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戴着面具的男人一跃而起,落在车顶。
车中人一阵惊恐,猛踩刹车。
面具人直接一拳砸穿了车顶,抓牢车身,等车子完全停下后,一跃落到前车盖上,一脚踢碎了挡风玻璃。
车中人惊恐下车,向远逃去。
后座上,被绑着的少女无力地瘫在那里,面具人看了她一眼后,追上逃远的几人,将之一一击杀。
随后,他才来到车边,将少女抱了出来。
少女穿着黑色长裤,白色的衬衫,一头黑发半遮着面,绳索紧紧勒在身上,难以解开。
面具人直接将绳索扯断,轻轻摇晃少女,低声呼唤:“醒醒。你已经没事了。”
就在这时,那看似柔弱的少女却突然出手。
她的手在受困时被胳膊遮挡,所以面具人没看清那手上的肉色来自于一对薄手套,而不是她的肌肤。
那只手平伸如刀,快如闪电,迅速地刺在面具人胸口。
凭着几十年搏杀的经验,面具人快速向后撤去,但胸口还是被刺中,衣衫上有鲜血渗出。
“好身手。”
少女咯咯笑着站直了身子,脱下了手套甩在一旁。
手套中,是一对冰冷的钢手。
其上指甲尖锐,如同一把把小匕首。
她轻轻甩了甩头发,露出一张俏丽的瓜子脸。
她是个漂亮姑娘,美中不足是表情太过凶狠凌厉,使这份美变得有些令人心惊胆颤。
“没想到我竟然可以惊动城主大人。”面具人沉声说。
“你和北山区的这些大豪,有什么恩怨?”少女问。
面具人摇头:“没什么恩怨。”
“那为什么要毁灭他们的产业,杀他们的人?”少女问,“我曾以为,你是有亲人被他们所害。”
“不。”面具人摇头,沉默片刻后,问:“城主难道和他们有什么利益牵扯?”
“那是自然。”少女笑,“不然,他们如何能将这门生意一做这么多年?”
“我早该想到的。”面具人喃喃自语。
“你到底是谁?”少女问。
“听说城主麾下有所谓的‘四杰’。”面具人说,“你是雷娜?”
“看来你也不是等闲之辈。”少女打量面具人,突然笑了:“如果不是因为私仇,那么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本可以成为城主麾下干将,但却被贬到了星光区当小小宪兵分队长的家伙。”
面具人沉默出手。
“我说中了。”少女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向前冲去,如刀的手掌向面具人的脸上刺去。
面具人抬臂格挡,但少女却在瞬息之间变招,一翻掌,由刺变抓,抓住面具人的手腕,另一只手再向面具人脸上刺去。
面具人低头躲过,同时向前进步,被抓住的手腕一翻,手掌也抓住对方手腕,另一只手抄在少女双腿之间,双臂合力,一拉一托,将少女举起来,向着那辆蒸汽机车砸去。
少女身子一拧,脱离控制,被抓住的手臂突然脱节,人落到远处。
面具人摔了个空,只将那只断掉的手砸在了车上。
少女皱眉咬牙,转身飞奔而去。
面具人在后疾追,转眼之间,两人越过数座院落,来到另一条街上。少女突然停下,转过身来,冲着面具人咯咯地笑:“你中计了。”
黑暗中,有十个改造人缓步走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面具人围在其中。
有黑衣人提着箱子走过来,少女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新的、指甲更锐利的钢手,从容地装好。
“你知道我的名字,却不知我的外号?”少女说,“少了一只手这种事,对壁虎雷娜来说,并不算什么。”
面具人沉默不语,转身向外冲。
十个改造人一起冲了上来,当先前一拳猛击,被面具人轻易躲过,面具人随手一拳,便将那改造人打得头骨破裂。
但这一下阻挡,却也给了其余改造人时间,他们立刻又将面具人围住。
少女俯身冲了过来,钻入人群。
她锐利的手掌向着面具人小腹刺去,面具人提膝挡下,正要还击,两个改造人一左一右攻来,一个出拳,一个出脚,使他只能撤步后退,同时抬臂防御。
有改造人自后方攻来,面具人反身一脚踢中改造人胸膛,改造人直接飞了出去,胸膛凹陷,未落地,已气绝。
少女趁机攻来,面具人虽然已经快速躲避,还是被利指划破侧肋。
衣衫裂开大口子,一道伤痕触目惊心。
面具人一脚踢去,少女抽身而退,几个改造人扑过来。
面具人连续两拳击杀一个,箍颈抬膝撞杀一个,但肩头又被少女刺了一掌。
这一掌刺得极深,拔出时少女故意勾指,直接掀开一块皮肉。
