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的母亲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就看见那些爱嚼舌根的妇女们,不时聚在一起,低声说些什么。
眼睛还不住地朝她这边溜。
可当她想走近听听的时候,那些人都齐齐的闭了嘴。
这让白兰母亲很是纳闷儿,她朝自己的身上看了看。
确定衣服裤子都很正常,没那么脏也没破洞露着。
又抹了抹脸,拢了拢头发,感觉自己没啥丢脸面的地方。
索性就由他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到了下午的时候,白兰母亲明显的感觉不对了。
那些熟人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神飘飘忽忽,像是不敢看自己的样子。
这一看就是大家伙有事儿瞒着自己了。
白兰母亲趁着歇气儿的空档,坐到了跟她关系一直不错的杨嫂子身旁。
“嫂子,今天那些老娘们是咋地啦?我看她们是不是又嚼舌头根呢?怎么我一过去又不说了?”
白兰母亲跟杨嫂子说了自己的疑惑。
杨嫂子四下撒摸了一圈,看没人注意她们,赶紧低了头小声对白兰母亲说“白兰娘,你还不知道吧?
她们说的是昨天你家白兰,跟二柱赶一辆车赶集的事儿,哎呀说的那个难听。
说白兰坐在车上像个小媳妇,说孤男寡女的两个人不定……唉,那话太难听,我也学不出口,你呀,回去问问闺女,要是真看二柱不错,就把这事儿定下来得了。
也省得孩子们年轻,再干出些啥出格儿的事来,那可就丢大人了。”
“能有啥出格的事儿?昨天白兰去赶集,正好二柱赶车去卖筐,就搭他的车去了,咱家白兰是个什么性子,杨嫂子你不知道吗?”
白兰的母亲一听大伙是编排自己的闺女,顿时来了气。
没出嫁的闺女,被人家说出名声不好来,在这个时候和祖坟被人家掘了没什么两样。
弄不好都能出人命,这可是流言能杀死人的时代!
“哎哟白兰娘啊,我知道有什么用啊?现在那些人都传开了,你还能堵住了大家伙的嘴?
这时间长了还不定怎么说呢!”
整个下午,白兰娘都感觉自己的后背上冒凉风。
像是被大家伙戳出了窟窿般难受。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人,生怕看见她们嘲笑自己的嘴脸。
这副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更坐实了大家伙的猜测。
“看见没?白兰娘那样子,是不是心虚?
看来白兰这事儿是真的了。”
“可不就是真的,昨天他们俩回来的时候,屯子里可是不少人都看见了。
哎哟,俩人儿坐车上唠的那个亲热!
这是在大街上就那样,要是没人的时候……嘻嘻嘻嘻。”
“呸!真不要脸,女大不中留啊,早晚给老白家丢脸,不信你们看着!”
“哎,白兰好像是没来上工?”
“上什么工,自己做出了那样的事儿,还能有脸见人?”
妇女们一边干活,一边像是炸群的麻雀,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白兰娘一个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偶尔被风传过来一句话,像是扎在她的心口上。
自己又不能跟她们解释,说是白兰学会了裁衣服,要在家里做活,才没来上工。
这事儿瞒都怕瞒不住呢!
女人们天生就爱八卦,不到两天的功夫,二柱和白兰的事儿,就成了东山屯的生活调剂品。
茶余饭后,犄角旮旯,人们翻来覆去的讲啊,说啊。
弄得二柱连门都不敢出了,在地里干活时,那些小伙子甚至逼着他管白兰父亲叫老丈人。
硬是把二柱的脸,羞成了干辣椒皮儿。
白兰的父母板着脸,回家把这事跟白兰说了。
白兰就像没事人似的,来了一句“谁爱说谁说去,不嫌累让她们使劲讲,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歪!”
白兰当然不怕,后世的时候,她可是知道自己的那些朋友的。
那些小年轻的处对象在公共场合搂抱,也没人能咋地。
她一个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的人,还能怕流言不成?可笑!
何况她和二柱还只是坐在一辆车上,还离那么远!
她有的是事儿要忙,可没工夫顾及这些破事儿!
“要是我姐能和二柱哥搞对象,还挺好的,我喜欢二柱哥,不像那个汉奸让人讨厌。”
白亮的话刚说完,就被母亲拍了一巴掌。
这才多大的小破孩,居然懂得这个!
还好意思说出来了!这世道,把孩子都带坏了。
既然白兰自己不在乎,并且她整日在屋子里做活儿,也不出去,那屯子里的谣言也就由他去吧!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他们在心理上,还是偏袒自己的闺女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白兰的衣服在赶集的前一天才勉强做完。
白兰特意让白亮告诉二柱,明早走的时候,到她家来接她。
反正也传开了,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才是她白兰的性格。
前一段时间自己怕这怕那,活的还真有点憋屈。
二柱红着脸,赶着马车来到白兰家门前的时候。
甚至都不敢看白兰父亲一眼,舌头也打结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样子真的就像他欺负了人家的闺女,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家的父母交代。
“白亮也跟着去吧,这有马车也累不着。”
把东西都装完以后,二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是觉得有另外一个人在,或许那些人就不会乱嚼舌根了。
虽然他不怕那些谣言,甚至希望这事儿能是真的。
可也得为了白兰着想,避避嫌不是。
白亮听了二柱的话,当时就激动的扯着他母亲的胳膊撒娇“妈,你让我去吧,我还没赶过集……”
“别废话,上车!”
白兰看父母也没有太反对的意思,直接就把白亮拉上了车。
白亮兴奋的坐在马车上,说个不停。
几个人就那么招摇过市,又让屯子里的人惊骇了一把。
白兰居然还不要脸的主动跟大家伙打着招呼。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又坐着二柱的马车出去了。
这个消息在白兰他们刚刚走出屯子,就旋风一般的在屯子里传开了。
“这脸皮还真是厚!也不知道躲着点人。”
几个年老的前辈聚在一起议论。
那些年轻人对白兰和二柱倒是羡慕不已。
他们定了婚的,和对象走在一起,都要离出去老远。
哪像他们两个,能坐在一起说说话,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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