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们的作案动机!”警察又发话了。
白兰本以为虎哥会说是他们以前就有过节。
可是猴子在虎哥眼神的威慑下,打了个哆嗦,小声说道“我妈和她在一条街上做买卖,她抢了我妈的生意,所以我们才想这么个法子要把她挤走。”
白兰一下子惊住了,她妈?谁是她妈?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直接就问了出来。
“凭什么告诉你!”猴子瞪了白兰一眼。
“老实交代,谁是幕后主使。”警察吼了一句。
猴子这才不情愿的说道“就是商业街上,做旗袍的张逸芬。”
他是张师傅的儿子,他居然是张师傅的儿子!
白兰惊得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
那个终日坐在店里,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的女人?
要不是那次她把阿云从店里撵出去,白兰一直觉得那是个不错的老人家。
贤淑端庄,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从来不因为去她那里做衣服的顾客身份高贵,而低头谄媚的讨好。
对谁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白兰本以为这样的人,骨子里高傲清冷,是不屑于干这种背后下手的小人勾当的。
“是张逸芬让你们这么干的吗?”警察继续问。
“不是,一开始的时候不是,是我们想弄俩钱花花,都说她家的衣服卖的好,我们就想着偷几件然后卖了换钱。
后来被我妈发现了,她把我们偷来的衣服买了去,说是要研究研究什么裁法。
可是她想要那种旗袍类的,所以我们第二次又去了,砸开窗户后,见里面也没有旗袍类的衣服,就没拿。”
“那你们今天怎么又去了?”
“我妈说,要是能弄到那种衣服,多给我们点儿钱,所以我们就第三次去,还没进去,就被她发现了。”
“你们第一天偷出去的衣服放哪里了?”
“在我妈的服装店里,她说现在风头紧,不让我们出手。”
白兰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惯着孩子的。
突然想起来有首歌的歌词“今天他投了一块砖啊,明天他又把墙扒啊,当父母的一个劲儿的夸,越夸胆越大……”
这娘俩就是歌词中现实版的完美演绎。
警察问完话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又回来。
然后就没再问什么。
虎哥和猴子两个人各有一只手用手铐拷在屋里的暖气片上。
坐也坐不下,站也站不起来,蹲的腿都麻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安静的让人心里感到压迫。
警察伏在桌子上写些什么,白兰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还要干什么,也没敢问。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两辆警车开进了派出所的院子。
两个警察押着张逸芬,张师傅走了进来。
身后的一个警察还抱着一大堆衣服,正是白兰店里丢的那些。
或许是知道事情败漏了,张师傅别着脸不敢看白兰。
再也不是平时那高冷,傲慢的样子了。
“张师傅,你想知道我做旗袍的裁法,可以明着跟我说,何必背后动手呢?”白兰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问你你肯告诉我?”张逸芬这会儿仍旧不肯放低姿态。
让她一个前辈去跟一个晚辈请教,那是多丢人的事儿?
要是白兰不告诉她,再羞辱她一顿,那她还在不在商业街这片儿混了!
“怎么不会?你都没问我怎么知道我不会,我又不是指着旗袍这一种款式挣钱,再说这技术上的东西,都是互相交流,互相学习的,要不怎么进步?”
“话说的漂亮,我才不信呢!反正今天落在了你的手里,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老太婆没有二话。
只是别连累了我儿子和虎子,他们做的事都是我让他们干的!”
张逸芬脖子一挺,倒像是有理了,一副要杀要剐随意,反正我不会求你们放过我的样子。
这干了错事还有理了,有这样的妈,难怪养出那样的儿子!
白兰在心里腹诽着。
“现在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清楚了,有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公了,一个是私了。
公了的话,你们几个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破坏别人财产和盗窃罪,我们得提交上一级公安机关。
到时候是判刑还是怎么处理,你们就自作自受了。”
“那私了呢?”虎哥从地上猛地往起一站,手腕上的手铐子“哗啦”一声。
又把他拉的蹲了下去。
私了的话,就得看当事人白兰同志的意思了。
屋里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白兰。
现在她可是掌握这几个人的生杀大权的。
只是张逸芬看了白兰一眼,赶紧低下了头,她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要是自己家的玻璃被人连着砸三天,自己我不会放过那个坏蛋的。
白兰心里现在不得多恨自己这几个人呢!
虎哥耷拉着秃头,本来这事儿他不想干的,这可和平时,他们去找那些商户要保护费不一样。
他们怕自己这一伙人,掏了钱也不敢举报,所以犯事儿的几率并不大。
平时打个架,斗个欧,被弄进来说服教育一顿,也不犯什么大事。
这次可就不一样了,本来他是不打算赔猴子干这种事的。
可是架不住猴子哀求他“虎哥,你就看在这么多年我跟你鞍前马后的份上,怎么着也得帮帮我妈,我妈那不就和你妈一样吗?
咱们可是哥们,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两肋插刀了。
不能我有事用你,你就不管了吧?”
虎哥是讲义气的,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生出些平时没有的豪气来,就答应了。
结果进来了他就后悔了,天亮之前他就威胁猴子“必须跟警察实话实说,把我给摘干净了,我可是帮你的忙,要是你不把老子给弄出去,万一老子被黑猫判了刑,出来打断你的腿!”
酒桌上的友情,经不起考验,瞬间瓦解。
所以猴子才痛快的跟警察交了底。
现在听说有私了的机会,虎哥扑通一声就给白兰跪下了。
“小老板,你抬抬手,放过哥们这一码,我保证以后不再跟你为敌,以前的事儿也一笔勾销。
要是谁敢再找你的麻烦,我虎哥第一个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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