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白兰也惊叫出声，只是才一个多月不见，王姐清瘦了不少。
此刻看见白兰，她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像是见到了亲人。
拉着白兰的手，问个不停“白兰，我听艾强说你开了门市了？生意怎么样了？”
“生意还好！王姐，你这还是那些慧芳服吗？”
“是的，唉，当初都怪我不听你的话，把钱都压进去做了一批这个衣服。
结果现在不好卖！我对象也和我生气，弄得家里整天死气沉沉的。
我这肠子都悔青了！”
“卖出去多少件了？这还得有一百多件吧？”白兰看着那一大堆衣服，默默的在脑子里算计着大概的数量。
“还有一百六十多件，这一个多月我四处跑着赶集，一共才卖出去四十多件，还是本钱卖的。
我这回把孩子上学的学费都压进去了，也不怪我男人跟我急眼。”王姐说着话，就开始抹眼泪儿。
“算了，王姐，你这么卖也不行，二柱，你去买个六十瓦的灯泡来，给王姐换上。”白兰吩咐完二柱，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到王姐推来的推车上。
然后把面前的衣服弄乱，又用一张薄纸壳，卷了个简易的话筒。
二柱回来之后，把灯泡给王姐换上。
王姐的摊子上立刻就灯火通明，直晃人眼。
“卖衣服了，全部甩卖，本人要改行做别的工作，店里的衣服全部甩卖，一件不留。
兜底更便宜。
跳楼了吐血了，今天便宜老铁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衣服不多，先到先得……”白兰把从后世的，小商贩那里学来的套词，全都抛了出来。
也不管是符不符合，反正一套一套的，说的又合辙又押韵。
把二柱和王姐听的一愣一愣的。
“她这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的词？”王姐惊讶的问二柱。
二柱也一脸懵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跑北京，去上海，不如来我这里买，货真价实料子好，离了我这你不好找。
你去窜亲戚，赶大集儿，穿我的衣服都差不离儿，本钱买本钱卖，不图赚钱只图快……”白兰站在王姐的推车上，一只手攥着纸筒，另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
一时间，整个集上的摊贩，数白兰喊的声音最大。
顾客们听她喊的有意思，本着看热闹的心思，都朝这边挤过来，王姐的摊子前，一下子围满了人。
“看好了东西，收钱。”白兰适时的提醒了一下王姐。
“这衣服多少钱一件？质量看起来不错，在家里出来进去的穿着也挺好的，前段时间可是很流行呢！”
开始有人问价了。
王姐还在犹豫，白兰直接说道“十五块钱一件，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回家拆了做鞋都合适，就这种布料十八一米，一件衣服最低一米三，你自己算去，要不是家里有急事，我们不能把工钱都搭上。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想要的抓紧，就这些，处理完回家睡觉！”
白兰的嘴爆豆似的，叭叭叭叭顾客问一她答十。
“白兰，太便宜了吧？”王姐扯了下白兰，小声的提醒道。
“王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嫌便宜？这东西出来钱了叫钱，变不成钱越来越不流行，当成旧的那就是垃圾，你还敢在手里捂着？
到时候白送，都没人要了！
再说这衣服我也做过，一件卖这个价去了工钱料钱，还能剩个两块来钱，那你还等啥呢？”
王姐听白兰这么一说，一下子想通了。
难怪自己这东西卖不出去，一个是价钱有点高了，自己当宝贝似的在手里捂着。
别人却只拿它当过时的旧衣服。
自己又总是拉不下来脸吆喝，刚开始时，怕有人认出来，自己还带着口罩。
总觉得丢人，这才一直没卖出去。
现在看看白兰，为了帮自己卖这些糟心的衣服，都站到推车上面去了，自己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王姐深吸了一口气“卖，卖衣服啦！又便宜又结实的衣服亏本甩卖……”
买衣服连看热闹的人，在王姐这里越聚越多。
他们大半是过来看白兰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个女人，这么会做生意。
围的人多，吵吵嚷嚷乱哄哄的，白兰再吆喝他们也听不太清了，开始有人要离开的样子。
白兰心里一急，唱了起来“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耀你我……”
悠扬婉转的歌声，让那些欲走的顾客，又站住了脚步。
“这小姑娘，为了卖几件衣服，也挺不容易的。”
“她那衣服质量还不错，做工也可以，要不买一件？拿家去自己穿也好，送人也可以。”
“我买两件，给乡下的亲戚，怎么说也是新衣服，平时这个价可买不下来。”
人们七手八脚的，从王姐的摊位上，把衣服挑来挑去。
人一多，二柱和王姐两个人居然有些忙不过来了。
白兰就那么，一直说，一直唱。
特别是当她跨越时空，喊出《忐忑》的旋律时。
围在摊子前的人都哈哈大笑，他们实在不知道，这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唱的是什么。
连个歌词都没有，还那么搞笑。
有点像……像跳大神的，可又没那么恐怖。
这下子可让人们开了眼。
一直到后来很久的时间，凡是这晚在王姐的摊子上，见过白兰的，都把她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只要一提起来，就哈哈大笑。
白兰就那么站在王姐的推车上，连说带唱，表演了一晚上。
直到夜市散场，白兰的嗓子哑的再也喊不出来了。
而王姐的衣服，只剩下了两件！
王姐拉着白兰的手，声音都哽咽了“白兰，姐实在感谢你，都怪姐当初不听你的话，现在还得麻烦你帮我的忙……”
“王姐，别说了，你暂时要是没事干，就去我的服装店帮忙吧，艾强和王艳娇也在。
我刚刚接了个二百套衣服的订单，也正缺人。”白兰费力的说出这几句话，嗓子已经疼的撕裂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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