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医生在一个小护士的眼神示意下，看到了床头地上，有一块血色红的烂肉，程医生不敢多想，忙领昆特的命令道：“知道了。”
“保住他的命，”昆特说完了这句话后，就大步离开了这间房间。
“主人，”昆特的一个人类仆人递了一块湿毛巾到昆特的面前。
昆特看看自己的手，他的手指上还沾着洛夜的血，昆特伸出了手。
这个人类仆人忙小心地替昆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血迹已经在昆特的手指上干透，不太好擦去，几下擦拭之后，发现昆特手指上仍有血迹，这个人类仆人的头上冒了汗。
“你是不是也想死？”昆特突然问这个仆人道。
“主人饶命，”这个人类仆人扑通一声就跪伏在了昆特的面前，连声向昆特求饶，不多一会儿鼻涕眼泪就一起下来了。
昆特看着脚下的这个人类，发现还是洛夜这样的人类更有意思，明知道咬舌自尽的得逞机会不大，这个叫洛夜的人类却还是要试上一试，“死哪有这么容易？”昆特自言自语了一句，没有再管这个跪伏在他脚下的人类仆人，径直走远了。
洛夜这一昏迷又是整整一个星期，昆特发下话来，对洛夜，程医生可以使用任何药物，只要这药物对洛夜有效的就可以。
城堡里对于洛夜这个人类，狼人们，人类们都在猜测，族长昆特对这个洛夜究竟是抱了什么样的心思。甚至有狼人怀疑，他们的族长大人是不是被这个人类下了什么夺心的毒物，一个人类怎么能值得昆特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宽恕？
洛夜对这些议论一无所知，在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洛夜是失望无比，他到底还是没有死成，洛夜瞪着眼睛看着为自己换药的程医生，他是真的恨上了这个人，为何要救他？
程医生也不想面对洛夜，他很清楚，对于洛夜而言，活着就等于痛苦。“你的舌头再生了，”程医生回避着洛夜的目光，对洛夜说道：“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有些事你逃不过，就只有承受。”
洛夜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他的舌头明明已经咬去了一半，这会儿却又完好如初了。
“与你原先的那个一模一样，”程医生说：“你可以试着说几句话。”
洛夜默不作声，还能不能说话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你，”程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理了一下洛夜已经长得很长的头发，“命运如此，对不起。”
命运？洛夜眼中悲凉的神色愈重，早知道这样，在三岁，他与洛宁一起在街头无家可归时，洛宁不如不管他，就让他冻死在街头或许更好。
程医生收拾好了自己的医药箱，对洛夜说了一声：“我明天再来看你。”
洛夜无甚反应，他希望这个医生不要来，程医生也一样会来。
程医生走了出去，守在门外的人看程医生出来了，就要进去，“他现在身体还不能大动，你们还是再给他几天时间养一养吧。”
生了白化病的老头儿停了下来，望着程医生一笑，“老程，除了洛夜自己，我们这里没一个人希望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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