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寻思着,那鬼物又是一揖,言语间也显得有些惶恐:“莫非大人是嫌弃在下这小店简陋不肯屈尊?在下也知这店是简陋了些,但还望大人赏些薄面进来一坐。”
楚白心中一动。看这情形,这些鬼物似乎没有敌意,而且还对自己很是敬畏,入内一坐顺道探听一下彼岸花的消息倒也不错,反正以自己的实力,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也不怕。
主意打定后,楚白故意轻咳了两下,拖长声音道:“好吧,看你还算恭敬,我就入内小歇片刻。”
那鬼物闻言大喜,殷勤的带着楚白向楼内飘去。
路过刚才那道七彩光柱劈落的地方时,楚白特意扫了一眼,那团七彩光团却早已消失不见,被劈中的鬼物也不知去向,地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让楚白不禁暗暗称奇。
“大人请坐。”鬼物将楚白迎进酒楼,手忙脚乱的翻出一张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桌椅送到楚白面前,这时外面看热闹的鬼物们也涌了进来,或躺或坐的飘浮在四周。
楚白环顾了下四周,这酒楼内空荡荡的,只有自己面前这一套桌椅,不过看周围那些鬼物们的样子就知道,这里是不需要桌椅之类东西的,难怪会如此空荡了。
“大人请用。”把楚白领进来的那个鬼物不知又从哪里钻了出来,飘到楚白身前恭敬的抬起双手,手中捧着一团拳头般大小的黑色雾气。
楚白好奇的打量了下他手中的那团黑雾,悄悄运起修真力护住全身,这才伸手抓起那团雾气。
“这是什么?”楚白把玩着手中那团雾气。从手感来说,这玩意儿倒像是一团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棉花,轻轻软软的,拿在手里又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那鬼物猛地抬起头来,半透明的眼睛瞪得滚圆,惊讶的望着楚白。
楚白心里一惊,正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就见那鬼物突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道:
“大人修为惊人,已能让自身实体化,我这黑露饮虽然不俗,但想来以大人的地位应该不会放在眼里。”
楚白松了口气,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手中拿着的这团黑雾是什么“黑露饮”的,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是颇为珍贵的东西,难怪那鬼物见自己不认识此物会那么惊讶。不过也好在那鬼物想歪了,否则自己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呢。
楚白尴尬的轻咳两声,岔开话题道:“我不过是一个无名的过路人,你对我如此盛情款待又是为何?”
“大人说笑了,在下能够接待大人这样的贵客,那是在下的荣幸,自然要竭诚以待,不能怠慢了大人。”那鬼物诚惶诚恐的答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个贵法?”楚白皱皱眉问。自己初到地府,怎么就成贵客了?莫非鬼物也有精神失常一说?
那鬼物诧异的望向楚白,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在下明白了,大人来此必定是有隐密的任务,因此才不愿意暴露身分。”
楚白被他搞得啼笑皆非,正要反驳,突然心中一动,干脆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嗯,你说的对,我来此确实是有任务。那么我问你,可知彼岸花在何处?”
“大人您可问对人了,这方圆百里内在下可说是了如指掌。”那鬼物得意洋洋的笑道,“东边离此二百里处,有一片占地颇广的彼岸花,其数量之多丝毫不亚于奈何桥处的花海。只是那处异常凶险,大人若是要去那里办事可要三思啊。”
“哦?那里有何凶险,你大可说来听听。”楚白急忙问道。
那鬼物却面露难色,好一会儿才道:“大人,我们修为低微,只知道那里凶险,不少兄弟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至于有何凶险,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我明白了。”楚白失望的站起身来,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当下微微一揖道:“如此先谢过,若无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不敢不敢,大人请慢走。”那鬼物急忙回礼,忙不迭的说。
楚白点点头,从窗口飘了出去,浮在空中辨认了一下方向后,微微运起一丝修真力,空中倏地一下划过一条虚影,等众鬼物看清,却已看不到他的踪影了。
“不愧是引路者大人啊,你看看这速度,真是让人佩服。”一只鬼物叹道,立刻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少见多怪!”酒楼中那只鬼物讥笑道:“只看大人能够使形体实质化,就知道他一定是引路者中最高的青色级别,有什么特异之处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周围众鬼似乎也赞同他的话,闻言不住点头赞叹,一时间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只可惜此时楚白已身在百里外,倒辜负了他们的这番崇拜。
从那个群鬼聚集的镇子一出来,楚白见周围无人,立刻撤去了障眼法回复真身,全速向那鬼物所说的方向飞去。
