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鼓长着两只胳膊,拦在大民的车前边“你们不能走,我不是给了你们一百块钱定金了吗?
拿了我的定金就得给货!”
白兰跳下车,她知道今天杜鼓这是要耍无赖了。
既然他提到定金,那自己还给他就是了,总不能把自己辛苦这么久做出来的衣服,便宜了卖给他们。
就他们说的那价格,连布料本钱都刚刚好,那人工费呢?
电费和运费,难道都自己搭上不成?
真是没听说过,本来紧俏的生意,还有往里搭钱的道理?
要是自己这把赔了钱,那就不是生意的问题,是人不行了。
白兰从兜里掏出钱,数了一百,塞到杜鼓手里“杜老板再数数,看看够不够数?”
幸亏出来的时候,父亲硬是多给白兰带了二百块钱。
穷家富路,是父亲一直赞同的老理儿。
白兰本以为到这把货给了杜鼓,就可以拿到衣服钱了。
谁承想,出了差头,要不是父亲给多拿些钱,还真就抓瞎了。
“我不要这钱,我要衣服!”杜鼓把手里的钱,塞到白兰手上,像是扔出去一个烫手的山芋。
“衣服没有,质量不好不卖了,钱你要是不要的话,那我就走了。”白兰就要看看,杜鼓无赖,自己比他更无赖,看他怎么办!
转身拉开车门,白兰就要上去,站在汽车前边的杜鼓,一屁股坐在地上,左手朝自己的胸脯上啪啪拍着“今天你们要想走,就从老子身上压过去!”
大民刚刚起着的汽车,哼哧一下子,憋灭了火。
空气里顿时飘着一股柴油味“妈的,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大民坐在驾驶室里骂了一句。
他自认开车也算走南闯北了,杜鼓这样的无赖,他还真是没见过。
看着白兰把拉开的车门又关上,人却没上来。
大民有点担心她和杜鼓起冲突。
毕竟是一起来的,一个地方的人出门就得报团儿,心齐才不会被别人欺负。
何况表姐可是没少在他耳朵边念叨,白兰这人怎么好。
大民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走到杜鼓跟前儿,想看看他到底要怎么样。
“杜老板,你这么多年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故意找事儿压价,不卖你还不行,你这不是讹人吗?
本以为买卖不成仁义在,看来今天咱仁义也没有了!”
白兰抄着手站在杜鼓面前,像是看一只耍赖的大猩猩。
杜鼓这会比大猩猩更可笑,他那凸起的肚子,坐在地上窝的喘气都费劲。
吭哧吭哧直喘粗气。
她的乌眼青老婆,站在杜鼓旁边,叉着腰,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个母夜叉“什么买卖仁义的,你当初收了俺家的定钱,可是俺们要的货是八块钱质量的。
就就就就你现在送来的,是五块钱质量的,俺们又没说不要,就是不能给你们那么多钱,不值!”
“是吗?我做这活可是值十块钱的,我又不想便宜卖给你,你们说怎么办?”白兰才不会被这个母夜叉给说败了。
当年读大学的时候,她可是代表学校参加过电视台主办的辩论会的。
而且还是赢了的那一方。
“算了白兰,跟他们墨迹什么这不明摆着要占咱便宜吗?
把钱给他,上车走人!”大民是典型的东北人性子,最不屑这种口水仗。
是那种能用拳头解决问题,坚决不辩论的人。
要是别人他兴许就不吱声了,可是白兰一个小姑娘,还和他表姐挺好的,他怎么能眼看着她被别人欺负?
坚决不能!
就是出于同情弱小的心理,他今天也得出头说句话。
“有你什么事儿?你又没收俺们的定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杜鼓坐在地上,一点老板的样子都没有,还使劲的蹬了两下腿。
大民差一点笑出声来,这个死胖子,这是要耍大驴吗?
“怎么不关我的事儿,你坐在我的车前边,挡了我的道了,好狗不挡道的道理你不懂吗?”大民弯着腰,看着杜鼓肥嘟嘟的脸说。
乌眼青看大民弯腰和杜鼓说话,以为大民要打杜鼓。
她先伸出手来,朝大民推了一把,想把大民推开。
大民弯着腰没防备,冷丁被她一推,重心不稳,差一点就跌坐在地上。
白兰反应快,猛地一下扯住大民的衣服,把大民扯站在了。
然后另一只手使劲一推乌眼青,乌眼青一屁股朝后墩坐在地上。
气的她哇哇大叫“打人了,外地人撒野打人了,快来人啊!”
大民站稳了才反映过来,刚刚明明是自己马上要摔了,怎么先出手的人倒坐地上撒泼了?
他抓了抓头,看了看白兰,白兰正看着乌眼青,学着她说话的样子“就就就就你使劲喊,你看看这跟前儿,有人来帮你吗?
你要是识相,把这钱拿了,赶紧躲开让我们走,要是不识相的,我们这么多人,倒不介意打一架。
反正我们走了,你找不着,你们的铺子在这我们可是知道的!
万一哪天我一想不开,搞点破坏什么的,比如扔个火把啦……”
白兰的话,让杜鼓吓得一个哆嗦,他从地上费劲地爬起来,扯起她老婆“行了,别哭了,这货咱不要了!”
“不要?干嘛不要?这都送到家门口了……”她刚刚光顾着嚎叫,根本没听白兰说的是什么。
这时秀巧和三仙姑也从车上跳了下来,两个人直接拉开了要打一场架的架势。
乌眼青一看这么多人,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敢说出来什么。
白兰把那一百块钱,又扔到杜鼓手上“查!”
杜鼓苦着一张脸,用手指沾了唾沫,一张一张数了十张。
他心里都要难过死了,本来以为这么个小姑娘,两口子肯定能把她糊弄住,没想到这还是个狠茬。
竟然说要放火烧铺子,这要是真被她点着了,她人一跑,自己可去哪里找人去?
就是那车有车牌号,人家就说雇来的,跟雇主不熟,自己不得吃个哑巴亏?
就更别说这跨省报案,要费多少周折了。
到时候自己倾家荡产,拖也被那些人拖死。
杜鼓心头升起一股子恐惧“盲流子不能惹!女盲流尤其不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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