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皓其实很好哄,有时候池奚宁都希望,他不要对她那么好,她甚至希望,他冲她发脾气,打她一顿或是给她些惩罚。
这样,她才有理由和借口说服自己,他不是良人。
可是他一直没给她这个机会。
齐皓傲娇的哼了一声,将脑袋转向一边,这事儿就又算过去了。
京城,皇宫。
没有了齐皓与萧瑾川帮着处理公务,齐澈的工作量陡增,福公公催促了三次该用饭之后,他才放下笔起身,朝乾清宫走去。
出了御书房的门,看着外间,齐澈皱了皱眉问道:“宁王走了有多少时日了?七日可曾有了?”
福公公躬身回答道:“算上在路上的日子,今天已经十日了。”
听得这话,齐澈猛然停了脚步:“水路前往江南,最多三日路程,也就是说,他到达江南已经整整七日了?”
福公公应了一声:“是。”
齐澈闻言面色顿时骤冷,他深深皱了眉头,沉默了许久忽然回身,大步朝御书房走去。
福公公与龙一互看一眼,面上都有几分凝重,急忙跟了上去。
齐澈大步来到书案后,取出新的纸张,甚至都来不及等人研墨,自己亲自动了手。
他埋首在书案后,连写了三份书信,然后抬起头来,将第一封交给龙一:“你立刻带着此信,带着黑龙卫,立刻前往开封府,接管兵权集结守军,朕要你五日之内,率军前往徐州,直逼江南地界,等候宁王命令。”
“是!”龙一接过信,立刻转身便走。
齐澈又将另外两封信,交给福公公:“这两封信,八百里加急,一封发往抚州,一封发往安庆!”
“是!”福公公接过信,立刻小跑着走了。
齐澈坐在书案后,揉了揉眉,但愿不是他想的那般才好。
若是当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伤齐皓分毫,他就御驾亲征,率三地守军,踏平江南!
福公公领了书信,一路小跑,半路上他的徒弟小吕子匆匆跑了过来,跟上他急忙道:“师父不好了,钟粹宫的井里,捞出了一具女尸。”
福公公跑的气喘吁吁,闻言想都不想便到:“宫里尸体还少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恐怕不成啊。”小吕子面上犯了难:“那具女尸,是池国公府大小姐,上次在宫里失踪的丫鬟!”
听得这话,福公公脚步一顿:“这事儿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小吕子叹气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毕竟那女尸身上穿的是宫外的衣衫,特征太过明显,最重要的是,那女尸冲撞了江太妃。”
福公公闻言顿时头疼,他朝小吕子道:“此事有些复杂,待杂家先去办了事儿,回头问过陛下再说,你且去守着尸体,莫让旁人领走了。”
小吕子应了一声是,小跑着匆匆走了。
福公公气喘吁吁的跑去发了信,又大喘着气跑回了御书房,瞧见齐澈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
终究是年纪大了,看来,得将小吕子带到陛下面前,一点一点的将事儿交给他了。
连着大喘了几口气,来福的气刚刚顺了些,便急急开口道:“陛下……宁姑娘她的那个丫鬟的尸体寻到了。”
听得这话,齐澈顿时皱了眉:“若是朕没记错,那尸体应该在钟粹宫的井里,钟粹宫一直封着,怎么会被找到?”
福公公如实回答道:“这事儿奴才还没来得及去问,但听闻尸体冲撞了江太妃,而且现在宫中应该已经传开了!”
齐澈闻言眉头皱了更紧:“江太妃知晓此事,也就意味着,这事儿必须得给个交代,死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池家人来领尸。池家人领尸之后,必然会去问池奚宁,而池奚宁现在又不在京城!”
福公公闻言连连点头,这才是麻烦之处。
齐澈冷笑一声:“事情这般巧合,说是意外,朕都不信!”
福公公闻言叹了口气,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齐澈对福公公道:“你带着马车去一趟武安侯府,同武安侯夫人打声招呼,对外做出将人接到宫中的样子来。等池奚宁回来了再说。”
福公公应了一声是,而后又问道:“接回宫中之后,对外称要安置在何处?太后娘娘已经念叨池姑娘许久了,出了这事儿,您又将人接进了宫中,太后娘娘她必然是要见人的。”
听得这话,齐澈顿时又是一阵头疼。
他有些懊恼的道:“来福,你说朕怎么就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若是当初狠了心,直接戳穿,也不会有今日这些麻烦事!”
一步错,步步错!
先是上了池奚宁的当,说什么治疗厌女之症,后是去了一趟长乐坊,然后就掉进了池奚宁那个坑里!
齐澈头疼的拂了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对外宣称将她安置在乾清宫交泰殿,派人守着,太后也好,太妃也罢,任何人都不见!”
福公公闻言点头,然后又问道:“可黑龙卫都去了开封府,若要派人就只有禁卫军了。”
“那就禁卫军。”齐澈皱眉道:“左右武安侯也知道其中有问题,让他亲自带着几个可靠的人守着交泰殿,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是。”
福公公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去安排了。
临走之时,他派人将小吕子唤了过来,贴身伺候齐澈。
京城发生的事情,池奚宁都不得而知,倒是齐皓在晚间的时候,算了算日子,对席墨道:“若让你去见席应,你有几成把握不被旁人知晓?”
席墨想了想如实回答道:“约有八成。”
八成。
还是太低了。
席墨看着他面上神色,犹豫了一会儿道:“若是席宁,当有十成。”
齐皓闻言直觉便要否了,可这时忽然又想起了萧瑾川那句:她比王爷想的更有主见,也更有能力。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将席宁唤来。”
池奚宁匆匆而来,听得他的话后,有些得意道:“爷,我是不是很厉害?”
齐皓白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而是道:“你悄悄潜入卫司,寻到他就问一句话:他姓席,还是姓马?若是他回答姓席,那就让他想办法接管了金陵城的城门!”
听得这话,池奚宁微微一愣:“爷,打算走了?”
齐皓点了点头:“最多还有五日,否则,江南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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