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俊哦,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一动一静自是无人能及的潇洒,这么说吧,流觞阁里的姑娘们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挂在檀公子房门口,早晚看一眼死而无憾呢。”流苏说着,撇了撇嘴儿:“不过在我看来,那个檀公子一定是有病的。”
温若兰只是随口问了句,流苏说了一大堆,结果最后一句话让温若兰眉头轻挑:“有病?”
“嗯。”流苏把手里的衣服叠好:“也是听竹儿说的,那个檀公子总是会在月圆的日子里跳进园子里的温泉中,每年冬天他都来,开春就走了的。”
“每年都是这样?”温若兰倒是好奇了,真是有病的话,什么病会让他跑流觞阁来泡温泉呢?
流苏点头:“而且,咱们家的酒都是檀公子酿的,除了泡温泉就是酿酒。”
温若兰淡淡的撩起眼皮看流苏,细眉细眼的很讨人喜欢,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这样的人最大的优点是聪明,最大的缺点也是聪明。
端起茶盏轻轻啜饮着,勾着唇角:“怪不得听说得檀公子给一座金屋都不换呢。”
“那倒是,檀公子酿酒很好喝的,只可惜我们这些小丫头没机会品尝到,不知道左姑娘能不能有机会。”流苏顺手从果盘里拿过来一颗核桃用夹子剥开,放到温若兰面前。
温若兰伸了个懒腰:“流苏,有些乏累了,你去玩儿吧,不用管我的。”
“好的,左姑娘有事儿尽管叫我,我就在门口守着。”流苏很乖巧的起身退出去了。
温若兰则微微拧紧了眉,自己要找的就是这个檀公子没错了,不过流觞阁的良媒可就难说了,带眼识人,总不至于错了。
隔壁房间,流苏安静的站在旁边。
良媒摸着戒指上的宝石:“确定是为檀公子来的?”
“确定。”流苏抬起小脸,眼睛里尽是笃定:“檀公子可是安居镇首屈一指的人物,那个左姑娘年岁又不大,良妈妈可真了不起,一眼就看穿了。”
良媒有些得意的扬起下巴:“你也是聪明的,不怕她有目的来,就怕她别无所求,学着做吧,送一些果子进去,顺便告诉她今晚子时檀公子的梅花酿开坛。”
“是。”流苏出门,接了食盒回屋,推开门能看到屏风后面温若兰正在小睡,眼神闪了闪把果子放好,这才那个针线坐在门口绣花。
流觞阁是真的很暖和,没见到火炕也没见到地龙和火墙,但屋子里却温暖如春。
这几天担惊受怕,心神不宁都没睡好,温若兰倒是真犯困了。
也是不担心,良媒要的不过就是留住自己,就像是温泉留住了檀公子,她打的算盘是用檀公子留下自己,这么一想温若兰都想大笑三声了,索性就闭了眼睛安睡。
睡得香甜,醒来的时候刚起身,外面流苏就进来了:“左姑娘醒啦,再不醒流苏都要叫姑娘起身了呢。”
“哦?”温若兰接过来流苏递上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有好事儿?”
“当然有好事啊,檀公子的梅花酿今晚子时开坛,良妈妈说请姑娘早去一会儿的。”流苏说着打开了旁边的柜子:“良妈妈说这些衣衫怕是入不得姑娘的眼,可开坛是在酒室里,可热了呢,得换了夏装才行。”
“不碍事的,这些衣服好看的很。”温若兰走过去随手拿出来一套鹅黄色的衣裙放在床上:“子时还有一会儿呢,再睡睡才有精神。”
“可别了啊,左姑娘不知道檀公子的毛病可多了,要想去的话必须要沐浴更衣,连鸿雁姐都不能免的。”流苏说着,到门口吩咐下面的人送浴汤过来。
温若兰见流苏殷勤的样子不禁微微摇头,如果换做以前的自己,一定会动了心思带流苏逃出火坑,可现在却觉得自己斟的是有点儿不谙世事呢,有一些人啊,注定就在这风月场所打滚的,比如说流苏。
“左姑娘吃点儿东西吧。”流苏把食盒打开,几样精致的小菜一碗米饭,还有一叠桂花糕。
温若兰也不客气,坐下来:“流苏,你总是提鸿雁,我记得是你们流觞阁的头牌吧?”
“嗯。”流苏抬头看着窗外,正对面就是鸿雁住的地方,三层小楼都是鸿雁一个人的,别说在流觞阁,就是整个安居镇的姑娘也没有谁比她更风光了。
淡淡的扫了一眼,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露出如此羡慕嫉妒纠缠在一起的目光,委实让温若兰心里不怎么舒服,低头安静的吃东西,并没有多问。
流苏感觉到失态了,起身去床上拿来了衣服,把熨铁里灌了热水仔细的熨烫着衣服,又从梳妆台上拿出来一些首饰放好,回头看温若兰。
自从被卖进了流觞阁,流苏见过太多美人儿了,穿着漂亮的衣服,吃着各种零嘴儿点心,每天都能笑的那么开心,她羡慕,可眼前的温若兰让流苏情绪很复杂,这个女人太美,这么美的女人如果在流觞阁里,鸿雁就完了,而别人更没有出头的机会,她不开心。
放下筷子,温若兰随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流苏,你平日里都做什么?”
“学着伺候人,流觞阁里像我这般大小的姑娘都要学伺候人,十四就要开脸了。”流苏回答的很顺嘴,话也说出来了,脸也红了,低下头:“左姑娘不会笑话我吧?”
“不会。”温若兰当然不会笑话她,没权利更没心情:“你多大了?”
“十三。”流苏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起身去开门,让人把木桶放在屏风后面,指挥他们倒水。
那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像模像样。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到流苏,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情景。
温若兰有些想浣溪了,浣溪从小被卖身为奴,眼前的流苏是被卖身到青楼,同样是被卖了,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左姑娘?”流苏叫了温若兰好几声都没回应,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又叫了一声。
温若兰回神儿:“嗯,出去吧。”
“不行的,我要伺候左姑娘沐浴更衣的。”流苏说着过来要扶温若兰。
温若兰摇头:“不用,我只是暂住这里,与流觞阁的女子不同,去外面玩儿吧,子时来叫我就好。”
流苏讪讪的收回手走出去了,关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温若兰,被人讨厌的滋味儿不好受,她小脸绷紧,转过身走到栏杆前看着下面人来人往。
天晚了,却是流觞阁最热闹的时候,此时大厅里大呼小叫的都是在喊鸿雁的名字,她真的太红了,红的耀眼。
温若兰试了试水温,又捧起来轻轻闻了闻,硫磺的味道不浓,但可以确认是温泉水。
真没想到流觞阁可够大方了。
洗漱之后,换上了那身鹅黄色的长裙,在长裙旁边放着银色的斗篷,不得不说流苏心思缜密的很。
走到窗口推开窗往下看,一盏盏红灯笼把整个流觞阁都照亮了,目光落在了檀公子的房间,却发现里面连一盏灯都么点。
他到底是什么病?如果自己能治好他,那么有个如此技艺高超的酿酒师的话,岂不是如虎添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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