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瞬间瞳孔放大,头发根根竖立在脑顶上。
“啊!”
“啊!”
“啊!”
半分钟之后,才魂魄归体的孩子们,全都忘了刚刚要一起去抓水鬼的诺言。
张牙舞爪,翻蹄亮掌的朝村部,二柱的丧礼现场跑过去。
这个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去找大人,找能给予他们撑腰,掌事,和庇护的大人去。
几个孩子嘴里“啊,啊!”叫着,惊恐的像是见了鬼。
那恐怖的叫声,极具穿透力,离得挺远大人们就听见了。
“咋啦?谁家小崽子?是不是山上下来野兽了。”
“走,赶紧看看去。”
男人们随手操起来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朝着孩子声音传来的方向迎上去。
几个看到自家孩子的男人,一把搂住孩子,急切的问着“咋啦?这是咋啦?”
孩子们吓得小脸发白,眼泪横流,一点也没有了平时调皮捣蛋的样子。
在大人又是摸头又是摸耳的爱抚下,大一点的孩子,才说了一句让所有人脑子一滞的话“侯扒皮家园子里,有个死人!”
“啥玩意?死人?”
“你们看清了吗?瞎说呢吧?”
“看清了,俺们几个都看清了是个小孩,呜呜,那死人可臭了,都要烂完了,骨头都出来了,呜呜。”
“还用一件衣服包着,是我挑开的,哇呕!”呕吐的孩子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干嘛逞能把那布包挑开啊!
“不能吧,这也没听说谁家死了小孩啊?
再说小孩子死了,还不烧完扔了,谁家敢埋啊?他们家不怕辈辈死孩子?”
屯子里的规矩,没成年,成家的男人死了,都得用火烧掉,然后扔到河里去。
要不这家辈辈都得出这么大年纪的一个死人,叫“少王”。
“也不一定,兴许是水太大,从别处冲来的,走,咱去看看去。”
“就是,这几个小崽子也不像说谎话,要是真的是死人,那可得报警,这可是大事儿!”
“咱们东山屯这是怎么了,一个事儿连着一个事儿,二柱这还没办完事,那边又出了乱子了。”
一行人匆匆的朝侯扒皮家走过去。
来到几个小崽子离着老远用手指给他们的地方。
男人们捂着鼻子一点点的向那里靠近。
腐烂的尸臭,味道实在是难闻。
一起跟过来的白兰父亲,挤在人群里,紧紧的捂着鼻子。
心里想着二柱要是不被鱼给吃了,八成也得变成这个样子,心里不免悲从中来。
鼻子发圈,嗓子哽咽。
“谁家的孩子,真是可怜。”可怜眼前的小人儿,也是可怜那个差点成了自己姑爷的人。
胆大的看不清,直接用一把铁锹,把死孩子三下两下从土里掘了出来。
包裹的雨衣被彻底打开了,一群绿头苍蝇,受了惊吓。
“嗡”的一下飞走,马上又飞回来,落到小尸体上,再也不肯离开了。
小孩子血肉都已经变成了泥浆样落在高高鼓起的胸腔里。
散发着熏死人的恶臭,身上的衣服也零零散散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要是时间再长点,恐怕都要被土地吸收了。
脚上的两只小鞋子,是塑料的,还算完整。
还有外面包裹的那件雨衣,因为布料上刷着一层胶质的东西,一丁点也没烂。
只是埋在土里的部分,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白兰父亲直勾勾的盯着那件雨衣,脑子里一时回不过弯来。
这雨衣,怎么这么熟悉!
看了一会,他突然抢过身边人手里的木棒,几步过去,把雨衣在小尸体身下压着的部分拨了出来。
然后他又把雨衣的袖子扒拉出来,看到袖子上那个刮口的时候,白兰父亲脑子里一阵眩晕。
然后他就感觉身边的人,和说话声都离他越来越远了。
好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过来似的。
看热闹的人,见白兰父亲脚下一个趔趄,就往一旁栽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连忙上前扶住他,把他扯到一旁的阴凉处。
又是掐人中,又是捶后背,直到白兰父亲睁开眼睛,哼了一声。
“老白,你刚才是咋啦?中暑了?还是……”问话的人不敢说出那衣服有问题的话来。
毕竟是死了个人,老白已经受了刺激了,不能再刺激他。
“那衣服,是俺家的。”
“啥?衣服是你家的?那怎么……怎么……这到底是咋回事?”
“就是,老白你倒是说说,这是咋回事啊?”
“那是几个月前了,刚入夏的时候……”白兰父亲把雨衣送给一个年轻小伙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小伙子是不是个子中等,长得挺白净的。一看就不像干庄稼活的?”刘婶子心脏嗵嗵跳着说。
“对,梳个中分头。冷丁一看像个太监似的。
真没想到,那孩子本来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看来还是那天浇了雨,感冒发烧没治好。
这男人带孩子就是不行啊!”白兰父亲有气无力的感叹道,这两天他受的刺激确实有点多了。
“可是咱们咋没听说呢?这屯子里要是来个陌生人,那还不全都知道?
孩子要是感冒那么严重,屯子里的赤脚医生也得知道啊?
何况这都死了人呢!”
“就是,就是,还直接埋了,这事可够蹊跷的。”
“不对,不对!”刘婶子敲着脑袋,揉着太阳穴,使劲的想了半天。
“我那天从侯扒皮家路过,看见侯扒皮领个孩子,他说是他小姨子的孙子。
可是后来他小姨子来他们家,我问她,她还来气了,说她根本就没有儿子,哪儿来的孙子?”刘婶子眼睛一亮“老白大哥,你说的孩子,和我说的莫不是同一个?
那个年轻人也是同一个?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孩子的来路可就成了问题了。”
“对,肯定有问题!”反正侯扒皮这些年也没干过什么好事儿,这会所有人都非常确定的说。
“那侯扒皮家搬走,是不是也和这个孩子有关系?”刘婶子继续分析,她此刻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神探狄仁杰一样好使。
“嗯嗯,就是,肯定有关系,要不他们家搬家,怎么谁都不知道?”
“那还等啥,报警啊!”跟侯扒皮有关的事,必须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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