面具人身子一颤,闷哼着后退,一拳打飞一个改造人,拼着背后再挨了少女一刺,终冲开一道破口,向远方黑暗处逃去。
少女环顾四周,见十个改造人在这片刻之间便死了一半,令她的面色微变。
“追,不能让他逃了!”她厉喝着追去。
面具人在黑暗中奔行,越屋过院。
奔逃之中,他故意做出种种痕迹,或是手按墙头时用力压碎砖,或是撞断某家的晾衣架,而绕了个圈子后,却向着少女追来的方面而去。
黑暗之中,少女与五名改造人几乎与他擦身而过,却并没有发现这个大胆的家伙,竟然在与自己相向而行。
面具人潜伏在黑暗中,小心地向前而去,不求快,只求稳,不留痕迹,不发出声响。
夜色中,少女追出极远,终不见了对方留下的踪迹。她皱眉思量半晌,命令那五个改造人分散开来,探查四方。
自然一无所获。
“这个老狐狸。”少女冷笑,“不愧是宪兵出身。”
“大人,要怎么办?”一个改造人问。
“他还有个徒弟。”少女说,“还有一个家。”
……
沉沉夜色中,面具人飞掠向前,不走大道,只走小巷,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谨慎地不惊扰巷中的住客。
站在某条街上,他一时犹豫。
前路何在?
四方皆是黑沉沉的一片,似乎并没有什么生路可走。
他想了想后,换了个方向。
许久之后,他来到一条街上,踉跄着走到一扇与墙壁极不般配的对开金属大门前,用最后的力气跳起,跃过大门,摔在院内。
然后,他便昏死了过去。
院里有大宅,某扇窗前,金甲少女静静而立,看着倒在那里的他。
屋中,正在练功的那十突然睁眼,推窗跳到院中,疾步来到他身边。
“怎么搞成这样?”那十揭开那面具,见其下确实是庞柯的面孔,不由皱眉。他跳到墙头四下张望,不见有什么人影,便又跳回院内,将庞柯抱了起来,快步顺窗跳进自己屋中。
他犹豫片刻,终没将庞柯放在床上。
庞柯身上有血,万一弄脏了被褥,不好处理。
他将庞柯放在地上,仔细地检查庞柯身上的伤。
重伤有两处,一在肩头,一在后背,其余的伤口相比之下倒并不严重。
他看着庞柯,忍不住嘀咕:“你为什么要跑到我家来?是觉得我们的交情好到我一定会救你的地步吗?”
叹了口气,他还是拿出了针盒,取出银针。
仔细回忆着武道总述中的记载,他开始试着用银针封穴为庞柯止血,再引导庞柯体内的气顺脉而走集中在伤口处,让伤口得到滋养,尽快恢复。
两边一起下手,却有些矛盾——前者要封死一切,后者却要畅通一切。
这种相互矛盾的针法极考验人,好在那十经过之前长时间的练习,针法已然炉火纯青,在反复试验了几次之后,就找到了窍门,一边封穴闭血,一边导气疗伤。
一阵忙乱之后,庞柯的情况终于稳定,面色略有恢复,气息也变得均匀起来。
那十擦了把汗,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老者,不由摇头。
你一门心思要把我逮捕归案,但自己受了伤后却又跑来找我。我怎么这么贱,竟还要救你?
他自嘲地笑。
然后微微皱眉。
你是二阶改造人,又是厉害的拳手,是什么人能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他看着庞柯肩头的伤口,只觉触目惊心。
对方不但实力强大,手段还极狠毒,便如庞柯所说,心中有枪,手中有枪,而且还有用枪的技艺在身。
会是什么人?
那十想不通便不再想,起来找出一些纱布和棉布,小心地帮庞柯将伤口包扎好,然后将他抬到床上。
“也不知我欠了你什么。”他一边做一边嘀咕,“连床也要让给你睡,你是我爹吗?”
他守在床边,又观察了一会儿,见庞柯确实没有问题,便拉过椅子,坐着椅中靠着椅背慢慢睡着。
第二天一早,阳光将他晒醒,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然后呼吸吐纳,引导内气行于颈肩及一切酸疼生涩的地方,转眼之间,便生龙活虎。
庞柯还在沉睡,但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哥,吃饭了。”那九在门外喊。
“来了。”那十走过去打开门,那九在门口瞥见床上有人,吃了一惊,急忙跳着脚仔细看,吓了一跳。
“哥,你又往家里带了个人!?”她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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