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下午的时候,才到了地方,在一个土坯结构,但是非常宽敞的院子里停下了。
赶车的也没有多余的话,跟侯扒皮说了句“走了。”
牵着马出了院子。
“这就是咱落脚的地方?”侯扒皮老婆一看见房子,这才来了精神。
“还行吧,花三百五买下来的,进去看看!”侯扒皮掏出钥匙,打开了屋门。
东西屋,两边都能住人,中间是个不小的厨房,锅碗瓢盆都齐全。
看来侯扒皮失踪那些日子,是来这里置办新家了。
院子里有一堆劈好的干木头,侯扒皮抱了几块,把两个屋的灶坑引着了,想要烧点火,驱驱潮气。
“屋子旁有一条小河,是活水,我都看了,有鱼。
后山上有的是木耳,蘑菇,还有野兽,有本事就可以去搞点回来。
在这里要是勤快,比东山屯日子好过。”侯扒皮像是自言自语的,对其他几个人说着。
“以后没事儿就去山上,捡些干树回来,预备冬天的烧柴,要是多了,堆在柴道附近,雇车去拉也行。”最后这话,侯扒皮是看着袁森说的。
袁森心里很不服气,这都离了东山屯了,老头子还威胁自己,让自己干那么重的活,这不是欺负人吗?
“凭什么呀?”袁森心里不服,嘴上就说了出来。
他都被这糟老头压制了这么久了,心里早憋着气呢。
“凭什么?就凭这村里有电话!”侯扒皮低下头去吹火。
袁森恨不得一下子把这老头子塞进灶坑里。
没办法,事情要是露馅了,自己是主犯,老头子顶多是从犯,自己弄不好得是死刑。
他也就蹲个几年,就能回来了。
前思后想,还是惹不起。
何况在这个地方生活,自己一个人还真不行。
有这两个老东西在,起码事情有人张罗,每天也能吃个现成的。
熬吧,总有出头那一天,论年龄自己也靠的过他。
刚来的时候,袁森也想过逃走,就算这里有电话,侯扒皮自己一屁股屎还没擦净,他还能去报警?
可是在这个小屯子转悠了两三天,袁森才明白,要是在这里呆着,还能活下去。
想逃?四外都是大山,转向不说,那山上夜晚的狼嚎,吓得人躺在被窝里都浑身颤栗。
万一半路再喂了狼,还不如在这里呆下去。
屯子不大,就七户人家,居然还有个小卖部,卖一些日用的烟酒糖茶什么的。
袁森就是这个时候学会的抽烟。
在这个山旮旯里憋着,什么也见识不到,闷得人喘不上来气。
抽颗烟,心情还能好点。
渐渐的,呆的时间长了,袁森发现那个刀疤脸经常和侯扒皮在一起。
也不知道俩人唠些什么,神秘兮兮的。
和刀疤脸熟了之后,他就经常带袁森上山,踩些蘑菇木耳之类的山货,回去当菜吃。
刀疤脸外号叫二驴子,脾气倔,说翻脸就翻脸。
袁森尽量不去招惹他,因为在山上时,他经常跟袁森说哪座山头不能去,哪座山头有熊瞎子,哪座山头有死倒儿。
“什么是死倒儿?”袁森第一次听见这个话,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在外边犯了事,来这里躲难的,给人家当长工,然后东家不想给工钱,等到了开资的日子,把他弄死,送到山上的哪棵树下,让他靠着树坐着死!”
袁森吓得一个激灵,浑身发冷。
真不知道这侯扒皮是怎么认识的这个二驴子,这不是把自己送土匪窝里了吗?
不过从那以后,袁森倒老实了,也没有了逃跑的想法。
这几户人家也是靠种地为生,不过那地都是自己开出来的,每家都有个二百多亩。
这么多的地,自己家人是肯定干不过来的,所以每家都是十来个长工。
长工多,心和,像二驴子说的那种死倒儿的事,也很少发生。
袁森后来想,这事儿要不是二驴子自己干过,就是他吓唬自己的。
可能是侯扒皮的主意,让他消停的在这里呆着,别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屯子里人家少,加上长工,人数倒不少。
都是些外来的跑腿子,各色人等,啥人都有。
但是彼此都不交底,大家伙也都知趣的不去问。
反正看这些人,总让人心里没底。
袁森和二驴子家的一个长工,叫孙老实的,处的不错。
孙老实不爱说话,却听话,别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连嘴都不会顶,终日笑呵呵的,对谁都是好态度。
袁森觉得和他待在一起,心里放松,所以两个人一有时间就待在一起。
离这个屯子三十多里的地方,倒是有个更大的村子,跟外面的小镇联系密切。
经常的有些四轮拖拉机过来,从他们这几户人家收些采到的山货。
顺便也带过来一些日用的东西,水果之类的卖给他们。
日子也算是安稳了下来。
起码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东窗事发了。
侯扒皮一家偷摸走后,屯子里的人七八天后才发现。
还是侯扒皮的小姨子来他们家,见门锁着,打听了几户邻居。
大家伙说不知道,突地又想起,好像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们家人了。
互相询问一下,都不知道。
侯扒皮小姨子犯了难,坐在路边愁眉苦脸。
刘媒婆从那里路过,见是经常来的侯扒皮小姨子,就打了个招呼“又来看你姐了?你家那个小孙子怎么没带来?那孩子可真是惹人疼的,长得虎头虎脑……”
“你这人说话可真是能胡诌,我连儿子都没有,哪儿来的孙子!”侯扒皮小姨子呱哒一下撂了脸。
她生了三个闺女,都没有儿子,家里被计划生育罚的都家徒四壁了。
别人笑话她绝户,那也是背后说说,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当面讽刺她,还孙子,我呸!
“没,没儿子?怎么可能,前几天我看你姐夫领着个小男孩,说是你孙子,这几天没见,我还以为给你送过去了……”刘媒婆又疑惑,又尴尬,她真的只是打个招呼,不是故意刺激这个女人的。
侯扒皮小姨子惹了一肚子气,离开了东山屯。
东山屯却炸了锅,侯扒皮一家子平地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为啥,去了哪儿?
只剩座房子,安安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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