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钱倒是不用你掏,你的钱来的也不容易。
等到了城里,都安顿好了,你给房东的那钱我们也还给你。”
“爸,一家人说什么还不还的,再说我挣钱还不是为了让你和我妈过上好日子?
这把火你们损失也不小,就连被褥和换洗的衣服都烧里了,这些都得从头置办。
估计家里的钱也都没来得及拿出来,不过你们也不用上火,钱是人挣的,有人就有钱……”
白兰还想多说些安慰父母的话,怕他们上火再有病了。
可是父母亲脸上却露出了让白兰害怕的表情。
他们笑了,笑的意味深长,让白兰心里越发的没底。
这俩人莫不是被火吓成精神病了?
“爸,妈,你们这……”白兰结巴了,不知道往下再说什么。
满脸慌乱的看着父母,猜测着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只见父亲转过身去,解开了腰带,然后把手伸进裤兜子里,鼓捣了一阵,然后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母亲。
母亲满脸含笑,接过那带着父亲体温的小布袋。
白兰明白了,这布袋里一定是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母亲有个习惯,家里人的棉裤里子上,都用布缝着一个内兜。
那是留着谁出门,装钱用的,就是为了防着小偷把钱偷走了。
以前白兰的棉裤,毛裤,甚至秋裤上都有这么个暗兜。
后来自己做衣服了,就把那兜拆下去了,白兰嫌往这里揣钱不方便。
要花钱了,还得先找厕所,把钱拿出来。
直到现在,白亮的棉裤上还有这么个兜子。
父亲经常出门进菜,这兜里装的肯定是钱了。
“妈,我爸可真聪明,把钱放这里带出来了?”白兰终于明白,父母为什么笑了。
不是吓的,是得意,受了这么大的难,人财都在。
这要是自己,白兰觉得肯定得笑出声来。
母亲把那个布袋的封口线,一点点拆下来。
白兰赶紧把头凑过去“妈,你们这几年也没攒下多少钱啊?这么薄,连两千都没有吧?”百元大钞的话,两千也是有一定厚度的。
可是看母亲手里的布袋,根本没有那么多。
“嘿嘿!”父亲不说话,看着老伴一点点的把布袋拆开,然后又从里面拿出个装洗衣粉的塑料袋。
塑料袋折了两折,再打开,里面就是一个存折了。
母亲把存折打开,指着上面的数字,让白兰看。
不是现金,是存折!看着那上面的数字,白兰在心里默念着“个,十,百,千,万……一万三!”
白兰受了惊吓,捂着嘴瞪大眼睛,生怕自己叫出来。
母亲赶紧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开车的司机,示意白兰不要声张。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见了白兰父母的小动作,偷摸的笑了。
那钱肯定不少,能让拥有两个厂子的白老板惊讶的数目,还能小了吗?
母亲小心的把存折叠好,又装进塑料袋里,一层层包好,装进布袋,交到老伴手里。
“这些……把市里的菜店开起来够了吧?”母亲小心的问白兰。
“够了够了,用不了的,开五六个都够了。”白兰忙不迭的回答。
“还是你爸有远见,这东西他放哪儿也不放心,非让我给他缝了个兜子,随身揣着。
说是你们姐俩谁用随时可以拿出来,没想到自己倒是先用了。”母亲苦笑着摇头。
这些钱是怎么攒下的,只有他们老两口子知道。
为了给白亮攒够上学和治病的钱,他们俩从来不买衣服。
虽然昨天烧了那把火,衣服都没抢出来。
可那衣服还真没什么好心疼的,都是旧了几年的,有两件出门穿的外套还好。
里面套的棉衣,毛衣,都是补着补丁的。
平时老两口吃的菜,也都是家里卖剩下的,发黄发蔫,卖不了扔了又可惜的。
就连白兰父亲用的牙膏,也都用擀面杖从一头擀了。
确定里面没有了,再用剪子剪开外皮,把粘在出口处的那点用水冲了,再用来刷牙。
至于猪肉,除了孩子们回家,平时过节他们都不买。
要不这存折上,怎么能有五位数?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噢!好好的日子你说,怎么就着了一把火……”白兰母亲惋惜的用手拍着大腿,脑子里还回放着那夜的大火。
那火舌舔了菜店的房子,舔了门窗,舔了满屋里的菜和家什用具。
要不是跑得快,他们老两口子怕是也被那火一口吞了。
就这,老伴的眉毛和脑门上的头发也焦糊卷曲了。
用手一抓,掉下来一大把。
“爸,妈我听房东说那火,是有人放的?
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印象?”
“印象……”老白努力从记忆里搜寻那日的情景“当时太晚了,大家伙注意力又全都在电视上,就感觉外头后窗户突地亮了,那火就直接上房了。”
“不对,当时我坐在炕上,离后窗户近,我闻到了汽油味儿,挺大的汽油味!
我还往外看了看,正好有条黑影过去,我还以为是谁从咱窗下过,也没在意,只顾着看电视,谁知道不大一会儿,就起火了……
白兰,这么说……我看见的那个黑影是放火的贼?”白兰母亲惊讶的看看白兰,看看老伴儿。
“妈,你别激动,你再好好想想,那道黑影是什么样子的,你看清没?
比如身高,胖瘦之类的。”
“那哪儿看的清啊,要是月亮地儿,那影子都拉长变形的,还能看的那么仔细?”白兰父亲打断白兰的话。
“你别说,我还看的挺仔细的,因为咱那窗户下堆得木头,那人踩着木头走的小心翼翼的。
个子不高,挺瘦的,弯腰背也有些陀,不过不知道是他本人就这样,还是那上面不好走,他故意弯腰的。”白兰母亲揉着太阳穴,回忆的很辛苦。
“爸,你再好好想想,你们是不是得罪了这么个人?”
“不会,咱们自从搬到乡里来,你爸放个屁都怕砸了脚后跟,从来没跟人红过脸。
凡事都是宁可吃亏,让别人占些便宜,肯定没得罪过人的!”
白兰见母亲说的坚定,父亲也赞同母亲的话。
可是这人到底是谁呢?自己又不在乡里,还能是自己得罪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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