两百余里距离对修真者来说简直就是近在咫尺,何况是楚白这样修为惊人的怪物呢。不过几分钟时间,楚白已经看到那片无边无际,由彼岸花构成的花海了。
楚白放慢速度,谨慎的在花海边缘飞行,并没有贸然进入花海。虽然他看不出这花海到底有何凶险,但既然那鬼物这么说,那么谨慎一些总不是坏事。
彼岸花大概有一人高,手臂般粗细的花茎上是一团足足有人头那么大的红色花蕾,仔细看去,那花蕾竟酷似一张张人脸,在微风中作出各种唯妙唯俏的表情。
传说中,彼岸花原本生长在奈何桥旁,相传为留恋人世,不愿进入地府的徘徊亡灵所化。传说是不是属实无人得知,不过彼岸花所有的花蕾确实都向着东方,就和人世间的向日葵一般,那是因为在传说中,东方是所有死者进入地府的入口。
楚白却不关心这些传说。他顺着花海的边缘绕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花海内有什么异常,只有彼岸花在微风中摇晃时的沙沙声,略微考虑了几秒后,他缓缓的飘进花海之中。
飘浮在花海上空五、六米的高度,楚白很小心的向花海中央前进。身为一个修真者,他自然不会一朵一朵的采集,那样太没效率了。他所需要做的,只是到达花海的中心位置,然后施展一个小法术,自然就可以收集到大量的彼岸花了。
虽然提高了警觉,但楚白前进的速度仍然很快,不过一会儿工夫,他已经深入花海大约有几里了,却是什么异常状况也没有发生,花海平静得就像是一潭死水。
楚白有些纳闷,不过他依然没有放松警觉,就在这时,正下方的花海突然一声爆响,两根足足有人腰粗细的黑色触手闪电般从花海中升起,蜿蜒着卷向楚白。
楚白一惊,那两根触手来势汹汹,他还没来得及上升,就被两根触手卷住了腰,紧接着一股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力量从触手上传来,饶是他修为惊人,也被这股力量拖得不住下坠,转眼间下半身已经没入花海之中。
楚白竭力抗拒着那股庞大的力量,就在这时,脚下却有另一股暗流径自向他扑来。他低吼了声,一直压抑住的修真力猛然爆开,那两根触手根本无法和他的力量相抗衡,顿时被修真力撑开,而他也顺势飞上天空。
花海一阵涌动,一张满是利齿的巨嘴从花海中冲出,徒劳的在空中咬合了几下,却奈何不了已经飞至空中的楚白,只得又无奈的落回花海之中。
楚白皱了皱眉,还未搞清楚那张嘴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就见先前那两根触手又向自己卷来。眼中怒色一闪而逝,楚白心中暗想,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呢!
当下心念一动,整个身体突然被一团腾起的白色火焰包裹了起来,却是用上了三味真火。
那两根触手速度极快,转眼间又将楚白卷住,但这次它却吃了大亏,三味真火乃天地三绝火之一,专克制鬼物等一切阴属生物。
那触手虽不知是何玩意儿,却是阴气凝结而成,与环绕在楚白周身的三味真火乍一接触,顿时如烈日下的积雪般消融下去,不过短短半秒时间,两根人腰般粗细的触手已经缩小了一倍有余。
脚下响起一阵刺耳尖啸声,花海如波涛一般分开,紧接着黑影一闪,一个体型足足有十个楚白那么大的庞然大物高高跃起,半空中巨口一张,就向楚白噬去。
“可恶的东西,真是不知进退!”楚白眼中厉芒一闪,只看那怪物身体两侧那两根被烧过的触手就知道,刚才袭击自己的就是这怪物。
眼看那怪物就要咬到自己,楚白伸出右手食指,环绕在身体周围的三味真火顿时向指间处流去,转眼间就在指间汇成一团耀眼的白色火焰。他低喝一声,那团白色火焰即离指电射而去,直直的冲进迎面咬来的巨口之中。
砰的一声闷响,那团小小的火焰在怪物口中爆开,被强大的修真力强制压缩起来的三味真火终于爆发出应有的威力,肆无忌惮的烧灼着四周的一切,就连空气也变得发烫,彷佛要随同这毁灭一切的火焰一起燃烧了。
那怪物可就惨了,这团三味真火就直接在牠腹中爆开,而三味真火又克制一切阴属生物,正好是牠的克星,牠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腹中爆发的三味真火彻底化去了。
无视爆成一个火球的怪物,楚白悠悠然向前飘去。那怪物虽算得上是个厉害的角色,但对他这有几千年修为的修真者来说还是如同蝼蚁一般,如果这里都是这种怪物的话,那就没什么可教他提心吊胆的了。
再前行了数里,果然又遇到几个怪物的攻击,这些怪物长得千奇百怪,什么模样都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体型都极为巨大,真不知这里到底是花海还是巨型怪物乐园。
顺手将第三十一个想把自己当点心的怪物化作一团火球后,楚白终于停止了前进。根据他的估算,这一阵飞行大概已经深入花海几十里了,现在施展法术搜集彼岸花,相信收获就足以让柳家再用个几百年了。
想到立刻就做,楚白停止前行飘浮在半空中,打量了一下四周后,伸手在腰间一拍,上弥道人送他的乾坤袋立刻飞出,在他头顶不住盘旋。
楚白默念法咒,伸指在胸前一划,大喝一声:“收!”头顶的乾坤袋突然迎风一展,体积足足扩大了十余有倍,紧接着平地里突然刮起一阵旋风,花海在这狂风中不住摇晃,头颅般大小的花蕾便纷纷飞上天空,然后被吸入乾坤袋中。
楚白虽然不像柳家那样靠炼制法宝维生,但在斗转星移阵内修行时,上弥道人也曾教过他炼器。因此他对炼制法宝的熟悉程度绝对不亚于以此维生的柳家,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强于柳家。
这彼岸花是炼制阴寒属性的法宝所必需的材料,但并不是整株花都需要,而只需要那酷似人脸的花蕾。因此楚白收取这些彼岸花的时候,特意只摘走了花蕾,留下光秃秃的花茎。
旋风在楚白身旁盘旋,无数彼岸花的花蕾雨点般升上天空,然后投入乾坤袋中。渐渐的,旋风开始扩大范围向外扩张,而此时在楚白身旁,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茎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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