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和娘在白兰家吃过了饭,家里还有人干活,就告辞走了。
路过小卖部的时候,二柱特意进去买了五毛钱的糖块。
把糖块揣在白兰刚给他缝好的衣服兜里。
鼓鼓囊囊的一大堆。
屯子里的闲人多,消息传的快,自己和白兰订婚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了。
到时候大伙开玩笑要喜糖,再掏出来发给他们。
也算是让大家伙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有了高兴事没人和自己分享,二柱觉得在心里会憋的很难受。
那滋味,比落难了没人安慰还要难受。
果然,二柱一回到家里,那些编筐的得了消息,都围着二柱要喜糖,要喜烟。
二柱只好眉开眼笑的又去了趟小卖部,买了几盒烟,这才让大家伙消停下来。
高兴劲儿一过,二柱突然想起来自己把陈旭打了的事儿。
还有村长家那被自己砸坏的玻璃。
心里突地跳的厉害。
村长官不大,可那毕竟是个领导,自己把领导家的玻璃砸了,怎么说也有点摸了老虎屁股的意思。
这老虎回窝后,会善罢甘休吗?
好在下午的时候,白兰的父亲也过来编筐子了。
有了老丈人壮胆,二柱的心才稍微踏实了。
村长今天没在家,他是去乡里开会去了。
早上他骑着那台除了铃不响,哪里都响的自行车出门时。
心里莫名的悬空,说不出的难受,总胆战心惊的像是要有什么事儿发生。
他走出去了两趟又回来,吃了治心脏病的药,这才又出发。
临走还不忘了嘱咐小芳“哪也别去,好好在家里呆着。”
老伴和闺女生气,去了小姨子家,两天了还没回来,这让村长很想发火。
这个死老娘们,关键时候就会和他对着干,总干这掉链子的事儿。
用白兰的名字开介绍信怎么了?
还不是为了让闺女有个好名声?
那种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事,是那么好受的?
何况自己还是个领导!
万一要是有往上走一步的机会呢?
就闺女出了这事,不要说升官,让他就地下台都有可能的。
“养不教父之过”这顶大帽子,可是能把人压死。
村长虽说官不大,那得的好处可是不少,自己怎么能舍得把这顶官帽丢了?
他老白家一介草民,要不要名声能有啥用?
再说那个陈旭本来是想娶白兰的,人家白兰死活不同意,才落到自家闺女手上。
事不算大,可是一想起来,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那般膈应。
自己这回也膈应白兰一回,算是扯平了!
至于老婆那里,等今天开完了会,把她接回来好好收拾一顿。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一点也不像个贤内助的样子,和自家爷们不是一条心,这还了得!
村长在乡里开过了会,得了上边传达下来的消息,他们这一片儿要扯电了。
这可是好事儿,上边让村里多多配合,尽早把电拉进各家各户。
这个他可不愁,村里劳力有的是,又是农闲时候,一天给十个公分,那人还不乌央乌央的抢着干。
可是这心里仍旧莫名的提溜着。
村长开过了会,骑着稀里哗啦响的自行车回屯。
才走了半路,车胎就被一块碎玻璃给扎了。
气的他骂骂咧咧推着自行车往家里走。
路上遇见本村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这让村长心里很不舒服。
这些泥腿子,以前见了自己不都是离老远就打招呼的吗?
怎么今天这么奇怪?
跟自己说话的,那表情都有点怪异,不说话的,都远远的就躲开了。
一个个的言行举止都太诡异。
村长越朝家里走,心里越发慌,究竟为什么慌,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直到进了自家院子,一眼看见被二柱砸碎的玻璃和窗户框子。
村长“嗷”的一声炸了“这是谁干的?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小芳哭丧着脸,从炕上坐起来,透过宽敞的窗口,看着他爹说“是二柱和白兰他爹!”
然后村长就看见他的姑爷,陈旭推开门走了出来。
陈旭的眼睛肿了起来,一边的嘴角也青紫色高高的鼓起,喇叭裤的裤腿,有一条已经扯到了膝盖。
白衬衫也变成了花衬衫,只是发型还没怎么乱,仍旧是一丝不苟的中分。
看见老丈人,陈旭吸了吸鼻子,无限委屈的说“是二柱和白兰他爹,来咱家给砸成这样。
还幸亏我拦着,要不把房子都给拆了,结果把我打成这样!”
然后就把一张变了形的脸,伸到老丈人面前,让他看。
村长顿时火冒三丈,也顾不得问个为什么,把手里的自行车往地上一扔。
转身就出了柴门。
他要去找白兰爹好好说道说道,自己的辖下怎么有这种刁民?
敢来自己家打砸,这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今天他要是不给自己个说法,自己可就要报警,让乡里派出所把他带走!
村长一路越想越气,两个太阳穴都一鼓一鼓的像要爆开。
真是欺人太甚!
来到白兰家柴门外,村长扯着脖子,叫嚣着“老白,你给我出来!
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大白天的敢去俺家砸玻璃打人,今天你得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就报警!
我要告你,让你进笆篱子!”
他气的太阳穴突突发跳,作势就要闹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村长大叔,屋里坐吧,我爸不在家,有事你和我说。”
然后白兰笑呵呵的就出现在门口。
白兰一露面,村长的气焰顿时就矮了几分。
直到这时他才想到,自己和姑爷对这个丫头做了什么。
难不成今天老白和二柱去砸自家玻璃,是因为这事儿暴露了?
不会的,自己家人不说,谁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村长壮了壮胆,挺了挺胸“白兰,你爹呢,我找他,我跟你说不着!”
“大叔,怎么说不着?事儿是因我而起,我爸和二柱也是气不过。
你要是报警的话正好,要不我们家还觉得乡里乡亲的住着,事做的太绝不好。”
白兰的话软中带硬,不用明说,村长这个人精哪能听不懂。
他一下子就像跑了气的气球,瘪瘪着满是褶子的老脸说“你这孩子,我也没别的意思,你说你爸把我那玻璃都砸了,这万一有个风了雨了的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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