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暖不记得自己约过乔希澈,不过他如果亲自找到杜公馆,必定是出了事。
她没有多问什么,只掀被起来,打算穿衣下楼。
白楚楚却是一声惊呼:“二小姐,你的身子怎么…………”
季未暖没有说话,只看着那些吻痕,在心里狠狠骂句痞子。
小丫头脸上红的很:”难道是昨天爵少他?“
“楚楚。”季未暖偏过头来,微微一笑:“别逼我放佐罗咬你。”
心情浮躁的穿好衣服,她走下楼梯,乔希澈似乎等了很久,杯子里的咖啡都空了,他看着她,脸上有点不自在,语气却带着刚硬:“我想请你做我今晚的舞伴。”
“舞伴?”季未暖勾了下唇,她知道乔希澈口中的舞伴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的行动,便笑着点了下头:”好,乔少先等一会,我上去换衣服,这样的衣服不适合参加舞会。“
日照偏西,直到把该遮的东西都遮住,季未暖才穿了一身高开叉短袖牡丹绣襟旗袍出来,肩上披了雪白色披风,云鬟堆髻上,坠着两支细链海珠的银钗;鲜红唇彩烈烈,轻似火焰灼目;手肘黑色蕾丝长手套,肌肤胜雪,笑容款款,姿态妖冶,生生的让乔希澈心底一凛。
“乔少,还不走?”她浅浅含笑,一时间满室艳光辉煌,浮华耀目。
乔希澈深吸一口气,莫名就觉得两颊莫名燥热。
和平饭店内用的是西洋装饰风格,靡丽奢华;水晶吊灯繁复枝盏映照,灯影绰绰间,金碧辉煌。
今天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季未暖看《十三钗》的时候总在想,那个年代到底是怎样的年代。
如今看了,到底是明白了三分。
那是个z国人想要愤怒,却愤怒不起来的年代。
明明是自己的国土,却低了R国人一等。
他们发的帖子,就连渝州城的上流人士也不能轻易说个不字。
季未暖冷冷的笑着,刚刚坐下,便听到身后隐隐的谈话声。
“……大佐,前方那人是杜家二小姐。”
“她?”男人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脸上带着冰冷之色:”南宫君娶的妻子便是她?“
“是。”
他们俩都说着一口流利R国话。
似乎是觉得没人能听懂。
偏偏却入了季未暖的耳,做杀手这行,不会个七八个国家的语言,也拿不出手。
她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着,想要在听些什么。
那边却不说话了,只是一双沉沉的眸从她背后盯着,虽然她看不见,却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
莫非这人和那痞子有什么过节?
容不得她多想,音乐便响了起来。
很多的贵族小姐夫人也是爱跳舞的,有男士邀请,技痒时也顾不得矜持,就这样舞池里身影渐渐的多了。
“白玫小姐何时能到?”那男人又说话了,断断续续的R国话送过来,季未暖不由的凝了下眉。
“七点钟,大佐放心,那杜耀华只不过是个道上的生意人,你既然开口了,他自然不会拒绝。”
男人嗯了一声,带着冷金属的质感。
忽地,不知是谁在吸气。
便见门前出现了一对相携只影。
女子一袭白色冰蚕丝长裙曳地,与雪肤红唇相映,素色里好似有火焰吞噬,烈烈风情,宛如月夜剩下的娇花。
她的涂着鲜红甲油,异常诡艳,扣在男人的臂弯处,就越发显得妩媚来。
那男人倒是风流倜傥,脱了平日的军装,一身黑色礼服衬托身姿优雅,手指带着婚戒,修长美丽却颇具讽刺性。
那便是南宫爵。
他偏头冲白玫笑着,恍若天成的宠溺。
乔希澈看的浓眉一皱,回过头去瞧季未暖的表情,却惊愕的发现她在笑。
这女人,简直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南宫爵不是她的丈夫吗?
她都不会在意吗?
音乐声换成了华尔兹。
季未暖摇晃着酒杯,手上的银戒发出淡淡的光,叫人不由想笑。
那个痞子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重新开始流连花丛了。
只要别在找她麻烦,大概就是好事了吧?
季未暖昂头,将杯中的酒饮进,漫不经心的平常着舌尖的苦涩。
似乎是到了时间,乔希澈突然伸出手来,一声轻笑,声音玉润:“在下可否请二小姐跳支舞?“
乔希澈本就张的俊美,如今端着绅士的姿势,像极了哪国的王子。
季未暖欠了欠身子,将手心放入他的手掌之中,指甲的冰凉触及他手掌温暖,倒也不让人讨厌:“有劳乔少了……”
昔日的胭脂香离的更近了,乔希澈竟错了舞步,有些慌乱。
她忍不住笑了,拍了拍他的肩:“乔少,你踩我脚了。”
他没说话,脸上却红了。
季未暖就没见过这般喜欢脸红的男人,嘴角勾勒出来的弧却发明显了,她笑起来的样子,眉目轻扬,顾盼神飞。
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你们快看,那不是乔家少爷吗?”
“他怀里的人是谁啊?那衣服穿的真美。”
“我怎么看着像是杜家那二小姐啊?”
“不会吧!怎么可能是那个土包子!”
议论声接踵而来,吵吵闹闹的厉害。
白玫却没有拿耳朵听,因为她实在想不到,爵少竟然会答应她的请求,陪她来参加这个R国人举行的宴会。
她原本以为经过那一次之后,他再也不想见她了。
白玫抬起头来想道声谢,然而若不是一向视力精好,她几乎怀疑自己刚刚看错——她竟看到眼前这贵气男子,在刚刚一个刹那之间,脸上始终优雅迷人的表情,竟蓦地变得有些……扭曲;亦或也可以叫做……狰狞。
她看得真真切切,眼前被传说心无城府的俊逸男子,在刚刚短短一瞬里,眼底迸射出凌厉寒光,仿佛要将谁杀死一般狠辣。
他掏出打火机,低头,点燃了烟。明黄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侧,几乎可以看见他微垂的轻轻颤动的睫毛,在光影之中,他的脸部线条犹如刀刻。他微微仰头,轻轻吐出一口白烟,烟雾缭绕之中,他的神情隐在其中,并不真切。
“爵少~”见他如此,白玫不由开口了:“要不要去跳只舞,离开场还有点时间?”
男人甚至连看都没看她,声音沉沉的,冷冷的,叫人几乎不寒而栗:“跳舞这种东西到底是那个色狼发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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