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张逸芬心里没底，不知道白兰这个想法跟她有什么关系。
该不会是……她为刚才决定，返悔了吧！
张逸芬心情忐忑的看着白兰。
白兰见她那紧张的样子，咧嘴笑了。
“张阿姨，你知道你那店里，为什么生意越来越少了吗？”
“为……什么？”张逸芬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想不明白。
她的手艺是祖传的，无论裁法做法，那可是都有很多技巧的。
别的不说，就那旗袍开叉的做法，她觉得全国也没几个能赶上自己的。
可是那些顾客，偏偏不懂行，见白兰的店子一开，马上就都呼过去了，像是见了血的蚂蟥。
她一直认为，是因为白兰年轻，人也长得好看，并且能放低身份，跟顾客嬉皮笑脸的。
所以那些人才去她那里。
白兰看着张逸芬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并不知道她自己的毛病在哪里。
白兰开口说道：“张阿姨，其实你的技术是非常好的。
我也看过你做出来的衣服，有很多地方我都自愧不如呢。”
白兰见张逸芬脸色缓和了，还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对于手艺人，你夸她的技术好，那是没错的。
“可是张阿姨，你想过没有，时代在变化，人们的穿衣习惯也在改变，如果你再继续固守你的老手艺，那是会被落下的。”
“你是说我做的衣服落后了？”张逸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听白兰这么一说，她才仔细的琢磨起来。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以前自己刚出道的时候，甚至自己的母亲那一辈。
条件稍好些的人家，女人都穿旗袍，无论是棉布还是绸缎，格子还是绣花的。
那活多的时候，家里雇了几十个工人。
那时候满大街的女人，都以穿旗袍为美，谁要是能穿一件锦绣阁做出来的旗袍，那可是天大的荣耀。
可是现在“唉！确实是时代变了。”
“对呀，张阿姨，所以说现在不是你的衣服做的不好了。
是女人们追求个性解放，穿旗袍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她们不愿意穿了。
你等再过十年八年的，那衣服可是各式各样，比现在款式还要多呢！
女人们穿的花花绿绿，奇装异服什么都有。
到那个时候，你的旗袍店还可以走高档路线，也不落后的。
你这也算是绝学了！”
白兰越说越激动，甚至忘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见虎哥，猴子，和张逸芬几个人，眼神怪怪的看着自己，白兰这才反应过来。
糟糕！赶紧闭嘴。
“白……老板，十多年以后的事，你怎么知道？”不出白兰所料，虎哥果然问了出来。
“啊，那个，虎哥，我们学服装的，也得研究社会，能进步到什么程度。
要不怎么跟得上时代发展呢！”白兰擦了擦把汗。
幸亏自己能白话，好悬啊！
“怪不得，白老板你看你做衣服顾客多，卖衣服顾客也多，我就琢磨着，你是不是有啥秘法。”张逸芬像是知道了白兰秘密一般，终于松了口气。
“张阿姨，我那个想法还没说呢，我那里事儿多，自己不能亲自做衣服，都是让制衣店那边的工人做。
她们的手艺跟你是没法比的，现在你那边活也不太多，不如我们合作吧？”
“合作，怎么合作？”张逸芬咽了口唾沫，停下了脚步，看着白兰。
应该有好事要发生了吧？
“就是我那里要是接到旗袍类的定制活的话，我裁完了拿你那里去做，工钱咱俩对半分。”
张逸芬连气都要喘不匀了“白老板，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可是听别人说了，顺和服装店定制类的衣服，比她那里价钱还要高。
要是这白兰裁完之后把裁片拿给自己，那自己不是想怎么量就怎么量？
何苦还要干这偷偷摸摸的勾当！
“张阿姨，我说的是真的，咱俩要是合作，是互惠互利的事儿，你那里有活了，我的工人也能全心全意的做我这店里需要的衣服。
对咱俩来说都是好事儿。”
“行啊，白老板，那咱俩就合作。”其实明明是求之不得的事儿，只不过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
“唉，你看看猴子，人家都有事干，以后咱也不能一天到晚的胡混了，找点正经事干吧。”虎哥拍了拍猴子的肩膀，说的意味深长。
“虎哥，你倒是啥都能干，你看你这身板，去火车站扛包，也能赚钱。
我能干啥？你看看我这小细胳膊小细腿，扛个包能把我压死。”
白兰看着猴子那皮包骨的骨头，就像图片上吸大烟的大烟鬼。
来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了。
“唉，你这孩子，都三十来岁了，连个正经事也没有，我都跟你要愁死了。
要不是小时候总生病底子亏，我也不能把你惯成这样！
真是没法子。”张逸芬只有这时候，才放下她老板的架子，像个慈祥的母亲。
白兰突然想起，自己的纺织厂那边，还缺几个保安。
那些羽绒服都是些贵重的东西，等到投入市场以后，纺织厂那边肯定要引起大家伙的注意。
难免会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去那里捣乱。
这虎哥和猴子一直在街面上混，要是他们能为自己所用，那震慑力不是比普通人要强么？
至于他们不好好干，会给自己捣乱，白兰一点也不担心。
自己没有治得了他们的本事，也不会往那边招人。
“猴子……”白兰也不知道猴子大名叫什么，就别扭的跟虎哥学，也叫他猴子。
“……还有虎哥，我的纺织厂那里还缺几个保安，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
现在可能工资低了些，过一段时间那边开始赚钱了，工资还能涨些。”
“去，愿意去，工资少了怕啥，总比伸手跟家里要钱花强，够他自己花就行！”张逸芬生怕猴子说不同意的话。
直接就大包大揽给应了下来。
“嗯，行白老板，你那要是缺的人多的话，我再带过去几个也行。”虎哥也很是开心。
这白兰还真不像别的女人，小肚鸡肠的，有屁大点事儿，能记一辈子。
人家这才是干大事的样子，心胸开阔，能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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