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机指的是什么意思?”
空荡的病房里,除了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机器声之外,就只有均匀的呼吸。
季未暖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喉咙动了动:“是说我现在还不能回去?”都已经找到小受了,找到了和那边的联系了,还是不能回去么?
“没错。”蓦老抚着胡须,双眸带笑:“现在的你就像是没有杯子的水,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杯子来寄存你的灵魂。”
季未暖攥了攥手指:“那要多久?”
“谁知道呢。”蓦老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薄唇弯了弯:“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辈子。”
季未暖喉咙一紧,像是突然没了力气,单手撑着墙壁,缓缓滑坐在了地上,双眸却带着不肯放弃的光:“只要能回去,等多久都没有关系。”
“呵呵。”蓦老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
墨北眯了下瞳:“蓦老,你这样打击暖暖是什么意思,我不信你没办法让她回去。”
“小神偷。”蓦老摇了摇手指:“我是真的没有办法,除非她的意志力能激发自身的脑电波,只要频率达成一致,她就能脱离现有的躯壳。不过,我们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占了别人的身体吧,所以——”说到这里,蓦老忽地一笑:“要靠契机。”
医院外,大雪连绵,薄雾腾起。
距离寓言的世纪末日越来越近。
似乎真的就不太平了起来。
新闻上还在有人做小钓鱼的问题发表着各种观点。
这是第几天了?
季未暖双手插着外套,昂头看着不断落下来的雪花。
周围的人很多,大概因为是周末的原因,不少学生都出来了,一个个的戴着毛绒绒的帽子,朝气蓬勃的摸样。
有人擦肩而过,有人相视而笑,有人手拉着手计划着平安夜去哪里过。
原来。
这就是失落。
穿过荒漠,飞过大洋,走进人海,也还是没有遇到谁可以像你一样……
“南宫爵。”
“嗯?”
季未暖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呼。”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次踱步随着人群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走进了一个商场,商场二楼最热闹,正在举办动漫展。
在b市很少有这种活动,所以难得举办一次,聚集的人也就会特别多。
季未暖平时对这些也很感兴趣,但是现在的她,只是匆匆的掠了一眼,正打算走。
一个声音传了进来:“照我说,以前r国人发动侵华战争也没有错,毕竟以前咱们太落后了,活该被人欺负嘛!而且历史有多少是真的?还不是后来人写什么是什么。”
“就是!自己太懦弱也就别怪人来打嘛,不过管它呢,反正和咱们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活该被打?
呵~
季未暖停了脚步,瞳孔微冷:“你们是这样认为的?”
“哎,这人是谁啊,你管我们怎么认为呢,居然偷听别人说话,真没礼貌。”
季未暖笑了笑:“是你们说的太大声了,我不想听都难。”
“那有怎么样?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女生冷笑了一声:“本来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当时清政府太无能了,r国人敢攻过来吗?!怪人家r国人干嘛,还不是自己太没用了!”
季未暖插着口袋,走近她:“你这些话,r国人可以说,米国人可以说,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可以说,但,唯独z国人不能说!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祖辈往上数三代,都受过r国人的压迫!”
“切,又是一个愤青!”那女生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季未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商场。
或许。
这就是现实。
即便是说了,又有多少能够懂的。
所以,找到一个能懂自己,又值得信赖的人,真的很幸福。
因为,只有那样才会觉得值得,才会一直走下去,才可以永远都不后悔为了这片土地拿起过枪。
不管世界变的怎么样。
总会有那么一个特别的存在。
南宫爵。
你这个痞子,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重要呢。
季未暖弯了弯唇,掏出钥匙想要开门,却发现锁已经开了。
“吆!”墨北双腿盘着,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游戏机,正在打超级玛丽。
季未暖挑了下眉:“你的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我以为你结婚之后,对偷偷摸摸这种事不敢兴趣了呢。”
“偶尔会手痒。”墨北站起来,看了看她:“你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季未暖自己倒不觉得,将钥匙扔到茶几上。
墨北皱了下柳眉,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额:“该死的,你发烧了!这么冷的天,你居然不穿羽绒服就出门!”
“北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吵了。”季未暖好笑的看着她,以前这家伙可是比冰山还冰,除了另外一个搭档外,她面对谁都是一副不要惹我的摸样,结婚之后倒是改善了很多。
墨北叼着游戏靶,替她倒好热水:“如果换成是别人,我还不屑吵呢,我下楼去给你买点退烧药,你赶紧躺床上去!"
“你不会平时就这么对待你家男人吧。”季未暖扯开围巾,把自己扔进沙发里,重重的呼吸着,此时才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沉,看来确实是烧的挺严重的。
墨北倾下身子,笑的狡猾:“暖暖,我家男人,是我穿过去之后才认识的。”
“你。”季未暖的嘴角僵了僵:“是认真的?”
墨北拿过黑色外套来,穿在身上,把拉链拉到顶端:“当然是认真的,否则上次你说到穿越这回事,我也不会直接带你去找蓦老了。你别看那个人表明上很嘻嘻哈哈,其实他也是部队里的人,只不过和咱们负责的区域不太一样。唔~~怎么说呢,他们比较擅长处理非自然事件。好了,我出去买药了,一会再聊。”
没有等季未暖开口,墨北就关上了门,再回来的时候,手里领着几盒药,浑身透着寒意。
季未暖看着她把白加黑的药片分开,递给自己一颗黑的,仰头喝了下去,意识模模糊糊的,只觉得胸腔处很热,滚烫的没有力气。
“暖暖,起来。”隐约间,知道墨北将她按在了床上,替她盖上了棉被,冰冷的手又探了探她的额。
季未暖张了张嘴,略微有些干涩:“谢了。”
“客气了。”墨北弯起了眸:“说谢还不如直接送我点劳务费,你知道的,我最爱钱了。”
季未暖点了点头,脑袋更晕了。
“睡一会吧。”墨北说:“别担心,你一定能再见到那个人的。”
是药效的原因吗,总觉得眼皮很沉,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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