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和老头子一个鼻孔出气,侯扒皮老婆觉得是指望不上了。
把眼睛看向袁森,袁森瞅了眼侯扒皮,明白老爷子这是要躲出去,怕的就是那事败露了。
自己也是害怕的,要不能被这糟老头子压的死死的,啥都听他的吗?
他们家里的活,几乎都是自己在干,手也磨粗了,脸也晒黑了,现在连镜子都不敢照。
这要是换个地方,过上个五七八年的,那崽子的骨头渣子都烂净了,老头子年纪也大了。
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了?
等到时候自己一翻身,看怎么收拾这老不死的。
何况这破地方他也呆够了,兔子不拉屎的小屯子,买个东西都不方便。
更别说什么娱乐了,每天天一黑,就跟小芳在床上辛勤耕耘,可是那死娘们的肚子,根本就是盐碱滩,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种子。
要不是她说以前生过孩子,袁森都怀疑,她是个先天不孕的患者。
等换了地方,想法把这死娘们甩了,找个好女人,稳稳当当的过日子。
“婶子,搬就搬吧,我看咱们家在这屯子里,也没什么亲啊友啊的,有啥可留恋的。
到了新地方,没准比这里日子更好过呢,是吧叔?”
侯扒皮听了袁森的话,看着他笑了。
只是侯扒皮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发出精光,像是看穿了袁森的心思似的。
让袁森心里一阵发毛。
“四个人,三个通过,就这么定了!”侯扒皮打了个饱嗝,饭碗一推,下了桌子。
他老婆欲哭无泪,期期艾艾的收拾了碗筷,看着家里的东西,摸摸哪个都舍不得。
“拿不走的,都锁到这屋子里,万一在那边呆的不服,还可以回来,跟别人也别说搬家了,就说去远处走亲戚。”
侯扒皮有着自己的主意,这么说一方面可以安慰老伴儿,另一方面要是说搬家,屯子里的人肯定要问搬哪里去了。
既然是躲出去,当然不能跟他们说实话。
第二天,侯扒皮就开始张罗着收拾东西,除非非带不可的,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让老伴带。
三四天的功夫,就全都收拾好了。
侯扒皮雇了个拖拉机,把所有的麦子拉上,去乡里的粮站卖了,换成了钱。
园子里的菜就那么放着,谁爱摘着吃,就摘吃。
家里除了几口人,也没什么活物,一只留着下蛋的大母鸡,杀了吃肉。
他老伴想要去村上挂个电话,让她妹妹来一趟,见见面。
硬是被侯扒皮给拦下来,说是“离走的日子还远着,哪。”
可是当天夜里,侯扒皮就把他老伴和小芳袁森给叫了起来。
把大门,二门上了好几道锁。
领着他们几个去了附近的镇子去坐火车。
半夜走,是害怕被屯子里的人看到。
气的他老伴不停地骂“你个挨千刀的,这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非得走的这么急,还大半夜出来,我说见见我妹子,你非得拦着!
这一走,还不知道哪年能回来,你这是明摆着不让我们姐们儿见面啊!……”
老太婆的声声血泪控诉,让侯扒皮心烦意乱“我刨狐女坟了,踹寡妇门了,怕人家找我拼命,行了吧!
你再鬼叫,我把你个老婆子一人儿扔家里,别跟着了。”
老太婆的怨声,憋在嗓子眼里,不再磨叨了。
夜里却传出来哭泣的噎住的抽泣声。
小芳都听惯了他们两个人这么吵架,不以为意。
袁森暗自在心里佩服老丈人做事,滴水不漏。
这次走出去,自己就安全了。
只是暂时还不能打这老家伙的主意,那是只老狐狸,自己有点斗不过他。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几个人跟着侯扒皮,也没看见他起的车票,是到哪里。
问也没敢问,因为他一直冷着脸。
终于当列车员报了一个站名,侯扒皮站起来说了句“拿好东西,下车了。”
袁森迷迷糊糊的,只听见好像是说的什么“旗”。
有这个名字的地方,那不是到了山里了吗?
小兴安岭边上?少数民族?
袁森一下子精神了,如果猜的不错,那这里是林场或者山区。
人烟稀少,野兽横行?
坏菜了,还以为老头子会带他们去一个偏僻一点的小镇子,离家远点,没有熟人就行了。
可是这也太谨慎了一点,居然,居然带着一家人钻山了!
袁森一脚迈下火车的时候,差点哭出来。
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照在人的身上,根本感觉不出暖意。
三伏的天气,身上阵阵发凉。
满眼的白桦树,绿绿的树冠被薄雾萦绕着,像是要遮掩什么。
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连绵起伏的山,绿的有点黑,阴沉沉的。
唯一好的一点,就是空气清透,透着一股甜香。
这种地方,要是来旅游,呆个三五天的,体验体验生活还可以。
要是长期住下去,别说别的方不方便,就那一眼看不透的山,也能把人憋屈死了。
“爸,你怎么带我们来这么个地方?
东山屯就够呛了,这不是屎窝挪到尿窝吗?”小芳朝脚下的石头踢了一脚,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她还以为老爸那么精明的人,得带她们去个热闹的城市,城里人多,又都忙。
没人爱管闲事,也没人背后嚼舌头根子。
可是这家搬得,太让她失望了。
袁森的一张脸,也苦的像吞了黄连。
侯扒皮鼻子里哼了一声“哼!这里安全!”
袁森的那口气,顿时泄了。
大小也是一条人命,一旦露馅了,自己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
既来之则安之。
回头看看丈母娘,老太太一脸失神,她已经不在乎是什么地方了,反正哪里也不如她东山屯的那个家好。
来接的是个马车,赶车的脸上斜着有道刀疤。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也正是这条刀疤,震慑的侯扒皮老婆和袁森几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
马车从一条隐没在一人多高的蒿草中间通过。
那蒿草的种子就在人的头顶上摇晃。
这时候草里要是钻出头野兽来,这车上的人,绝对跑不掉。
袁森觉得自己要是从这条路再往回返的话,一准得迷路。
还真是个安全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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