婆把人打死了,不管这人是谁,你们家都有责任吧?
你以为报警,你就没关系了?
你是监护人,搞不好你老婆没事儿,倒把你逮了去,到时候你这老婆孩子谁管?”村长不愧是村长,几句话就把老王的气焰给压了下去。
“那,这事怎么办?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我屋地下就这么放着一个死人?
这事儿我不该找他们要个说法吗?”老王心里知道,这个女人是个有钱的,上次就给了自己三百块钱,那可是不小的数目呢。
要是这回他们还能掏些钱,那自己就咽下这口气,看在钱的面子上,把那死人拖出去埋了就算了。
白兰这时候也缓了过来,她也看出了这老王的目的。
“村长”白兰开口道“我们是东山屯的,我叫白兰,他叫袁磊。
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袁磊是市里水利局的一个领导,所以我们不会骗你们。
这屋里女人是我们村老村长的闺女,叫小芳。
那个被小芳打死的,是她的父亲,我们都叫他侯扒皮的……”
“谁?侯扒皮?”这个村的村长年纪也不小了,以前还和侯扒皮一起开过会。
对于这老头,他还是知道一些的,现在听白兰说出侯扒皮的名字,他也是非常震惊。
没想到这侯扒皮的下场,混的这么惨。
“你接着说……”村长示意白兰往下说。
“本来侯扒皮有病了,是中风。
老婆又死了,闺女疯了在市里的精神病院,所以没人管他。
是袁磊找了咱乡里的民政,把他送进了镇上的敬老院。
可是年前不知道为什么他跑了出来,非要闹着见他闺女。
我们本想把他再送敬老院去,可是又怕他去了想闺女再跑出来,所以就打算带他看看小芳。
谁能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为此送了命。
要是村长不信,可以按我说的去打听打听,这小芳八成也是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
再说精神病犯病的时候杀人是不算犯法的。
如果这位王大哥不信,可以报警,咱们也不算白白让侯扒皮丢了一条命了……”
白兰的一番话让老王更坚定了自己要一笔钱,不想报警的决心。
“村,村长,要不你进屋看看,要真是那个什么姓侯的,这事儿我就算了,毕竟是我老丈人。”
“嗯,也只好这样了。”村长答应一声,叫上几个人,进了屋,当看到侯扒皮那枯瘦的老脸时,村长叹了口气“走吧,这不是他还能是谁!”
白兰和二柱听了村长的话,终于放下心来。
大过年的,谁愿意摊一场官司呢。
“村长,真是他们说的那个人?”
村长点了点头。
“哎哟,老丈人哎,你说这大过年的你死到我这儿。
我这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我可怎么发丧你哟!”老王拍着大腿,假装抹眼泪,还偷眼瞧着白兰他们几个人。
二柱皱了皱眉,小声跟白兰说道“白兰,你看这事儿多少也跟咱有关系,要不……咱们给他点钱,把侯扒皮发丧出去算了。”
白兰也正有此意“我真是欠他们家的,你去跟他说吧!”
二柱刚跟老王说了自己的意思,那家伙举着五根手指头,大言不惭的嚷道“五百,最少得五百块钱才能够。”
白兰一听就来了气,这不是要挟人吗?
这时候发丧个老人,有二百块钱就够了,这姓王的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再说前段时间自己给他的钱,本想着他能用于生计,谁知道他全都赌输了。
这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给他再多他也是送到赌桌上去。
“最多三百,不要就算了,这是你老丈人,还是你媳妇打死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有责任发丧。
不想要就让他在你屋地下躺着吧!
二柱,白亮,咱们走!”白兰说完,转身就像自己的小轿车走过去。
老王一看把财神爷要跑了,这可损失大了,人家就是一分钱不掏,自己也得想法,不能让一个死人在自己屋里躺着不是!
“哎哎哎,小姨子你咋这么性子急呢,再说了,你不是说过和我媳妇多少还沾点亲,你哪能看着你家亲戚没钱下葬呢?
三百就三百我也不多要了,今天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多计较了。
三百,掏钱吧!”
老王生怕白兰他们跑了,站在轿车前边,伸出脏兮兮的手爪子,等着白兰掏钱。
白兰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拍到老王手里,转身钻进汽车,起着了火儿。
回去的路上,白兰一言不发,两只手握着方向盘,把车开的飞快。
小芳这个人,她可以彻底放下了。
以后,她们之间无恨无怨,无爱也无怜。
白兰终于释然。
那老王得了白兰的钱,笑嘻嘻的揣进兜里。
看热闹的人打听着“老王啊,你这发丧也该置办些东西,需要大伙帮忙尽管说句话。”
农村的红白喜事那可是要大操大办一场的。
这些人也是好心。
谁知那老王根本不领情“不用,谁都不用,我老丈人我自己挖个坑埋了就行了。
都回吧,你们都回去吧,谁都不用!”
“那黄纸,孝条总要买些……”
“不用,啥都不用!人都死了哪知道那些!还不是做给活人看的?
我老王不要那虚名。”
后来看热闹的人明白了,这老王之所以这么不要脸,是怕花钱!
饭都要吃不上的人,脸面还真是没有用。
等看热闹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老王找了条麻袋,把侯扒皮的尸体装了进去。
麻袋不够长,老王把侯扒皮的腿硬生生折断了,这才塞进去。
用一条麻绳扎了,自己背着去了山根儿。
原本还想挖个坑的,可是那地冻的太硬了。
把雪拂净,一铁锹下去一道白印,根本就挖不动。
天气又冷,老王对这个没见过面的老头又没什么好感。
只好嘴里念叨着“老丈人啊,这冻天冻地的,我实在挖不动坑,你就先靠在这山根躺着吧,等开春解冻了,我再来给你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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